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那个车夫,是魏府的人,自然一切事情他都会跟侯爷禀报。两日后,在侯府府邸,子凡正在书房里看书,这时府里的下人走
了进来,说道:“公子,侯爷让你过去。”
“嗯!”子凡手中仍然拿着那卷书,并没有放下,而是继续看着。
那位下人有些难为的说:“侯爷让公子马上过去,像是有急事?”
子凡看了仆人一眼,放下手中的书,此刻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小人不知,但是侯爷看上去好像很生气?”府中下人低头回答。
“嗯,我现在就过去。”子凡说完,便走出了书房。
明晖阁,虽然现在是晚上,但里面烛火通明,倒让人感觉不到黑暗。
子凡走进明晖阁内,父亲早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只见桌上的茶杯都已经空了,看来父亲已经在这里等得有些不耐烦。
侯爷身边的仆人见公子来了,便退了下去,将殿内的大门关上。这个举动子凡看在眼里,跟父亲说话,从来都没有像今晚这般慎重的,今日竟将府中的下人都屏退了。
“府上西间住着的那几个人究竟是谁?”侯爷一来就开门见山的问了。
子凡没想到父亲竟然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父亲,只是想等这阵子的风头过了,再跟父亲说。
“当日他们被士兵追杀,不得已,我才救了他们。”子凡今日也没有打算瞒着父亲了。
侯爷本不相信子凡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居然公然承认了,那么说,这事就是真的了。
“你给我跪下!”听闻此事,侯爷心口痛了起来,想着这十几年的教导难道就白费了?
子凡也不敢忤逆他父亲,只能跪下,但是他仍然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做错。
“你从小便熟读儒学之道,怎么如今竟不分是非黑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侯爷质问子凡,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是当仁不让,见义勇为。”子凡辩解说道。
“协助乱党,扰乱天下,这当什么仁,又见什么义?”侯爷怒了。
“仁者,爱人;义者,利他。有人在危难之中,是应该挺身而出还是为了自身的安危和利益,袖手旁观?”子凡跪在父亲面前说道。
魏侯爷这位长子,从小便熟读孔孟之学说,今日竟用儒家的言辞来反驳父亲,侯爷更加生气了。
“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如民众不知谦恭,为官的人不知清廉,臣下不知忠诚。如果一个国家的百姓都在想着谋害君王,以下犯上,这个国家岂不是陷入动荡,百姓岂不是陷入危难。”侯爷用教训的语气说道。
“如果不问青红皂白,一味只要求百姓忠君。难道就天下太平,民众就安居乐业了?‘孟子?《公孙丑下》之篇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子凡抬起头看着父亲,说的振振有词。
“难得你记住儒家学说。论语《颜渊》篇中,‘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身为东周国的子民如果不传播教化平和之道,反而鼓动民众诋毁君王。岂不是在成人之恶,这就是小人的行径。”侯爷说完用严肃的眼神看着子凡。
“孟子曰: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如果不仁者占据统治地位,就会把他的罪恶传播给民众。”子凡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他父亲的想法并不能左右他的思想,而且他一直觉得东周王根本就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这样的人不配当一国的国君。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身为太子伴读,只专心研修学问,不涉军国政治,身为读书人,不该对自己的君王妄加评断,要记住敏于事、慎于言。”侯爷反驳道。
当年就是因为子凡的文学好,所以魏侯爷几年前很高兴,于是才上书请奏,让他当上太子伴读。可如今,他却用这些言辞来顶撞自己。
“孟子曰: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人们都说‘天下国家’,可见天下的基础在于国,国的基础在于家,家的基础在于个人。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如果君王不实行仁政,他的大臣,子民都不想办法去阻止,劝告,那么这个国家将危在旦夕。”子凡越说越激动。
这时,候爷听着子凡的论政,心里犹如怒火燃烧一般,他心想: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他对子凡的教诲可谓是费尽了心血,可是如今却教得他这般……
没想到子凡的性格脾气还是跟他的亲生父亲一样,这让魏侯爷想起了东周国的谋士张宸,而如今子凡的性子还是跟他父亲一样,实在让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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