我心头一凉暗忖坏菜了,但当眼睛的余光认出拦我的人时,已提到胸口位置,紧攥着的左手便松开放了下来。笑着说:“沈叔叔怎么是你?”
沈叔叔对我大声地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见到我就跑,我是警察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我乐呵呵的听着,如沫春风一般。
“走,回家吃饭去。”斥责完之后,沈叔叔摸着我的头说。
我用舌尖轻拭着唇边,甜甜的,仿佛仍如轻烟般弥漫着的丝雨里加了蜜,裹了糖。
在去沈小峰家的路上,我把事情的经过跟沈叔叔说了一遍。他只是提醒我近段时间最好待在学校里,尽量别一个人出来。
到沈小峰家之后,我分别给赵敏、孙邛回了电话报平安。因为孙邛给我的汉显上收到了他们每人一条消息,显然他们已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打完电话,我把事情的经过又给沈小峰说了一遍。他听完我的讲述也打了一个电话,只是说帮我问问。
晚饭开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说绿毛想请我吃饭。
春风嗨,燕归来,新裁柳叶舒展开。听他说,你不错,情窦初开的我没见过。一场意外,邂逅很怪。你说你是她又不是她,还好是你不是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秋日唉,雁不在,旧落梧叶已成埃。题你说,我照做,智商欠费的我充好多。一场安排,多久等待。我说我还是我就是我,将来是我也是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以上就是我为我们班关于“高中生可不可以谈恋爱”的一次辩论会写的歌词。
作曲是教我们音乐的实习老师朱励月(我同桌朱渺在辈分上八竿子也够不着的阿姨)。辩论会开始前在朱励月的钢琴伴奏下,由曾当众撕毁过学霸朱克亮情书的音乐委员秦晓琴演唱了这首歌。
对于钢琴伴奏起先我是不同意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乐器。
关于这首歌,在谱曲的时候我和朱励月还出现过分歧,她认为用校园民谣的曲风来表现校园的故事会更贴切,我却坚持用蓝调和越剧相结合的中国风来诠释这首歌。
我们各持己见,相持不下,后来也只有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谱两首曲分别唱一遍,然后全班同学投票决定最终曲风。结果越剧加蓝调的中国风侥幸胜出。
我始终觉得这种结合很棒,越剧婉转悠扬,善于叙事,蓝调节奏明快,长在抒情,两者相得益彰,并且与中国风的歌词也更相配。
陈老师后来也倒戈向了她彼时不屑,此时却引以为傲的越剧加蓝调的中国风,并且私底下还多次劝我将来报考她所在的音乐学院。
虽说没有当面拒绝,但这于我是极其不屑的,因为当时只有成绩极差的人才会报考艺术院校。
一曲“无题”(歌名)之后辩论会正式开始。首先当然是由本次辩论会的主席周老师宣布辩论会的主题、规则,参赛双方以及所持观点。最后压轴介绍本次辩论会的评委——我们的各科任课老师以及校方代表朱副校长。(这里当然有掌声)然后开始辩论。
率先发言的是支持恋爱方的主辩王盼。
“我方的观点是高中生可以谈恋爱,原因有二:
一、我们即将成年离开家庭、学校的圈养试着踏入社会,逐步去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活圈子,自己的家。在这个过程中,爱情不但不可避免,而且是必须要去面对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在面对它之前先预习一下呢?老师一直教导我们要课前预习,为什么爱情这门社会学就不需要呢?
二、事间万物都要通过繁衍才能生生不息。就像七夕天河两岸的牛郎与织女需要一座鹊桥一样,人类的繁衍也需要一座桥梁,而爱情恰巧就是这座桥。那为什么在它萌芽的时候我们却要去摧残它,甚至试图将它踩回泥土里呢?难道等到将来需要它的时候再去拔苗助长吗?
我方的观点陈述到此结束。”
“接下来,有请反方主辩朱克亮发言。”周老师说道。
朱克亮如果单拿身材来说简直就是大一号的钱铎,肚皮鼓鼓的,夏日里总爱穿着半袖的白衬衫,下摆掖在前高后低的裤腰里,皮带扎得高高的,站着的时候总爱叉着腰,俨然一副……
只见他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满脸油腻,戴着一副镜片据说是水晶的金色包边眼镜,眯着眼,目光呆滞地站起身来。
如果你离他近一些,就会发现他满脸都是那种就要破皮而出的小白点,浑身邋里邋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缺少母爱呢?
其实他妈的年龄在那时的我们眼中勉强可以算他姐姐,当然是大不了多少的那种。只是没人敢开这种玩笑,他脾气很怪,也很霸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爸是学校六位副校长之一的原因。
不过只要你不主动去招惹他,那他也懒得理你,毕竟人家的主业是学习,至于被秦晓琴撕毁情书的事,从他同桌那里传出的消息是他被人恶搞了。
对了,他有一个绰号叫“学霸”——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朱克亮捧着笔记本读道:
“我方的观点是高中生不可以谈恋爱。因为:
一、学校有规定不允许学生谈恋爱。
二、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是没必要的。
我陈述完了。”
话是好话,就是听起来有些酸酸的感觉。
在朱克亮发言的过程中,我发现评委席上西装革履,油头一丝不乱的朱副校长两眼放光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克亮,他白净的胖脸上洋溢的分明是一种沉浸在自己被自己创造之物所折服的自我陶醉之中的表情。
“卧槽!这就完事儿了。哎,大师怎么说来着?”我同桌朱渺抚着他的一头秀发问道。
“加绝对值的快男。”
我接着说道:“浓缩的都是精华,说不准人家还等着哪位眼神不太好的大哥给他写一篇传呢。”
“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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