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他一切都好陌生”

---

那天放学我最后一个才走，和他一起。初三总是最迟的。

我故意写得很慢、理得很慢，然后等着其他人都陆续离去，才揉了揉因有些红肿而难受的眼眶。他拉住我的手腕：“别去揉。”

我难得地听话放下了手。他的手心温度很暖，而我很冷。他关了教室的灯，知道我有夜盲症，于是拉着我走出去。他几乎是攥着我的手。

我一直低头看着地上被路灯拖曳得很长很长的两个人的影子，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流泪。

“我肯定会回来。等我。会想你。”这是他那天最后对我说的三句话。我记得，一直记得。也铭刻在我的心里，留在我的日记本里。

---

“他还没回来？”似乎李她走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是一周罢了。

“你说谁？”顾笙没有抬头看我。

“林念悠啊。”我很轻声地靠在她边上的桌子上看着，“他都去了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林念悠，是谁？”顾笙茫然抬头。我看清了她的目光，知道她不在撒谎。

于是心下一阵慌乱。“我对象，林念悠。”我答道。

“你现在什么时候有对象了？不就以前一个余光吗？”顾笙依旧不解，“顾潇你不会在做梦吧？……”

“是吗？……”

一股强大的眩晕感笼罩着我。等我再次清醒，才发觉那当真是一个梦。万幸。

我在自习课上醒来，拿出便利贴在上头写了“刚刚做噩梦了”。但是一回头，发现他的位置空着。我才想起，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他还是走了。

---

似乎他走了之后，有许多事情我发现早已变了。大概是因为他在的时候，我只在意他了吧。

“方唯有没有吃的？”沈桢问。方唯就坐在我的右后方，沈桢的右边。

“没有。”方唯看了沈桢一眼。

“那你手里的牛奶给我。”沈桢伸手欲过去拿。

“不行！”方唯拿紧了那瓶牛奶。要是以前，她都会给的。因为听说，她喜欢过沈桢。他们挺熟的。

“哟，余光给你的就护那么紧啊。”沈桢笑着调侃，“以前怎么没看你这样？你看看现在的余光又不好看，还没以前好看。”

“哪里哦。余光现在好看了，以前真的是要情商没有……”

我听着他们说了很久。以前吗？呵。手里的笔顿了很久。我和顾笙说过，我讨厌现在的余光。顾笙则说，她觉得现在的余光挺好。她不喜欢以前的余光。

大概也只有我怀念过去的他。因为干净，即使没有情商，但也不会很失望。但是现在的他，也和人暧昧不清，变得随意，也很轻佻。甚至让人厌恶。

幸好有林念悠的出现，不然我的初中三年，大概会只关注余光，然后心痛和后悔。我觉得他对不起他的名字，也对不起我曾经深入心底的喜欢。辜负了过往。

为什么要想这些？分明已经没有关系了。也只是因为林念悠走了，情绪并不稳定，然后会特别敏感。我大概又回到了从前，孤独无依的样子。循环往复。

---

我曾多次做到那个梦，在梦里，林念悠不曾出现。

我很害怕那个梦变成现实。

原来我已经如此离不开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