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决是在战场上习惯了出生入死的,何以惧怕这几个江湖喽啰,见他们前仆后继地上来送死,脸上的表情却是波澜不惊,拎着洛裳辞后退一步,先是让那些人扑了个空,随后又将她挡在身后,自己与那几个面目狰狞的人搏斗。
说是搏斗,其实不过是秦承决对他们单方面的攻击罢了,这些人往往没有碰到他的一片衣角,便被甩开很远,或者忙着兼顾自己身上的痛处,哪里腾得出手?
洛裳辞原本乐得观摩这一场肉搏大戏,正缩在秦承决身后暗自偷笑,却忽然发现不对,双眼定定地盯着方才二人停留的地方,他们的马还在那里,却只见秦承决的踏炎温顺安静,似乎是见怪不怪一般地,一会儿看看这边尘土飞扬的乱斗,一会儿低头吃两口地上的青草。
可是再看自己的闪电,却是一脸受惊表情,听到五岳门几人高亢的叫喊之声,更是吓得立起后腿,前蹄在空中胡乱蹬了一阵,再放下来时已经不受控制般地撒腿跑了起来。
“诶!!!”洛裳辞看在眼里,差点叫出声来,又怕秦承决为此分心,影响到他的战斗力,只好捂着嘴,硬是憋了回去。
然而这小小的一声惊呼还是引起了秦承决的注意,他蹙眉扭头看她,发现没事之后翻了一眼,转身继续和五岳门的人搏斗。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那几人都被秦承决消耗得精疲力尽,一开始的汹汹气势消磨殆尽之后,很快就支持不住。
虽说五岳门的人在京城内外做过不少热人唾弃的事情,但那也不过是在百姓面前逞英雄罢了,遇到了真正的人中高手,自然是抵挡不过。
几回合下来,无论是长老还是小弟,都在秦承决手中败了阵。
“还打么?”收了手,他冷然地一抬眼,将余下几人震得后退一步。
“不打了,不打了。”其中一人伤的还算是轻,他连说着,扶着伤的较重的同伙,灰溜溜地打算离去。
没成想秦承决却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们,他携着洛裳辞飞身而起,直直挡在了几人逃走的必经之路上,“怎么,这就想走?”
“我们,我们不打了!”
“道歉。”话不多说,他将洛裳辞推上前,“保证你们日后再也不会找她麻烦,否则我将你那五岳门一窝端了,你信是不信?”
他说罢了,只等着那些人讲话,自己只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洛裳辞见了,自然跟着他点点头,也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还无人出言道歉,秦承决眼看着就要发作,却看到陈四上前一步,极不甘愿道,“对不起。”
今日的确是他有心挑事,远远地看到洛裳辞和秦承决的身影,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五岳门长老护着,定然能将这区区一个小姑娘拿下,却不成想秦承决这般相护,更没想到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竟斗不过孤身一人还带着个累赘的秦承决。
看来这三皇子果真不能够得罪,还是听他的,好好道歉求他放过吧。
而那些所谓的长老看到陈四服软,也都没有加以阻拦,而是继续扶着腰腿,连连不断地呼痛。
秦承决从来都不是一个逼人太甚的人,见他已经道歉,日后也显然没有那个胆量再找洛裳辞麻烦了,他自然是懒得与他们多做纠缠,这样的江湖败类,若是放在平时,他压根就不会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想罢,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银子,“拿去治伤。”
原以为陈四但凡是有些骨气和血性的,应该就不会要这些钱,没成想却见他捉住滚落在地的银锭,口中念念叨叨地说了些什么,而后就跟着其他几个人踉踉跄跄地牵马离去,头也不敢再回。
“哎呀,他们这种人就是活该,你怎么还给钱的,你看看,把我的闪电都吓跑了,真是得不偿失!”既然那些人已经被秦承决赶跑,洛裳辞也敢开口说话了,头一句便是抱怨,秦承决转眼一看,原来站定的地方果真只剩下了踏炎一匹马。
“……”没来由的便觉有些无奈,他又道,“你方才喊的那一声,就是看见马跑了不成?”
洛裳辞也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嘛,我看到马儿跑了,吓得不轻,又怕惊扰到你,赶快闭了嘴,却不成想你这人不识好人心,还瞪我一眼。”
“你自己惹下的祸事,付出些代价是值得的。”
“胡说,明明是你上次打了那个陈四,与我何干!”洛裳辞牙尖嘴利地反驳,她可以肯定,这个陈四之所以还要找自己麻烦,十有八九就是因为上次秦承决将他教训了一番,失了颜面,这才卷土重来。
想着,她又赶紧谄媚道,“陈四的事,以后就你来负责了,他如果锲而不舍地来找我的麻烦,还得劳烦你多多帮忙啊。”
“我又不能总在你身边。”秦承决显然不想惹上这样一个累赘,今日带洛裳辞出城,一是为了感谢她之前在赈灾营中的付出,二来是打算探探她的口风,了解一下这些日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导致这样大的变化。
至于保护她,那是意料之外的事,自己身为男子,有义务保护女子,她又是自己带出城来的,总不好放任不管吧。
毕竟,的确是他之前打了陈四的脸,他才念念不忘地想来找茬。
但是说到以后嘛,他可不打算每一次都在这丫头片子身边护着她。
“那你教我练武吧,之前陈远说了以后会带着我学些小擒拿术,可是却始乱终弃,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里吗将我抛之千里,真是负心之人!”说着,洛裳辞一脸的怨妇样儿,好像陈远当真做了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
尤其是她这副表情和语气,不知道的人怕还以为是陈远渣了她。
“别胡说八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有的没的,一个大家闺秀,何以这么不讲究形象?”秦承决声音十分冷硬,虽说已经习惯了洛裳辞这几日以来的胡搞,但他还是觉得不大妥当,若听到这些的不是他,只怕要拿这个来做文章了。
“哎呀,我知道了,这不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你又不会对别人说,你知我知,还有踏炎知道,构不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