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这像什么样子？”母亲从房里出来正望见我穿着男装准备出门厮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晓年姐姐在旁边也是连连点头，我撇头看了看晓年姐姐：“晓年姐姐，若是你不想去呢，我也不强迫你，我一个人去罢。”却见晓年姐姐连忙正经起来：“夫人，小姐这是去拜访秦夫子呢。”“以为我不知道么？她和秦曜那小子最是合得来，两个都没有些规矩，以后定是要给她找个嬷嬷好好学着些。”我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那便等以后吧，母亲，女儿还得出门呢！”“去吧去吧，别太晚回来。”

出了顾府大门，我撇了一眼晓年姐姐：“晓年姐姐，刚刚母亲说的那些你在一旁点什么头？”

“三公子确实少了些规矩。夫人说的没错啊。”

“你，还想不想我带你出来吃香的喝辣的的了？再不站在我这边，下次我一个人出来，定然不带着你！”

“公子千万别这样，您一个人出来出了点什么事情晓年可担待不起啊。”

“有什么的，秦夫子从小便让秦曜习武，我这耳濡目染的，多少也知道些。”

“就您那花拳绣腿，真碰上什么事，怕是救命都来不及喊呢。”

“你这人，怎么整天埋汰你主子？”我一边说一边快步走着。左右我现在是个男儿身，走多快都不是问题，也不需要注意仪态什么快七八糟的东西。

到了梦华庄，吩咐小二要了间上等的雅座，刚进门就看见秦曜坐在里面，满面春光。我提步进门：“有什么好事？”秦曜指了指一楼正中的寒冰玉，嘴角轻钩：“今日梦华新进了一位舞女，据说她跳舞能引来成千上百的蝴蝶。”“真有这么神奇？”“那我也是不太清楚，今日看看不就知道了？”“也是，梦华向来门路众多，有什么奇人异士她都最了解不过了。”“诺，出来了。”

只见大厅里所有的灯都灭了，窗户关着，一片黑暗，寒冰玉旁的水池里出现几点微弱的光亮，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整块寒冰玉通体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一根绸缎落下，一位娇小的美人站立在台上，水袖翻飞如同一只华丽的蝴蝶飞舞在寒冰玉上，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花香。但也就跳得比较好看而已，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却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上去怕不是也能跳得出来，毕竟我也是有老师教导过的。”秦曜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人模人样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面上带着嘲笑的神情。

衣冠禽兽这个词来形容秦曜怕是最合适不过了，也不知他用这一副好看的皮囊骗了多少的姑娘，前阵子苏垚还和我说过阵子得了空让我代她好好谢谢秦曜，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苏垚眼里的小女儿情态我看得真切。也不知这小子用了什么法子，竟博得了我们家五公主的芳心。对了，杜家那姑娘不是也喜欢他？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面前的男子，若是告诉苏垚人后的秦曜是这副样子，那会发生什么呢？

就在我沉浸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眼前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寒冰玉上方有个柱状的物体盘旋而下，仔细看竟然是无数只蝴蝶汇聚在一起自上而下包围着台上的舞女，碰到寒冰玉的瞬间蝴蝶又四散飞往各个方向，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变的绚烂起来，众人惊呼，随后便是经久不息的掌声。

秦曜啪的一声又合上扇子，放在手里把玩着：“方才是谁说也能跳得来的？”我沉默不语，却听见晓年在一旁的轻笑声。为了避免尴尬，我端起桌上的茶水假装口渴喝茶，喝了一口却是惊住了：“梦华庄现在都这么大方了？寒晶都可以拿来招呼客人了？”秦曜一脸嫌弃地敲了敲桌子：“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寒晶是你们梦华庄拿得出来的东西？苏煜不是去北边交流了一阵子么？带了些寒晶回来，叫我带给你这个没见识的尝尝。”

“说谁没见识呢？好歹也是喝过一两回的好么？不过就是北边寒月山上的茶叶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以为意，“不过听说他这次交流表现不错。”秦曜也喝了一口茶：“是不错，寒国的硕和公主就快对他一见倾心了呢。”我抬眼看了看秦曜：“此话怎讲？”秦曜挑了挑眉毛：“你然后自个儿问他不就好了？”说罢又喝了口茶。果真，衣冠禽兽来形容秦曜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挑了挑眉毛：“苏垚前阵子托我谢谢你，是发生了什么？”“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不要辜负了人家才是正经。”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换来的却是秦曜的一个白眼，平日里受他的白眼多了，我就假装没看见，望向大厅却再没看见蝴蝶的影子，心下一惊：“那女子什么来头？”秦曜不紧不慢的起身，推门而出：“南疆”。南疆善毒是没错，但这大规模的幻术之毒怕是没什么人能做到，这舞女，什么身份？况且梦华庄是我的产业，虽然平日里我不怎么过问庄内大小事务，但请一个会巫毒的南疆女子来还不报备我绝不是梦华会做出来的事情，怕不是梦华有什么事瞒着我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连忙赶到庄内后院，却见梦华垂首站在门外，问她却是：“四王爷正在屋内。”原是苏煜来了，我整了整衣襟，抬脚走进屋内：“四爷吉祥”苏煜摆摆手示意我礼毕了，然后便问：“寒晶的味道怎么样？”我摆摆手：“也就那样吧。”秦曜一脸无奈的在一旁笑了笑，然后作了个揖：“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四爷，顾瑾，告辞。”我还准备留他一留，这小子却跑的比兔子还快。

“四爷没去看新来的舞姬么？”“看了，还有那满屋子的蝴蝶呢。”提到蝴蝶我突然想起来还没问梦华呢，谁给她的胆子没告知我就招了个会大规模幻术的女子进来。我脸上陪笑：“是了，不知四爷是否满意？”“你也看见了？”“看见了，果真满室生辉。”“是么？”“四爷也见着了，难道不是吗？”“是，满室生辉。”

想着寒国的硕和公主都看上他了，想来他怕不是就快有了福晋，那我也落得清闲，便多嘴问了一句这个方面的事情。苏煜登时便不太高兴，小声嘀咕：“秦曜这小子，这么管不住嘴。”我打个哈哈：“四爷此次交流，可有见着什么稀奇事儿？”“不就是给你带回来那个舞姬么？”“您给带回来的？”“是啊。”我心中暗自问候了一下秦曜，这衣冠禽兽，骗人骗到我头上来了。不过，蝴蝶和寒国，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这蝴蝶是什么情况。

苏煜仿佛知道我想问什么，喝了口茶：“自己抓的呗，还能怎么样？这舞姬自带体香，梦华就想了个这个噱头。不过，你倒是确实中了幻术。所以，等你回去以后再打开这个盒子吧。”

好啊，这两个人和起来玩我，幻毒必然是混在茶水之中给我喝下去的，亏得我这么信任秦曜，看来以后连他也不能信了。“谢四爷。天色不早了，顾瑾还需回将军府与家人共用晚膳，不知四爷做何打算？”

“本王也好久未见顾将军了，便与你一同前往吧。”

出了屋子，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月光如水，整个院子变得温润起来。

“阿瑾，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不过半年。”

“只有半年吗？我还当过去许久了呢。”

“四爷说笑了，当真只有半年。”

“也罢，啊。走吧，去将军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