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庙虽然破烂,但是把守的还挺严,齐山之所以敢让洛裳辞自由行动,就是因为有把握她逃不出这戒备森严的地界儿。
于是她便闻着味道一直走,这寺庙后面的面积不小,之前想必也是香火旺盛的一座灵庙。
那味道能传的距离不远,因此洛裳辞可以确定,这人似乎是在不断地往远走,她之前也从来没有见到过此人。
还真是凑巧的很,之前行刺秦承决的人也来自五岳门,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江湖门派跟秦淮渊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她这样一想,心中更觉得很有可能,因为秦淮渊在武将这方面的势力很是薄弱,文官的萧韫玉和洛年忠也不肯站队支持他,他便另辟蹊径,找到了江湖人士给自己增添势力,也真可谓是不择手段了。
便是如此走走停停,洛裳辞也注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尽量不要让前面那人发现自己,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现在齐山肯将她放开,是因为她信誓旦旦地承认了自己不会作乱,只是给伤员们疗疗伤罢了,现下跟踪着某人来到此处,已经算是作乱的一种,因此不得不小心着点儿,省的被发现了之后平白失去自由。
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待多少天呢,现下还是不能太过放肆张狂,应该懂得见好就收才是。
这么想着,她走走停停,便跟随身上带有香气的人来到了寺庙内的一间偏殿。
也不知道这些人不经允许就将这地方占了,会不会惹得佛祖不高兴。
洛裳辞咂咂嘴,看那偏殿的门紧紧关着,便凑上前去,俯首一闻,果然听到屋内有人说话。
“这次干得不错,没有损耗一个门众,就将这洛裳辞带了回来,你和齐山二人功不可没,我回头定会想门主说说你们二人的好话,争取将你二人调到江南去,也好早日远离这是非之地。”
那人的声音十分清冷,如同山岭上的一汪清泉,却是跟之前在赈灾营听到的有些区别。
看来此人还是个演戏的高手,这么听来,他并不是五岳门的门主,而是另有其人,可能跟秦承决交手的人,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一点,洛裳辞心中十分清楚,因此心下也有了底。
这个人虽然不是门主,但却在五岳门中地位很高,要超过了身为长老的罗晋和齐山两个。
只听罗晋轻笑了一声,又道,“若是将我们二人调到江南去,却是谁来这京城镇守五岳门?”他说着,叹了口气,“唉,其实大家都是迫不得已,京城对于江湖门派不够友好,再加上有些人非要带一些市井混混做徒弟,这才搞臭了我们的名声,现下可好,太……那位大人要我们相助,可却给不了我们安定和温饱,只能在这破旧的寺庙里苟活。”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们的委屈,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江湖动荡,门主在各大门派之间周旋,已经很是疲累,我们便是能为他省一份心就不要省半份,这京城是绝对不能够放弃的地方,若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你们也就只好继续将就着了。”
洛裳辞听到这里,直在心中感叹的组织的魅力就是这么大,竟然能让这些人信仰成这般模样,现在可倒好,留在京城受这么多苦,还里外不是人,却还是不能走,要为主子分忧!
就算是萧韫玉洛年忠这样忠于皇帝忠于庆阳的官员,怕是都没有他们这般觉悟。
以前洛裳辞还觉得信仰邪教这种事情十分不可思议,可现在看来,却是再寻常不过——古时候都有这样的组织了,现代科技学术都这么发达,人的思想也更加活泛,那这些东西自然就是层出不穷,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自然也知道,门主是体恤我们的,因此也自是愿意在这儿守着,只要那位大人有朝一日能成功,我们自然就不再受得这般委屈。”
一旁的齐山说着,似乎很希望某个人能够成功……
那位大人却又是谁,秦淮渊么?虽说心中有些狐疑,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就只有秦淮渊可能跟五岳门的人来往紧密了。
他们说的“成功”,难道是秦淮渊许诺了什么,比如他登基会插手江湖上的事,亦或是让五岳门合法合理地出现在京城中?
脑洞越开越大,洛裳辞愈发觉得秦淮渊想当皇帝想的有些魔怔,若真是他跟江湖门派勾结在一起,那可谓真的是引火烧身,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自焚。从古至今,江湖跟朝廷只要联系在一起,那必然会有无数的动乱。
就算是庆阳国,这么另一个世界,也是一样的道理。
连自己都明白的事情,秦淮渊又如何不懂?
她想着,心中更是发怵,这太子殿下如此的不择手段,已经有些疯魔,那么秦承决这个正常人又如何能斗得过他呢?
一面为秦承决担心,一面又在这儿偷听墙角,洛裳辞本不会武功,现在分了神,自然露出马脚的响动,惊到了屋内的人。
五岳门的门众都很听话,是长老们说一不二的,因此绝对不会跑到这禁地来头听。
罗晋以掌风推开吱呀作响的殿门,果然看到洛裳辞呆呆地站在原地,躲都来不及躲。
她呆站了半晌,挥挥手道,“你,你们好啊……”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沾染着特殊气息的刺客还是黑巾蒙面,看到洛裳辞一脸震惊,随即变作阴冷的敌意。
完了完了,这家伙若是对我动了杀心,我怕是不死也残,洛裳辞想着,赶紧解释,“我就是溜达溜达,这不是巧了吗,正好遇到三位在这儿唠嗑,你们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呢,我这就走,马上就走,哈哈哈。”
“站住!”那人瞬间移动到洛裳辞身前,“你说你什么都没听到,我等又凭什么信你?”
“哎呀,你这个大兄弟,非要我说出当天的事才好嘛,你不要面子的啊?”洛裳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道,“你还不知道我跟谁一伙儿吗,之前在赈灾营,整个营地的人都在捉拿你,你说你要那个……是吧,还是我帮了你呢,你转头就忘了我的恩德,这可怎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