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我能在过年这个关头回来见见我那一双儿女,全托了大嫂替我说情。”刘氏就握着小安氏的手道:“多亏了大嫂不计前嫌的同母亲说情,按理我合该知进退,这个时候便收拾铺盖去永安寺的。”
小安氏就同她道:“三弟妹不必着急,多同几个孩子待一待。”
“大嫂对我仁善,我却也不是那不知道进退的人。”刘氏便又道,“之所以又斟酌着要不要现在走,也是听闻了贤妃要回家省亲的消息,大姐姐平素在宫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是想见见的,再者也担心大嫂弄不来那一摊子事......”
“纵然大嫂身边的许妈妈是个能干的,然我也总想着替大嫂尽一份心意,想帮衬着你一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自作多情。”
小安氏自入府后一直仰仗的便是许妈妈,她乐得做甩手掌柜,只每日里听许妈妈回禀也就是了,另有一些许妈妈拿不定主意的,彼时小安氏还会让刘氏来参谋。
后来小安氏怀谢宝璐的时候,就将府上的事情全然交给了刘氏,刘氏喜好钻营,在这方面从来没出过差错。
后来小安氏生下谢宝璐,渐渐得收回了一些权力,却也没全收回,是与刘氏一道得。
刘氏喜欢管家,刚好小安氏又惫懒,在从前的时候,妯娌两个之间相处的是极好的,若是没出之前王婆子那事的时候,小安氏还是当真觉得刘氏是个好人。
不过刘氏说得也确实是,谢贤妃回家省亲是大事,小安氏一人难保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再加上张氏本身就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尤其之前刘氏暂时离开的时候让张氏接手了家中事务,她便漏洞百出的。
因此小安氏道:“三弟妹有心了,且先留着吧。”心中却寻思着,若是刘氏这一次帮了她,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予刘氏,若不然就让她不要再去永安寺了罢,总归小安氏是不缺人给她祈福的。
刘氏自个心中却是狠厉一笑,她既回来了,总没有再出去的道理。
刘氏刚踏出了凝珍居的门槛的时候,正巧大安氏也过来,互相点头示意了一番,大安氏便进来与小安氏道:“妹妹,我刚刚听人说,谢贤妃不日将回家省亲?”
小安氏点点头说:“这倒是,不过也并没有怎么往外传,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大的事,侯府的人不往外说,却不一定宫里听到风声的人没个漏嘴的。”大安氏将这话给岔二零过去,又说;“我听闻那谢贤妃在宫里很是不好惹,怕不是个脾气好的,别回来给你气受。”
小安氏道:“怎么会,大姐姐是个顶顶好的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我曾进宫见过大姐姐几次,也是真真的好性儿,怕是旁的什么人乱传的。”
又说大安氏,“我记得你从前是个很稳妥的什么,现在怎么听风就是雨。”不禁然想起之前的时候沈氏与她说的话,对大安氏就有些防备。
大安氏本想用着这事来挑唆小安氏,不成想素来都极她话的小安氏为着个谢贤妃竟然还说了她,不免有些无趣,且认下这错道:“倒是我有些过于俗气了,却也是太过关心妹妹的原因。”
小安氏自然不会与大安氏在这事情上争辩,就问说:“姐姐今儿个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还不就是听闻谢贤妃回府省亲的事情,过来瞧你忙不忙。”大安氏面上尽数是担忧,“想着你若是忙了,我也可以搭把手帮帮你。”
小安氏一下子就为刚才自己对大安氏的一些猜测羞愧了,忙道:“姐姐有心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各房里的人都在忙着谢贤妃回来的事情,因为有刘氏和大安氏的帮忙,小安氏倒是省了很多心,至前一日里的时候,方才能闲下来。
谢宝璐照常过来替母亲看一会弟弟妹妹,刚巧大安氏还没离去,正要同小安氏说些什么,只见着她一过来,却什么都不说了。
她心知这姨母定然又是要搞什么鬼,偏面上不显,一整个下午都借口没事情一直待在凝珍居里小安氏的身边。
到最后大安氏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得不开口说:“妹妹,我是想着之前也没见过谢贤妃,就想趁着这时候一睹贤妃的面容也好。”
大安氏在谢侯府上帮了这么长时间的忙,按理这个理由不算过分,只是小安氏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谢宝璐。
小安氏心知女儿对大安氏有成见,上次的时候她又为了大安氏呵斥了女儿,这次她想偏着女儿。
只是谢宝璐却很是热情道:“应该的,不止姨母,明儿个叫上世兰表姐一块儿过来,毕竟今次不止是大姑母要回来,姑母膝下的荣乐公主也要过来,荣乐姐姐与世兰表姐正好是同龄人,应该有更多的话说。”
她这番热情却让大安氏很是乍舌,毕竟这个外甥女近来对她是怎么样个冷淡法,大安氏是知道的。
甚至想着说,这其间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小安氏就已经应下道:“既宝姐儿也这般想,明儿个你就将世兰也一块带过来。”
大安氏忙应了。
时候本就不早了,说完话大安氏便要离去了,小安氏见谢宝璐刚刚替大安氏说话很是高兴,又想着让她们再多亲近亲近,许不成会恢复到以前的关系,就让谢宝璐去送送她。
谢宝璐依言道“是”。
一路上谢宝璐并没有主动说话,大安氏猜不准她什么个心思,也没有贸然开口,直到快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大安氏才斟酌的问道:“之前姨母一直以为你对我还心存怨言呢,今儿你替我说话,还提到了你世兰表姐,真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可是不怪姨母了。”
“那事儿之初我也是被吓到了。”谢宝璐就说,“毕竟我母亲与姊妹都命悬一线,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姨母介绍过来的王婆子,一时确实想不通,也实是因为太在乎母亲和姊妹了,后来母亲因为姨母说了,我初始觉得委屈,后来也渐渐的想开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想也无济于事,平白的还伤害了亲人之家的和气......”
大安氏一脸欣慰道:“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极好的。”
目送着大安氏离去,谢宝璐的目光逐渐发冷,然后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