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绿荷来报,果然见有人鬼鬼祟祟往膳房去了。
身形应该是个宫女。
上官清雨不敢亲自去,这大半夜的,若出点事让腹中的孩子受了惊,岂不是得不偿失。
上官清雨命人去叫醒了太子的乳娘何嬷嬷,何嬷嬷如今在东宫颐养天年,什么事都不用干,但因为太子非常敬重她,所以她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且她对上官清雨腹中这一胎非常看重,毕竟太子是她喂养大的,这太子没有子嗣,她和皇后是一样的着急。
听说有人要下毒害上官清雨腹中的胎儿,何嬷嬷瞬间就醒了。
她们悄悄来到膳房,跟在那个宫女的身后。
亲眼看到她将手中一包什么药粉撒进了酸菜缸中。
何嬷嬷立马冲了出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朝着她的脸就猛地扇了过去。
那宫女着实是被吓惨了,脸都白了。
绿荷将膳房的烛火点亮了,那宫女吓得猛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毒害皇家子嗣!你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太多了吗?”
何嬷嬷往她身上啐了一口。
绿荷已经命人去将慕容逸找了过来。
慕容逸身边的小厮检查到这药粉里明显有藏红花的味道,“太子,这药可致使良娣娘娘滑胎。”
慕容逸朝着那个宫女一脚就踢了过去,宫女被踢了一脚,吓得话都说不出了,一个劲在那磕头求饶。
“究竟是谁让你这样做的!说!你今日若是不说出来,我要了你的狗命!”
那宫女一阵哆嗦,结结巴巴道:“是……是安宁公主,对,是安宁公主让我这样做的!她说,只要我这样做了,然后嫁祸给太子妃,太子殿下就会把太子妃休掉,良娣娘娘也会没了孩子。这样等她嫁进这东宫,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妃了!她还答应我,答应我等她做了太子妃,她就给我机会让我伺候太子殿下……”
何嬷嬷当场又给了她一巴掌,“住口!你这样的贱蹄子!也配伺候太子殿下?你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慕容逸听到这话,心里却莫名冒出一阵喜悦。
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有这种情绪。
可是,他心里头就是很欢欣,他也克制不了啊。
欢欣过后,他突然想起南宫离对他说的种种话,还有她的态度……
这其中有蹊跷啊。
南宫离为什么一边这样绝情地拒绝他,一边又要用这样的手段去争宠呢?
她难不成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她当然不可能脑子有问题。那就是这个宫女有问题了。
慕容逸瞪眼看着宫女,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说清楚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宫女全身都在颤抖,“是安宁公主!就是安宁公主!”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场祸水引向安宁公主,这样她才能活命啊!
南宫紫烟已经逼她吃了一种毒药,若十个时辰之内不服下解药,她就会毒发身亡,七窍流血。
她还只是个未及笄的少女,她不想这么快死啊。
“你确定是安宁公主?”慕容逸的手用了狠劲,再不松手,这宫女就要一命呜呼了。
“是她,是安宁公主亲口承诺我的!”
“你给我去死吧!”慕容逸大喊一声。
“住手!”南宫离和青衣来了。
只是,此时的南宫离正穿着青衣的衣服,而青衣正穿着南宫离的公主服。
青衣走上前,微笑看着这个宫女,“你为何说是我让你这样做的?你为何要冤枉本公主呢?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太子了?这位妹妹,话可不能乱说,要断舌头的。”
那宫女一听,心想着,这就是安宁公主没错了。
立马双手扒着青衣,“安宁公主,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明明就是你让我投毒,然后嫁祸给太子妃的!你说了我会没事的,你说了一定会保住我的!安宁公主,救命啊!”
身后的南宫离站了出来,“你连安宁公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是我教唆你的。太子殿下,还请明察秋毫啊。”
那宫女已经彻底蒙圈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慕容逸伸腿往宫女身上又踢了一脚,宫女往后一倒,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南宫离顿时就心软了。
这小宫女估计也是刚来不久的,所以才会不认识她。
她只是个宫女而已,看她那样子,估计南宫紫烟又用了那些阴招,才会逼得这宫女这样不顾一切地栽赃陷害。
“阿离,虽说我听她说了这些话之后,心里有一丝欣喜。但我还是不信,不信你会用这些阴招。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样一个贱人污蔑了你的清誉!来人,拖下去严刑拷打,直到她说出真相!”
南宫离却上前一步,“等等!让我来吧。”
她蹲着身子,凑近了看那宫女,还真有些姿色。
“让我猜猜,你一定有难言之隐。是不是你也服了什么毒药?”
南宫离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这个宫女听得见。
宫女听后,整个人都猛地顿了一下,她缓缓直起身子,朝南宫离点了点头。
南宫离轻轻叹了一声,伸手给宫女把脉。
果然是上一世那种断肠散。
南宫紫烟啊,你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太子殿下,这小宫女服了一种江湖中的毒药,断肠散,此药有剧毒,服下之后,若十个时辰之内不用解药,她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可见,其背后之人,阴险狠毒至极。你看着办吧,若没有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毒药?”
“我师父曾是江湖中人,他跟我讲过,我知道很正常啊,我师父什么都跟我讲。兴许,我去求求我师父,他还能搞到解药呢。”
那宫女一听,猛地跪在南宫离身前,“安宁公主,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诬陷你!求您救救奴婢!我说,我全都说出来!”
慕容逸一双眼如利剑,直瞪着那宫女,“这一次,你嘴里若再敢有半句假话,我叫人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南宫离很嫌弃地看了一眼慕容逸,慕容逸的面孔突然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她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