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方家热闹起来,方温萍每天都会用机关术帮忙布置,方刍偶尔会去看场地看看热闹,但帮不了什么。
去找方仭,而方仭作为家族内天骄的领头人每日都要参加各种活动,无聊的方刍只能每天去洪渊彧那里看些书。
“方刍,我要参加今年方家举办的年试。”闲聊时候洪渊彧突然提起来这件事。
年试,顾名思义,一年一次,性质类似考试,分文、武、书、画、琴、棋等等等等。只要可以在某一项拔得头筹,就有一个进方家藏书阁或者丹房的机会。
原本是方家用来鼓舞小辈修炼的活动,这几年变成了这种由方家卖人情给各种天骄的活动。
“这么巧?我也要参加。”方刍惊讶道。
“你?文试还是琴试?”洪渊彧疑惑道。
“武试啊。”方刍理所应当地说道。
“噗。”洪渊彧大笑出声。
离过年还有五天,方刍气玄了。早晨被一个炮仗吓醒,好险冲出去和外面放炮仗的人骂起来,但转过头发现自己突破,火气就被压下来了。
洗漱结束,走出房门,天气阴沉沉的,风吹的很冷,好像要下雨。
先是在院子里面耍了一套刀法,之后感觉耍的不够好,又耍了一遍。
恰巧被几个来找方仭的族内天骄看见,低声笑了一句花架子,几人扬长而去。
方刍没有忍,又不是打不过。
回屋将父亲留下的雁翎刀拿了出来,飞身过栅栏院墙,而后整个身形拔地而起,一脚把一个笑的最欢的天骄踩在地上。
一位不服的天骄从腰间拔出佩剑,但那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宝剑被雁翎刀拦腰斩断。
几人竟然就被方刍一个人给逼到了墙底下。
方温萍早上心情不错,洗漱打理好准备去考场,她的一个朋友今天上午参加年试。
可她刚打开院门,就看见方刍站在墙头挥舞着单刀,墙角下一群人有男有女,跪着高喊我错了。
“早啊,小刍。你这是...”方温萍和方刍打了个招呼,而后疑惑道。
“早啊,我这不是和大家交流个感情吗。”方刍和方温萍打了个招呼,随后刀身拍在墙面上严声厉色道:“看见我姐不打招呼吗?”
“温萍姐早上好。”几个天骄从牙根里面挤出来这几个字。
“额啊...哈早,早上好。”被这么大阵仗吓了一跳,方温萍尴尬的笑笑,随后赶紧离开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等到方仭出门,这群天骄才算是解放了,方刍回屋将刀收了起来,在方仭将人带走的时候还不忘喊上一句有空常来。
年试第一项已经开始,这几位天骄就是来给方仭加油打气的。
上午灵试,考的是修仙者们对灵力的操控与运用。下午斗试,考的是斗者对斗气的驾驭和运行速度,方仭武斗同修,而且是家族最瞩目的天才之一,必不可少的要参加斗试。
参加斗试的他们提前赶往考场,事先在考场外纳气,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
方刍显然并不着急,其他参加武试的人全都在闭关调息,他不急。武试在初二下午,还有七天,时间充裕得很。
去以前自己待过的酒楼,叫了几样肉菜,两坛酒。或许是觉得只是吃不尽兴,他竟然钻进后厨自己甩起锅来。几位管事的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位乃是方云和的亲表弟,他们几个雇来方家产业的外人哪来权利说三道四?
到了下午,迈步去考场看方仭与一群昆城大小门派的斗者表演,一群斗者们,穿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衣服,催发五颜六色的斗气,与练功用的机关傀儡战作一团。
与其说是斗试,不如说是为大年三十的压轴戏傀试预热,除去那几个比较有名的斗者会有人注意,大部分观战者的目光都聚集在傀儡身上。
赞叹声也多是方家机关术名不虚传这类的话。
方仭摇头叹气,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看来,这些斗者的招式满是破绽,场上的方家弟子除了方仭,其他人他都能保证三招击败对方。
“朋友,你感觉这些天才们的表演怎么样?”一旁一个灰衣剑客拍了拍方刍肩头。
方刍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招式破绽太多了。”随后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场中。
年轻人哈哈一笑,随后竟然猛的站起身来,对着方刍微微一笑,飞身而下,落入场中,抽出佩剑将一辆之前一位五重境天骄久攻不下的机关傀儡一招劈了去。
飞溅的烟尘石土散去,灰衫剑客在场中立定,一柄精铁长剑耍了个剑花收入剑鞘,对四周行了一礼。
“在下李晓,同归宗四代弟子,气玄境初期,见过各位前辈,砍砍傀儡终究还是无聊,不如让谁来和我走几招?”
