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生僻字,“这是什麽?”闻言,小初见巴头探脑儿来了兴致,“这都不认识?烏(niǎo)。”
“你才是鳥(niǎo),傻鳥(diǎo)!”撇嘴道,她还不认识鸟?这个字明明不一样!
“伸出手来!”
头顶传来一声不允许忤逆的嗓音,怯怯地把右手伸了出来。
“另一只!”
抬起头睁着眼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又换了另一只小手。
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下来“啪!”的一声,随即红肿了起来,不敢握拳痛得险些哭了出来,又听见了训斥声,“以后还骂不骂人了?”
委屈地摇了摇扎着两个揪揪的小脑袋,泪珠子从眼眶里被晃了出来,滴落在了摊开的书面上,在她标注的字旁边,绽开了一朵乌黑的水墨花。
旁边的小初见吓得默不作声,连忙畏首畏尾看向自己的书本,他可不想挨戒尺。
这时,不知谁告了密,来寻人的八王妃加快了步伐,出现在了小院里,直接登堂入室,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儿女,多年不用的功夫一下子爆发出来,上去就是一掌,抬腿就是一脚,被打的人肤白如玉的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向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中的血腥味儿。
“母妃,是孩儿错了,该打。”泪水哗哗地流下来,求饶着上前。
身后的西宾羿并未作声,他也不敢说话,她母亲的护子心切,可以理解,只是这拳脚相加恐怕是积了多日的怨恨。
小倾心此时明白了,她若犯错受罚,那他便会受到更严厉的责罚,以后,她不能那么淘了。
那个字她与生俱来就识得,读作:烏(wū),三足金乌的乌。
杨慧贤直接抱起女儿,顾了一眼座位上闷头的儿子,“走!”小初见麻溜起身,跟着向外面走去。
身后一人包不住的血水顺唇角溢了出来,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一定要诲育好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今天打在她手,何尝不是痛在他心…
醉翁阁
近些日子有意避嫌的二人在这里聚首,秦子孑还没行至那皇宫门前,就早早退了朝,遂调转马头来这里侯着,这秦祁阳则是回府换下朝服,再至此,一进门,“来了。”是的,这人是他邀来的,各自府上恐早已被人安插了眼线,而上次发现这里,四面环瓮,贴临不闻,不乏议事的好去处。
秦子孑点了下头,示意落座。
“如今四哥身陷天牢,生死未知,四皇嫂在逃,大王爷专政,皇上又不知所踪,你我该何去何从?”秦祁阳一股脑说出来,却听见一向心思沉稳的人说道:“远不止这些…”
那双桃花眼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明媚,哀叹一声,“本王还好,懒散王爷,不足以构成威胁,倒是你。”
抬眉看了一眼不同往昔的人,他不自称风流王爷了?似乎也更明辨是非了,“七哥所言极是。”
二人静坐喝了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开口,“本王有一个线索,不知是否有用?”
秦子孑放下茶盏,“七哥不妨说来听听。”
“这,本王之女秦冗实则是秦朝的血脉。”一脸平静地道出,似无奈却没有多余的不快。
“怎会如此?”难以置信道。
“他们早已暗结,只是本王被埋在鼓里,李侧妃染了瘟疫,临死前说出实情,不会有假。”
听完此番话,思量一番道:“不如七哥与大理寺卿面上一面。”
经人一点,秦祁阳迅速差人私下约见于归,这秦子孑则三楼听了会书,浪荡一会儿,方乘轿子回的八王府,一进府门,气氛有点诡异,“王妃呢?”询问着行色匆匆的丫鬟们。
“回王爷问话,小郡主受伤了!”
什么?秦子孑来不及细问,立即直奔后院,屋内正在给小倾心涂抹药膏的八王妃正在抱怨,“下手如此之狠,留着作甚?”“把为娘的小倾心都打成了泪人儿了。”
“倾心…”
“父王…”
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的小人,眨巴着略干涩的大眼睛,望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犹如看见救兵一般呼唤出口,她已经被母妃数落死了。
“还知道回来?”冷声开口,并未抬头。
“贤儿,发生什么事儿了?”走上前望了一眼,一道红杠子的小手,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我说此人留不得,你看如今倾心被打得!”说着,扭转过头去,不禁哽咽起来。
“来人,带西宾羿!”命令道,今日之事,不管事出何因,妻女皆如此这般委屈,先拿人再说。
“父王,是孩儿骂了哥哥,孩儿的错,属实该打。”吭哧吭哧地说出口,今日之事,全因她一人而起。
“八王爷,先生有事已离府。”颜之翼将西宾羿留在桌上的一封信呈了上来。
接过打开一看:八王爷见信如面,倾心郡主一事,在下愿承担一切罪责……,仙师急召,不得面辞,还望见谅。
将信收了起来,兴师问罪不得,先关心一下女儿最重要,“来,给父王看一看…”上前将他的乖乖女抱在怀里,去看那撑开的小手掌。
“疼?”见她不说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事情经过还记得?”
“孩儿戏弄了哥哥,口出恶语。”
秦子孑见小倾心如此说,大概是骂了不能再说二遍的话,这时,从木马上跳下来的小初见跑过来,“父王,先生从未如此动怒过,俨然脸黑如碳,这傻鳥是何失礼之言?”
“住口!”二人共同训斥了儿子。
小倾心一头扎在了秦子孑的怀里,没脸见人了,她究竟是闯了多大的祸?
秦子孑明白了为何女儿会挨打,皱了皱眉,说道:“兄妹连心,自此情同手足,切记听从先生教诲,不得彼此诋毁,更不得生二心!”
“是,父王!”小初见点头道。
对于父王的目视,小倾心抬头重重的承诺道:“孩儿谨记!”
“贤儿,本王觉得事出有因,可否放了先生一码?”上前揽过暗自忧伤的人,他知道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先生,可是心中有杆秤,衡量之后,对倾心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不能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