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裳辞虽然说的不是很有道理,但这其中的原因很是微妙,秦淮渊一时间根本解释不来,一旁的几个常家人也早就被绕了进去,觉得洛裳辞举的例子很有道理了。
这样的秦淮渊,还怎么率领京禁卫将“调戏民女”的洛钦轩拿下,这岐珍郡主都亲自来领人了,已经扣了洛钦轩两天的常家又怎么能够不防人呢?
将镯子交给洛裳辞手里,那家主叹气道,“洛公子的确是一表人才,但我是商贾之家,唯恐小女配不上公子,真是承蒙厚爱了,日后也请不要时时来找小女,她胆小害羞,这些日子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出门了。”
这姑娘被吓破了胆子,倒是真有可能,毕竟你从小接触的都是不为夫者不可亲的教导,这些日子忽然被一个男子热烈奔放地求爱,被吓到了也实属正常,洛裳辞觉得这很好理解,她点点头,解释说洛钦轩向来是个直来直去之人,日后一定不会了云云。
得到常家的信任之后,洛钦轩被放了下来,他双手已经血脉不通,此时此刻面红耳赤地揉搓着没有知觉的两只手,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绛紫色,只怕若是没有这么多人在场,他就要破口大骂了。
待得秦淮渊等人都走了,常家人也纷纷转身进屋,洛钦轩张张嘴,正打算说话,却又被洛裳辞打断道,“你先别急着骂人,爹爹和一众下属都在外面等你呢,现在秦淮渊刚出去,你也得早点出去,好给爹爹一个交代。”
“什么,你把爹给带来了?”洛钦轩瞪大眼睛——他就知道洛裳辞没有那么好心来解救他,原来还带着洛年忠,这下惨了,他回去不被打的三天下不了床,他爹就不是洛年忠!
洛裳辞冷笑一声,“哼,我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把爹爹叫来,是他带我来的,若是他不来,你只怕真的就被秦淮渊带回京城,然后再挟着你好好地讹咱们丞相府一笔,到时候你死的更惨!”
“我又没赌博,为什么死得惨?”
“你以为只有赌博才会给家里丢人么,瞧瞧你在这鸡鸣镇干了什么好事,以后丞相府大公子还不成为了这个地方的一个笑谈?”洛裳辞一字一句地训斥着,洛钦轩知道自己没有道理,也不再胡乱反驳,就跟着她,两个人一道走出常府,见洛年忠他们的马车果然停在这里。
而洛年忠,现在正在车外跟秦淮渊说着话。
看到父亲在前面,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洛钦轩还是哆嗦了一下,两个人在原地站了一阵儿,等秦淮渊带人走了,他们才上前去。
原以为洛年忠会当场给洛钦轩一个耳光,打的他满地找牙,却不成想他只是单单地看了这个儿子,一眼,又对洛裳辞点点头,转身上车去了。
这便有些让人不适应,洛钦轩奇怪地看了洛裳辞一眼,后者却不理会他,也兀自上了车,他看看旁边有一辆空车,大概是给自己准备的,便也上去,一行人就这样回了丞相府。
在常府待了两日,因为真的担心他是丞相的儿子,所以那常家主也没有苛待他,该吃吃该喝喝,除了不大自由以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好。
至于那个常缘,他就不信了,自己这么有魅力,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还骗不到手么?
想到自己回府后还要被父亲关禁闭,又是好几个月见不到常缘,他叹了口气,心道好事多磨,总有一日,常缘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几次三番,洛钦轩的光荣事迹传遍了鸡鸣镇,又传到了京城,版本也衍生出好多个,甚至还有唱大鼓的人给编进了曲子里去。
洛年忠每每听到这些声音就脸色发黑,洛裳辞倒是很喜欢,心道古代人也是很有才的,会苦中做乐,就算没有网络之类的东西,却仍旧能彰显出人民的智慧,将洛钦轩唱的那么形象,其中还有自己深入常府,义勇救兄的片段,更是听得洛裳辞合不拢嘴。
一日,她正在茶馆看戏,元香也坐在旁边,看的正十分投入,洛裳辞忽然觉得身侧一热,是一个男子做到了她身边。
“还记得你答应过什么吗?”
土方贤二……
“二王子真是神出鬼没。”
“哼,趁你的丫鬟看的入迷,你先跟我来,一会儿若是她跟上来了,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灭了她的口!”土方贤二低声地放着狠话,洛裳辞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跟他一起上了楼。
是的,他们并没有走很远,这土方贤二带洛裳辞去的地方,正是茶馆二楼。
看来不管是庆阳国的皇族,还是土方国的皇族,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跟人谈话喜欢上茶馆的包厢里。
其实她觉得万春楼这样的地方也很适合谈些私密之事啊……
与土方一起上了楼,推门一看,洛裳辞眼睛一瞪,下一秒就笑出了声,“怎么你们一家子都在这里等着我呢?”
这“一家子”中也没有别人,只是秦承决,秣陵公主,还有秦淮渊三个人罢了,再加上洛裳辞,现在房内只有四个人。
秦承决挑挑眉,不置可否。
“秣陵公主,久仰久仰。”洛裳辞对着秦承决身边的女子拱了拱手,看样子倒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洛裳辞此人,原本是秣陵公主最为反感的,之前为她求情,其实也是不想看自己皇兄因为这个而被人诟病,可这次回来,秦承决对洛裳辞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她不由得十分好奇,这个洛裳辞究竟哪里变了。
现在看来,她果然是变了,比以前更会演戏了!
“岐珍郡主,你别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你的久仰。”秣陵公主表情不大友善,一只手放在自己受伤的右腿上,似乎是时刻警醒着自己,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将她害成了这样!
洛裳辞笑的有些尴尬,又看了秦承决一眼,心想他的心理工作没能做好,秣陵公主还是这样讨厌自己,土方贤二也更是妇唱夫随,连带着反感自己,这些日子只怕她洛裳辞是好过不了了。
对上她的眼神,秦承决偏了偏头,心道他也尽力了,可遮掩的仇恨又如何轻易原谅,因此也是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