“他也是同归宗弟子?”方刍一愣,随后释然,如果没有些性格不敢惹事生非,反而让人怀疑他是冒牌的。
自己是上任宗主的徒弟,那便是三代弟子。这位师侄的剑法与当日张邯师兄在湖上使出的刀法有些相同,都是高明到了极致的武学路数。想来身份一定不一般。
八位长老的徒子徒孙还不足以接触这些武学,那只剩下了自己师兄弟这一脉了。
师傅一共有五位徒弟,其中只有大师兄林莫与二师兄李剑仙用剑,大师兄论年纪也只有二十岁,而且没听说收过徒弟,莫不是那根本没见过的李剑仙二师哥的徒弟?
就在方刍思索的时候,悄无声息走到他身旁的少女拍了拍他肩头:“小刍,看,仭哥要出手了。”
顺着方温萍所指,他看见擂台下的方仭手中短剑散发出寒意,剑气外放,瞬间吸引了包括李晓在内的所有人的视线。
“这把剑的剑气也太显眼了。”方刍看着飘荡的淡青色剑气皱眉道。
世间多数斗者技法都是气息内敛,做到一招制敌的作用,不过这把剑是铸给前朝王姓皇子的,他修行的武当山至高法决《天道法》讲究的就是把原本内敛的真气外放,以气杀人。
曾有一次,他与少宗主硬闯坐落在京城内的相府,六重境修为的他竟然在阳春三月用剑气运行《天道法》引来大雪,几息时间用雪将十余间屋都埋了起来。
而方仭既没有那种滔天真气,也没有修习那般绝世的功法,如今更是让敌人有了准备,想赢恐怕难上加难。
李晓感受到那柄短剑的不凡,将剑提起来,摆出了剑势,剑是普通精铁剑,剑客却不是普通剑客。
抢先一步,李晓动了,袭向那股激荡不止的剑意,精铁长剑势如破竹,台下的方刍准备出手救人。
之后,金铁交鸣声响起,台下的方刍将运转的内力平复下来,他多虑了。
而另一位想要救人的乘着轮椅的身影停在了场地边缘,转身退了回去。
短剑化作一道寒风,用剑柄处的一个凹槽接住了袭来的剑尖。这个凹槽上面本来镶着一块装饰用的宝石,后来掉了。
方仭另一手指运起真气,这一指才是剑,出关后的第一剑。
清脆的响声很刺耳,李晓手中的剑剑身如同镜子一般碎裂,闪烁着光芒四散开。
方刍伸手抓住了一块飞向方温萍面门的碎片,还好这剑是用普通的铁打的,不然还接不住。
女孩没看清飞来的是什么,转过头疑惑的看向方刍。
“云和哥回来了,我去看看他,这个你帮我拿着。”方刍弹了一下一女孩的脑门,将那块碎铁放在女孩手上,锋利的地方已经被他用手揉了去,伤不了人。
“喂,小刍,这什么啊?好凉啊。”
“你就当是送你的新年礼物吧。”方刍微微一笑,转头向台下跑去。
“云和哥,我想死你了!”整个考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人们的视线有都被他吸引了去,看着一个灰衣的身影直扑向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人而去。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方云和盛名传遍天下,但是直到今天,他们才真正见过这个传奇的人物。
坐着轮椅,身形干瘦,面色惨白,双眼无神,胡子都没有。
这个人,就是当今天下傀道第二,一人一愧一双铁手套就在那位魔教教主手下撑了上百招。一己之力将东海来犯的百船倭贼海葬,还孤身西渡列国绘制海图,为正在制造的无敌舰队西下列国洋做好准备。
皇帝的莫逆之交,铸剑大师左锋最后一位弟子,也是当世傀道修为唯一一个有机会追赶同归宗小师叔张子语的云南方家大公子。
他叫方云和。
“呦,表弟,好久不见啊。”声音不温不燥,犹如泉水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