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打着打着就觉得没劲了，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真的挺厉害的。
后来才发觉，白莫寒根本就是在逗她玩，很认真得逗她玩。
“不来了，没劲儿。”
“别啊，继续继续，我觉得挺好玩儿。”
他当然觉得好玩儿，不但可以和南宫离近距离接触，还可以欣赏她婉若游龙的身姿。
南宫离却直接收了长鞭，气呼呼地往地上落叶堆上一坐。
“你根本就是在逗我玩。”
“我没有。”
“你再说一次？”南宫离气鼓鼓地看着他。
白莫寒怂了，“我这不是让着你吗，我要不让着你，难不成我跟你来真的？”
南宫离想想，也对哈，如果来真的，估计她连白莫寒三招都接不住……
“我们回去吧，好晚了。”
“晚点好啊，晚点，夜黑风高……多浪漫。”
南宫离白了他一眼，“夜黑风高，那是坏人做坏事的时候！”
……
两人坐在落叶堆上，就夜黑风高这个话题聊了一刻钟。
聊着聊着，两人突然看着对方，很有默契地突然笑了起来。
“我们两，是不是不太正常？”南宫离问道。
“怎么就不正常了？”
“一个毫无意义的话题，我们居然能聊这么久。”
白莫寒把她的手拿过去，放在手心，“你懂什么，这叫老夫老妻。”
“师父……”南宫离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大概是上一世被慕容逸骗怕了，也或许这只是姑娘家的那种敏感小心思。
这样的浪漫和美好，突然就让她觉得很虚幻，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虽美，可一触即消失。
白莫寒也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突如其来的低落，“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好像有点不真实，你那么好，为何会对我好，说实话，我有想过你是不是抱有什么目的，可是后来想想，我能有什么值得你图的。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每当你说那些油嘴滑舌的情话，我都会觉得不真实……”
白莫寒有些失落，他轻笑道：“阿离，你不信我？”
南宫离望着他黑色的瞳孔，点点头，“是，我不信你。但更多是不信我自己。”
“我会对你好，一生一世，若有来生来世，那便生生世世。”
南宫离轻轻一笑，“师父，这话你从哪里学来的，你这样一说，我更虚了。哪有什么来生啊……”
白莫寒沮丧地往落叶上一躺，“要怎样你才会信我呢？”
南宫离也沮丧地将自己的头埋在两膝之间，“是我的错，大概我这一生，都很难再彻底相信一个人了。”
“是因为他么？是因为慕容逸吗？”
南宫离正想反驳，白莫寒又接着发问，“他对你的影响就这么深吗？你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他？”
南宫离听出白莫寒的语调在慢慢的慢慢的变得越来越低落，他整个人像是陷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泥潭中，那里边盛满了悲伤。
可偏偏，这会儿的南宫离也不想说话，因为白莫寒的话让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她不常回忆，可是每当她认真回忆上一世的那些事情，她的心情就会低落好一阵儿，她知道，这不是遗憾，也不是悲伤，只是正常的情绪反应。
不想说话，仅此而已。
南宫离的沉思让白莫寒觉得心如刀绞。
“阿离，为了你，我可以抛掉一切。就这样，你还不信我么？”
南宫离刚想回答，远处一根飞箭朝她射了过来，白莫寒是躺在落叶上的，他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只能将身子猛地翻了过来，替南宫离挡住了那根飞箭。
飞箭直接刺入白莫寒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衣袍。
“九歌！”南宫离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
九歌被惊醒了，立马跑了出来，越来越多的飞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白莫寒用尽全身力气直起身子，伸手将那根箭猛地拔断。
九歌来不及帮白莫寒检查伤口，他拼命挡着那些飞箭，“主人！你快带公主离开！”
白莫寒也没有迟疑，他相信九歌可以应付这些人。
他拉着南宫离就往竹林深处跑去，南宫离很担心他的伤口，一边跑一边朝他喊：“师父，你的伤口，怎么办……”
往后看，她看到白莫寒的后背已经瘪鲜血完全染红了。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下……
“师父……你为什么要帮我挡箭？”
“这一次，你信我了吗？”
白莫寒拉着南宫离继续跑，他其实很感谢这一支飞箭，在他手无足措不知用什么去证明自己对南宫离的爱的时候，突然这只飞箭出来了。
南宫离一听白莫寒这样问，心里头更难受了，“我信，我其实是信你的啊，若我不信我，我就不会对你动心。师父，怎么办……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知道九歌已经将那些人给牵绊住了，白莫寒放慢了脚步，“不碍事的，这点伤，对我来说，就不是伤。你不是很了解我么？当初的伤口比这还深呢，我不是也很快就好了吗？”
但这一次，似乎比上次伤口要深一些，白莫寒也不是铁人，他有些撑不住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南宫离看着那后背，心里一阵一阵揪心疼，这还没拔箭，血就流成这样了，若是拔了箭，那血会不会流干啊……
“师父，怎么办？我心疼，我该怎么办？”
白莫寒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没事的，哭什么啊，傻丫头，九歌很快就来了。”
话还没说完呢，南宫离果然听到了马车的声音，远处，九歌正驾着马车飞驰而来。
“主人！你怎么样？”
南宫离跳了起来，语气里还带着哭声，“快！快来！师父伤口太深了，必须赶快回城去！”
白莫寒看着她这样慌乱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全是自豪。
当初，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时，南宫离面对他的伤口，只有一种同情的目光。
现在，她目光里明明都是在乎，是担心，是恐惧……
“是什么人？”
白莫寒问。
九歌答道：“主人，是二当家派来的。我认识其中一个人。”
“断气了么？”
“断了，我正想质问他为什么二当家要这样做，他立马服毒自尽了。”
白莫寒冷冷一笑，“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要我这个堂主的位置吗？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葱，我就算让给他，他能行吗？”
南宫离急眼了，“闭嘴！别说了！赶快上马车，回城！”
九歌这才反应过来，“好的好的，公主。九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