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屋内再次吵嚷起来婴儿微弱的啼哭再次断断续续,江素回转了神,有些焦急。
“怎么哭声这么小?苏苏,你们……三位缘何来此?若是碰巧,我先进去看看上佛的状况再说……”
见江素还恍若未觉的往屋内冲,苏吉利终于忍不住怒气抄手扔出仙罩,将她禁锢在里头!
“看上佛的状态?还看?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他才会早夭至此!命衰至此!命惨至此!”
江素手中的因果杈子抖了抖有些怔愣,面上有一丝不自觉的紧张,“苏苏,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只是来陪着上佛,让他晚去几年,我甚至还……还四处寻了药材仙果喂他,我怎么会害他?”
株地闻言长叹一声,手中的天命石第九圈纹印此时已是黑灰之色,见它明灭似有再动连忙提醒苏吉利。
“苏纠察,再不下决定,就来不及了!”
这样子,像是又要早夭!
苏吉利心中愤懑面上夹杂着失望,听到提醒这才转身。
“株地仙君,既然是江素犯下的错,就由仙君先行查问了,我先去……看看上佛转世。”
株地服礼下拜,“劳烦苏纠察了。”
她种的因她得收这果,苏吉利一口老血憋在心中,隐身进了屋内。
***
方才还吵嚷的一堆人此刻都围将在那婴儿附近。
一个郎中坐在床前,已然收起脉枕。
“夫人,娘子,老朽已经尽力了,还请二位节哀,公子先天不足又体质阴寒,大补的药物反而会……唉。”
郎中面色悲戚的起身,一时间屋内竟是一片惨淡。
苏吉利探头望了眼襁褓中气息微弱的孩童,眉目稀薄唇色紫青,也就肤色还算正常,要不是命途被影响,他原可以顺利长大,受过磨难再转世投胎。
“唉,因果因果,诚不欺我。”
当年就不该在仙佛大比时遇到这位上佛,苏吉利总觉得,上佛如今的境况她碰的太过巧合。
,苏吉利捏起幼儿手臂,本是下意识的探入仙气想寻个最合适的放血方位置让白玉佛灯认主,却不料仙力一瞬如石沉大海反而激起了婴儿体内的一股磅礴阴寒至盛的力量,瞬间将她弹了开来。
苏吉利睁大了眼睛,内心高呼见了鬼!
“……这唐久师!居然是九窍通灵之体!”
不是说九窍通灵之体天上地下都难得,金蝉子的第九世居然也是……这可真是骑驴找驴,再巧合不过!
起伏不定的白玉佛灯就在此时化作一阵光进入幼儿怀中。
“大佬,你可千万不能死!”既然是第九世,那就还会有第十世!
第十世的金蝉子要去西天取经,想让他帮忙蕴养十个月鹏双霜不太容易,但若……唐久师能帮忙,待双霜顺利蕴养完成,不论他转世投胎亦或者继续游历磨难,都该无碍!
康庄大道让苏吉利眼中熠熠神采不绝,仿佛已经看到鹏双霜再次站在面前喊她苏苏了!
***
觉醒过来的‘唐九世’一睁开眼,便看到了苏吉利如狼似虎的渴望眼神!
他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软弱无力,刚想出声出来的却是一声嘤咛。
房中此起彼伏的的哀苦声中,一个女子感应般冲了上来。
“郎中!郎中你快来看看,久儿睁眼了!他在喊我!一定是老天有眼,久儿你千万要撑住,娘在这里,娘哪儿都不走!”
‘唐九世’睁大了眼睛……他喊得是苏吉利,这女子又是何人?
等等……他这身子!这屋子!
‘唐九世’再次回望苏吉利,对方的眼神越发热切。
“上佛,看你这样子似乎明白了,这里是你第九世转世的家,她……是你亲娘。白玉佛灯我已经依约还给上佛,株地和东方朔还在屋外,一会儿等人走了,我们再现身进来。”
‘唐九世’越发睁大了眼睛,想让她说明白再走,嘴里出来的却依旧是哼唧之声。
屋中的哭声小了下去。
郎中终于过来搭脉一查,心神俱动,“这,这怎么回事?”
***
屋外,一心二用的株地听到郎中‘大安’的恭贺声,七上八下的一颗心落回地方。
第九世,到底是稳住了。
只消这一世将前头的磨难都了清,就算第十世无灾无祸天年之寿,诸位仙佛也只会当金蝉子持道有成,又有谁会没事找事故意查看运簿呢?
天佑我株地啊!
株地在心内真诚又深沉的谢了声老天爷。
苏吉利从屋内出来嘀咕,“也不知道此时归还白玉佛灯是好是坏,总觉得心神难安……”
她一抬头,对上了两张欣慰的神仙脸和一张悲戚欲绝的感恩妖怪脸。
“苏纠察,小仙觉得你做得对!”株地怕的是背锅。
“吉利,若不是你,我今日可要惹一身麻烦了!”本是凑热闹来的东方朔一脸后怕,也是怕背锅。
“苏苏,没想到我好心一场,会害上佛至此,要不是你……这一世上佛也无法顺利渡劫了!”江素满面感恩。
苏吉利长出一声气儿,“株地仙君,一会儿等屋内清静些咱们再进去,现在先商量该如何处理这江素了。”
在仙罩里满面感激的江素闻言一愣。
苏吉利从救她回浮屠山后就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眼下这幅撇清算账的模样,她更是从未见过。
“苏苏……”
苏吉利没有搭理她。
今日之事,若非她疏于防范关心,江素也不至于自以为是一错再错酿此恶果。
坏人轮回,气运总会报回来的,与其让她日后受不知名的业果,还不如现在先处置了!
苏吉利是好心,可在江素眼中,则是无情无义不顾过往。
她委屈至极,觉得自己没错可又确实做错了,也怪不得苏吉利和株地仙君要处置她。
天庭从来就是个不讲情面的地方。
数年相伴,看清人心却只需要一瞬间,江素心中凄凉更甚,低下了头。
“江素有罪,请仙人责罚。”
株地理解苏吉利的苦心,也无心给江素解释其中因果,他方才在这里光为了查看江素犯下的错失,就废了老牛鼻子力气。
左右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苏吉利想私了,他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这姑娘的性子像是被惯怪了,也难怪苏吉利今日如此神色。
是该好好罚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