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狡黠一笑,“因为世子你很讨厌慕初然。”
萧何这句话说完,段衡有些惊讶,一双眸子里的讶异都不掩饰了。看着眼前这个轻而易举道出皇家密事的“男子”
“你是如何看出的?”
“很简单,你身为世子,却整日纨绔浑浑噩噩的混日子,闹的天下皆知,正是对皇帝慕初然最大的影响,试想,世子你父亲为国捐躯,自然而然,这皇帝也就有责任栽培于你,而你如今,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旁人会说,皇帝忌讳安王府功高震主,不想安王府出现人才。”
段衡不说话,一张一向挂着笑容的脸,此刻没有表情,萧何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有白天,你故意找我的麻烦,说皇上偏恩于我,让人与我树敌,实际上,也是对皇帝的一种影响,旁人会道,皇帝待臣不一,种种,都在表明一点,你,在和皇帝作对,而你作对的原因只有一个,你,讨厌他,本官说的可对?”
萧何一双眸子十分笃定的看着他,段衡那垂下的眸子在说明,她,说对了。
行走江湖五年,从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到现如今女扮男装能够和男子在自己的房间里侃侃而谈,她萧何并不是无能之人,别人看不透的,她都能够看透。
而她说一番话,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想树立段衡这个敌人,至少,现在还不行,因为,没有必要。
“你很聪明。”良久,段衡才开口,声音有些许的沙哑。
的确,他很厌恶慕初然,说是恨也不为过,父亲,当年为了这个国家挂帅,然而,最后却战死沙场,父亲不是他们慕家的人,父亲是异性王,却为了守护那慕家的权势,送上了一条命,他恨,恨皇家的人,而自己唯一的妹妹,却爱那个皇帝,更是让他恨那皇家的人到了骨子里。
纵然太后是他的姨母,他也恨,所以他纨绔。
但是,纵然他恨慕初然……
这江山,他也会守护好,因为,这个天下,是父亲用一条命换来的,他会守护好。
起身,段衡的眼睛紧紧盯着萧何,良久才开口:“萧何,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管,但是,如若,你欲破坏这天下的太平,我段衡,也绝不会答应。”
段衡说完,又从窗口跳了下去,萧何透过窗口,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段衡,其实和她是一类人……
不过,好歹,段衡认识到了她的目的只是在于慕初然而已,所以,应该不会对她的计划阻挠。
第二日,萧何刚刚下了早朝,只见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萧何皱了皱眉头。
“大人,太后娘娘有请。”小太监恭敬的说道,一双眼睛却在暗地里打量着萧何。
太后?
这太后找她又是所为何事?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萧何难不成还应付不了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女人?
“带路。”菱唇冷冷吐出两个字,这太后,恐怕也不是一个善茬。
朝露殿,太后的居所,萧何一来,就见那朝露殿内无不修的富丽堂皇,那金碧辉煌的快要比的上皇上的勤政殿了。
萧何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恐怕这太后,野心还不小。
“太后驾到。”宦官那又尖又刺耳的声音传来,萧何立刻恭谨的站好。
眼前闪过华丽的大红色裙摆,萧何微微躬身:“臣萧何为太后娘娘请安。”
座上的太后眼睛一眯,冷笑一声:“安?哀家都不知道怎能担待的起萧大人一声安,萧大人当真是给哀家面子,都把哀家这张脸踩到泥里了。”
冷苏的语气里无不是嘲讽,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她这是故意在找茬。
萧何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接着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和太后对视着。
“不知微臣如何对太后不敬了。”
萧何的脸也冷了下来,看向座上那身穿大红色宫装,年近四十,却保养的如同二十岁独有风韵的太后。
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萧何心里暗道。
而在萧何把头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太后的眼里,可以用惊愕来形容。
太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萧何,那张阴柔的脸,和那人太像!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四品翰林书院侍讲学士竟然见了哀家不跪!是何居心!”
冷苏见萧何那不卑不亢的样子,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痛意,那痛意中夹杂着恨,不过就那一瞬间,转眼就又恢复了。
那深刻的痛意,没有逃过萧何的眼睛,萧何的眉,轻轻皱起,她与这太后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为何对自己有如此深刻的恨?
