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遭从陈天君处安然退走,虽然可怕,却没危险。
苏吉利终于有心思好好想想这两日的遭遇。
传闻中暴脾气的陈天君,在发现那镜子对她有反应后就一改常态,和颜悦色,还让她她每日都去照镜子。
而这面镜子又是一面很有‘灵性’能读懂人心的镜子。
苏吉利在自己的梳妆镜前转了一圈,观察自己。
“没什么特别的啊。”
她到底有什么地方特殊的,能让一个未曾谋面的镜子发生反应,还连带着让一个前朝大佬对她和颜悦色?
她如今的容貌已非当年,在天庭排个队顶多算是上佳,只除了……苏吉利目光一凝,停到了腰间的粉色纳物袋上。
“除了本体莲花。”
她终于对上了号。
是了,既然是魔镜,自该和这黑莲有关系,此魔镜非彼魔镜,不是西方神话,而是东方妖魔的魔!
难道她的本体,和魔界有关?
苏吉利取出已经化成玉莲盆栽的本体,刚放到桌上,就发现玉莲盆栽四虎有些不太对劲。
她仔细端详,惊呼一声。
“什么时候又长出了个小骨朵?”
原本她这本体,只有三朵黑莲,竟不知何时,在第三朵下方的不远处,又生出一枝极其不起眼的小枝出来,整盆玉莲上的花为了给她腾地方,都往上拔了一节,怪不得她刚才看的时候觉得有些违和。
“可是观音说,只有修炼有成的时候这玉莲才会拔枝生花啊。”苏吉利疑惑一声。
她初至天庭不过四日,每日里不是在纠结如何应付陈天君,就是在四处追找灵兽用薪火葫芦戳印,夜里习惯性的大眠补神,打坐都少有精力去干,哪里来的精进修为让本体生花?
从南海处离开时,这盆花还未变过,要真说最近自己有何功法大成的感觉,也只有在照那面魔镜的时……候!
苏吉利的目光猛然从玉莲盆栽上挪到眼前镜中的人影上。
对啊,她每次照魔镜的时候,都觉得从手心处传来一股滚烫热意,两次都是,魔镜内里红雾团团,她下意识以为是镜子自己的温度……可若不是,换成旁的类似感觉,不就是……
“传功?”苏吉利脑海中轰的一声炸起雷声。
自从她知道本体黑莲一直被人觊觎,最不想做的、最拖拖拉拉做的事,就是修炼。
为了不修炼,她甚至不用法宝,为了不耗法力,她甚至除了飞行消耗,每日里活的和个普通人一样。
可这当头,却突然跑出来个雨神陈天君,又冒出面魔镜,让她只摸过两趟,就生了一朵花骨头?
苏吉利不淡定了。
要知道她千逃万逃到天庭当这破落小仙,为的就是拖慢修炼进度,躲开被人觊觎的命运,合着这是自己撞到坑里去了?
苏吉利醒悟过来就赶紧去隔离找巨寻酒打听消息。
巨寻酒昨日得了叶紫温柔以待,酒不喝人人自醉,整个人就差冒粉红泡泡了。
“苏妹子,你昨日教我的那些法子太有用了,咱们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啊?”
苏吉利暂时可没心情陪他追爱情,“先不急,要等叶紫灵官彻底放下戒心,你才好重新走近她心里,我过来是有事打听,巨大哥,雨神陈天君的院里,你去过吗?”
巨寻酒还期望苏吉利说什么新的绝招,闻言摇头,“我只负责下九重天动乱安危,又不是去看家护院的,哪能知道?不过……倒是听以前认识的纠察灵官们提过几句。”
“说甚?”苏吉利紧张的靠近几分。
“说陈天君的大堂黑如阎王殿,去一次吓一次,还说他那堂上有一面红色的镜子,明明是镜子,却从来都照不出人影来。”
终于抓到了重点,苏吉利赶紧继续问道。
“……你知道他那面镜子的来头吗?”
巨寻酒却摇头了,“这镜子应该是他的随身法宝,他不在的时候都是随身带走,约莫是当年招安时一起带回来的魔界之物吧……”
余下的话都要出口之际,巨寻酒却猛地停住,“啊呀,苏妹子,不能说了,这事在天庭是禁忌,魔界不再,咱们如今都已是天朝人,哪管那些陈谷子烂麻事。”
苏吉利已经听到想听的,也不再追问。
“巨大哥,我也不是特意来打听那些禁忌的,实在是这个陈天君太不好相处,每次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我腿都是软的,所以才想打听下他过往如何,喜欢些什么,回头找些得用的送过去,也好让他别再为难我。”
巨寻酒理解又同情的看着苏吉利。
“苏妹子,苦了你啊,叶紫对我生气,还能理解成因爱生恨,陈天君对你却当真只是脾气不好,你多多担待些,他这个人吧,在天界传言里,就是块脾气硬的臭石头,你只管当他做的事说的话是放味儿,回来冲个澡去去晦气,也就散了。”
苏吉利哈的一声笑了,“得了,听巨大哥一席话,我这心事也散的差不多了,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得不说巨寻酒会安慰人,苏吉利还真的听到心里去了,魔界招安来的又如何?她的本体和魔界有关又如何?
魔界到底已经覆灭,观音不都说了,没大事。
再不济还能去求她那个伪师傅真武天尊出手。
实在不行,提前受一次剥皮抽筋之苦,把本体和她的魂魄彻底剥离不就行了?
想通,长久以来的忐忑头一次得了太平,苏吉利回屋大被一撩就是一夜好眠。
被她放到梳妆台上的玉莲盆栽,许是感受到主人的心胸开阔,只接了个骨朵的枝丫颤巍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又拔长了些。
苏吉利丝毫未觉,反倒是半晌后觉得热,一脚蹬了被子继续大睡。
第二日睡醒再去广明殿述职时,她已经比之前淡定许多。
这一次摸到魔镜上时,她刻意感受了下,果然,体内的灵力在摸上去的一瞬间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腾。
撤手后陈天君照旧围了上来,见镜子礼没有人影出现,也没有其他影像,他又盯了苏吉利许久。
“你方才看镜子的时候,想什么了?”
苏吉利眨了眨眼睛,“今日下值约了友人去吃些锅子,在想锅子。”
陈天君呵呵一笑,“锅子?呵呵,原来你喜欢吃锅子啊?”鬼才信。
他挥挥手赦恩般让苏吉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