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喜华服,金线银线满身都是,晃的我头疼。索性我不见你不就行了,带着晓年我就从后门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
太子苏铭,生母是前皇后叶氏,与皇上感情甚笃。叶皇后为生下他难产而亡,皇上悲痛不已,将其交于太后抚养,并亲自教导。可太子兴许是幼时备受宠爱的缘故,倒有些乖戾无常。我一向对这样脾气无常的人敬而远之,苏煜是个例外,怎么也是躲不过去。
晓年跟在我身后,掩着嘴角:“小姐也不去打个招呼的?”我摇了摇头:“只要是他见不着我,我赶着去请安做什么?走,去喜来酒馆喝酒去。”晓年应了一声:“是。”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我和晓年穿行而过,只觉得拥挤非常,不觉加快了脚步。
喜来酒馆还是往常的样子,我看了看没有几个客人的大厅,又看了看依旧貌美如花的老板娘。罢了,别人家的事情有什么好去猜测的。老板娘迎上来:“还是桃花酿?”我摆摆手:“换个口味,青梅酒把。”
喜来酒馆与别家酒馆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什么时候都有桃花酿,青梅酒。应是有了个地窖专门储藏采来的桃花和青梅罢,也是奇妙至极。
晓年喜欢喝青梅酒,我也是顺着她的心思。青梅酒清爽酸甜,有着青梅的淡淡的香气,度数不高。我总是嘲笑晓年怕不是干活过往这样喜欢降火气的青梅酒,晓年在这件事上却从来不恼,只回答我:“还不是小姐常常随着性子来,我们这里哪个不是常常心里吊着,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在喜来酒馆里喝喝酒,倒觉得时间安稳。
我拿起常放在这里的兵法看着,晓年瞧了瞧,给我倒了杯酒:“小姐总是爱看这些,也难怪夫人总是说你了。”
我抬眼:“女红什么的,有你就够了。对了,说是给我新绣个香囊呢?怕不是给忘了?”
晓年笑了笑:“在房里呢。早就绣好了,只是里面的配香大夫那里还没备好,就想着等他配好了装好了再给小姐用呢。”
我放下书,转向晓年,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这回倒是想的周到,呐,赏你口酒喝。”
晓年眉眼弯弯:“小姐这又是打趣我。”说罢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
“可是我杯子里的好喝些?”我笑着也喝了一口,“若我是个男子,定是要迷倒万千女子的。”
“是是是,我家公子风华绝代。”晓年也就顺着我的话接着说到。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我合上书:“走罢。”
出了喜来酒馆,街上已是没了多少人,大多回去吃完饭了罢。我悠闲的走着,拐进一个书画店,却被里边一位女子的画像吸引住了。
画中女子身着鲜红铠甲,于一树桃花下回眸一笑,笑的风情万种,倒是令人移不开眼睛。我不由的感叹:“若我也能如此,该多好。”
店主迎上来:“这是辛兰的画像。”
我楞了一下:“辛兰?那位多次征战沙场的传奇女子?”
“正是,这是辛兰征战前夕的画像。”店主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眸中洋溢着无限的缱绻。
“这样的女子,任凭谁也是难以招架的把。只是她那一战以后便杳无音讯了,着实是可惜。”我又抬眼看了看画像。这定然是位极爱她的人所画,无限柔情尽数包含其中,每一笔触都带着无尽的温柔。辛兰在那桃花树下的回眸,定然是惊艳了那人余下的时光。
“多少银子?我买了。”我收回思绪,回望店主。
店主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这画不卖的。”
我一愣,看着店主清瘦的模样,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辛兰的画像。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是仿佛什么也不明白。
店主见我如此,又笑了笑:“辛兰不过是当初顾将军的一位手下罢了,难得有人还记得她。想来也是有缘,这银哨是辛兰当年唤马的哨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赠与你罢。”
我知道辛兰也是因为父亲常常与我夸赞她,说她心思细腻,总是能完善父亲所制定的计划。“她啊,若是个男儿,定是个能成大事的。”这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关于辛兰的一句话。
我接过银哨,哨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刻了个兰字,却觉得有些温热。大概是店主的手掌的余温罢。
谢过店主,我和晓年出了门,才看清这书画店的名字:念兰书斋
晓年小声在我耳边说:“这莫不是·····”
“辛兰真是好福气。”我打断晓年的话,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