“臣前天被狗咬伤了腿,皇上特许臣以后可以不用跪拜。”
萧何极其无辜的说道,把太后给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难不成,太后您的身份比皇上还要尊贵不可?皇上都不需要臣的跪拜,你却要臣跪拜不可?”
萧何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冷苏。
冷苏没有想到萧何竟然如此不好对付,涂满了丹寇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袖,袖口都被她抓的皱皱巴巴的。
像,像,太像了……和那人着实太像……
不仅这张脸像,就连这性子也像……
冷苏看着萧何的脸,心里早已是万千思绪。
萧何把这一切,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太后那盯着她脸的视线,火辣辣的,让她心里的疑惑更加的深。
那看到她脸时的惊愕,足以说明,她的这张脸,很像太后认识的一个人,而那个人,和太后的渊源颇深。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萧大人,哀家今日传你来,不是为了听你满口的大道理,哀家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萧何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脸皮真是厚的够可以的,和那段衡是一个德行。
“哦?那不知,太后宣微臣来此是为了什么?”萧何按捺着心里的不耐烦,脸上尽量维持着平和。
“哀家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哀家只是奉劝萧大人一句,休要迷惑君主!”
冷苏一边说着,一边冷冷的看了看萧何手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
.好吧,要是一开始萧何还觉得冷苏只是单纯的想找茬,现在她就知道她找茬的原因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慕初然的白玉扳指,
这个慕初然,真是不想害她都不行,就一个小小的白玉扳指,对于别人,可能不算什么,但是,不同的就在于,慕初然,身为一个皇帝,至今后宫没有一个妃子,没错,后宫没有一个女人!
慕初然今年可已经22了,22岁的皇帝,后宫虽说不是三千佳丽,那好歹也应该有几个美人吧,可是慕初然,至今孑然一身。
外界到处在传他那么是断袖,要么是不举。
看来这太后也是看到自己儿子送了个扳指给一个男人,有些担心儿子是断袖了。
“太后娘娘放心,微臣谨记自己的本分,”
“嗯,退下吧。”
听了这句话以后,萧何几乎是立刻就大步向外走去。
呼,慕初然啊慕初然,你真是个煞星!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枚白玉扳指,萧何恨恨的咬了咬牙。
该死的!
多想就这么把这个该死的扳指给狠狠摔在地上!然而,御赐之物,必须要戴着!
该死!
萧何在心里又狠狠的啐了一声,走的步伐更加的紧迫了。
“萧大人,请留步。”突然一声带着清冷的女声传来。
萧何正心里不爽,这时候偏偏还有人撞上来,看来他是不想活了。
萧何冰冷的眸子里闪过嗜血。
“姑娘,有何事?”萧何转头,声音冰冷。
一双眸子似乎都要被冻结了,看向远处那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那女子未施粉黛,一双眼睛澄明又清冷,青丝紧紧用一根玉簪束起,好似从九天之上落下凡间的神女。
故作清高。
萧何在心里冷冷的嗤了一声,一双眸子干脆也不装什么柔和了,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偏偏在她不爽的时候凑上来,那就不要怪她萧何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萧大人果真是一表人才,只是可惜了……”段笙忆说着说着,看向萧何的目光就转为了鄙夷。
“可惜了什么?”萧何的声音沉了下来,虽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然而,那紧紧抿起来的唇,却已经显示出了她已经动怒了。
“只是可惜了,萧大人这张脸,只能去做面首,如此的魅惑人,照本郡主来看,恐怕那青楼里的小倌也比不上呢大人。”
段笙忆一边说着,一边掩着唇笑着,那嘴角的弧度,都是嘲讽的。
一双眼睛看着萧何,刻骨的鄙夷,不就是长着一张能看的脸吗?也敢在初然哥哥面前殷勤。
眸子又扫了扫萧何手上的白玉扳指,嫉妒从眼底闪过。她和初然哥哥一起长大,初然哥哥还什么都没有送过她,这个男人凭什么能得到初然哥哥的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