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川只是来打探消息的,并不知道此刻苏吉利的内心世界。
见她好半晌待在原地,似有所想,心下一喜,以为终于寻到了知情人,不由自主的就靠近了两分。
“你见过这块玉?”
不止见过,它就在她手里!
苏吉利反应迟了一拍,再说没见过已经有些晚了,干脆扯出个愣生生的恍觉表情,点了点头。
“是,是见过!”其实借着这个机会归还丹霞琉焰也不错。
听到见过两个字,隋川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他克制了又克制,才放缓语气问道。
“你当真见过?”
“见过!”苏吉利这次回答的无比肯定,“这玉形状奇特,并不常见,我第一眼见到就觉得眼熟,总算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隋川不自觉的越发靠近。
“在哪儿见过?在何人手里见到的?”
这些年他虽然因为丢失丹霞琉焰被贬为土地,实则却是为了更好的寻回丹霞琉焰做出的假象!
天庭流传的有关于他四处找人麻烦的消息,也不过是为了探听寻莲玉所布的迷雾。
他耗费时间心血,四处打探,排查了几乎所有当年因魔气入天寒炼狱的仙人,如今就剩个苏吉利了!
他本以为今日也会无功而返,没想到苏吉利居然见过!
苏吉利眨了眨眼睛,已经在这瞬息的功夫想好了‘来龙去脉’。
“就在前年的鬼市上!当时一位女子拿着它叫卖,说里头装了一朵……”她状似回忆的道,“业火红莲!”
这谎扯得半真半假,她的确在鬼市上见过一块形似寻莲玉的法宝,可当时叫卖的却不是个女子,而是个男子,内里装的自然也不是什么业火红莲……只是普通的瑶池金莲而已。
可正因为它离谱,在隋川看来才显得越发可信!
他激动不已,又仔细问了那女子的形容和当时的场景,连告辞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转身离开。
到让把接下来的剧情都规划好的苏吉利白费了番功夫。
她原本打算等隋川继续追问的时候,再透漏一些消息,没想到隋川竟像是对上号一样匆匆忙忙就跑了!
“看来只能下次亲自去鬼市一趟了……”
到时候将这寻莲玉里的丹霞琉焰卖给他,此事也就算完了罢?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左右鬼市还有一年才到,有的磨……
啰嗦从方才被隋川点名道姓开始就一直雕像般愣着,原以为己今日要遭大难,没想到那隋川只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匆匆离开,见苏吉利魔怔般冷了许久,它大喘气儿的拍了拍胸脯,喊她回神。
“行了,别发呆了,隋川已经走了!”
它将身旁盘子里剩下的糕点囫囵进肚,这才含糊的问苏吉利。
“隋川走了,咱们也走吗?”
苏吉利摆摆手,甚觉心累。
隋川这么着急离开,想来是去找别的人确定消息去了,不论他会不会再回来,这几个月是得老老实实蹲在浮屠山了。
“先守一守再说。”
未料这一守,就守了三个月。
到最后,没守到隋川,却守到了三个月未归山、还将自己搞的一身狼狈到处是伤的江素!
江素身上的伤自然是为了救‘唐一世’受的。
只是天命难违,即便她追着‘唐一世’下了流沙河,还是晚了一步。
那河里的妖怪身手迅疾,吞吃了‘唐一世’后越发癫狂,差点让她身首异处。
江素拖着一身伤口还有满心伤疤,再回到浮屠山时,只觉得物是人非。
都说人妖殊途,她当初如果没认出‘唐一世’,也许如今也不会这般痛悟。
她看着惊愕的苏吉利还有怒气冲冲喊着要为她报仇血痕的啰嗦,只来得及说了句我很好没事不用报仇,便晕了过去。
苏吉利只得再次停下出门的打算,救治江素。
***
江素的伤远比看起来的要重得多,晕到后的第二日,魂魄就开始不稳,喂了各种灵丹妙药还是有些救不回来的样子,等她伤势好转,已经是来年春天。
江素的伤开始稳固,整个人却变得沉默许多,也不再三五时的出去跑,反而让苏吉利多了几分关心。
这一看就是受了情伤的症状啊!
只可惜凭她怎么问,江素都不说,等到许多年后真相大白,苏吉利险些没把肠子悔青了。
可许多事,偏就因了缘分错开路线,许多年后如此,许多年前也是如此。
***
江素重伤刚愈,不愿四处走动,有人照看浮屠山,苏吉利顺理成章的带着啰嗦出门继续考察人选。
五个人里,猪刚鬣在费心除魔,沙左纪虽然距离不远,可鉴于对剧情的先知,她并无好奇,因而便带着啰嗦转道向北,打算去黑风山看看熊罴怪。
她很好奇一只熊得长成什么样,才会被看尽红尘的观音菩萨相中,收进紫竹林动物园。
***
适逢春季,黑风山景色怡人,若忽略漫山不尽的凛冽风势,也算得上是一处妙地。
终于能够完成观音派下来任务,啰嗦激动万分,隔一会儿就逆着风势上林头看一圈。
一只鹦鹉活跃成了大鹏神雕,苏吉利看的脑门黑线满满,却顾不上管它。
观音交代过,考察人选时不能暴露身份,此行上山还得伪装一下。
她先服了一滴入魔水将半身仙灵之气魔化,又取出一根玄青草别在发间,将剩余的半身仙灵之气隐藏,这才捏了个幻形术,化成个平奇小妖。
“喂!小妖!见到方才这里站着的土地仙了没?”
啰嗦从云头落下来,见一个模样陌生的小妖站在方才苏吉利的位置,也被骗了过去。
“看来我这幻术诀修的还不错啊。”就是一开口,还是原来的嗓子。
“你……你是苏吉利!?”啰嗦惊讶的绕着苏吉利飞了一圈,啧啧称奇。
“用玄青草隐藏仙灵之力的法子还真不错,等我能化形,也可以用啊!”
“……你如今投胎成个普通妖精,干嘛伪装?”苏吉利白了队友一眼,“走吧。”
想近距离观察熊罴怪的衣食住行,除了伪装,还得寻个合适的理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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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黑山君,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