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裳辞的语气十分的轻飘,但是俨然语言中已经带了些力度,让人有种心颤的感觉。
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妄议上位者,定然结果是不会好受的。
“诸位对于律法的掌握可是比我这刚入宫没有多久的人要清楚许多,妄论皇后是个什么罪责,柳公公,你可是知道?”洛裳辞眉头轻挑,俨然一副已然不在方才说自己的是什么。
“妄论帝后着,属连坐,最高可诛九族。”柳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回响,重重的敲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众人皆是心中一顿,虽然说最近皇上开阔视听,一些言辞激烈的谏言也都被采纳,但是并不是代表着帝后的权威可以容得下侵犯,如今事情上升到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只是两个孩子大家的问题了。
宋国公在听到柳公公的声音之后,原本站在前面岿然的身体险些招架不住的要摔倒。
方才那柳公公说的可是不错,若是真的追究下来的话,说了那种议论皇后的话,诛九族自然是合理的。
“臣冤枉啊!”宋国公猛然跪在了地上大呼道:“臣家三代忠臣,从来都是效忠我庆阳,尽心尽力辅佐历代皇上,如今这样的无妄之灾,臣自然是不服啊。”
秦承决神色淡然,仿佛不曾听到方才的东西一般,声音淡淡道:“如今国公大人这时要做什么?况且这些证人是朕的兄长还有妹妹,还有重臣之子,他们应当没有必要冤枉令侄才对,国公大人这样说岂不是我皇家的家教也不甚严厉,所以才会出口骗人了?”
“臣自然不敢!”宋国公神色阴狠的看了洛裳辞一眼,随即又重新低头跪着道:“孩童之言乃是无心之过,而且小侄如今已经自食其果,就请皇上看在我宋家几代的面子上,放过我等国公府一家吧。”
秦承决的如此举动,显然是已经全然都偏向了洛裳辞这边,众臣也全然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是看明白了秦承决心中所想,但是就如同宋国公所言,那沈从文也只不过是乳臭未干的稚童,而且也只不过是国公府的旁支,虽然妄议了皇后,但是若是真的连坐了国公一家,自然是让众人都人人自危,寒心无比。
众臣都有些不满的看向秦承决。
不得不说,宋国公这样的卖弱实在是很好,起码现在,大半的人全然都是站到他那一边去了。
洛裳辞眉头微皱,看向秦承决,此人看上去已经有了幽怨,无论是对于她还是秦承决都已经有所不满,若是能够连坐自然是好的,但是若是不能的话,如今倒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定然会是以后的后患。
洛裳辞如此想着,心中已然有所计较,但是自己如今又是不能多说一些什么,只能将不赞同的目光看向秦承决。
秦承决自然是看到了众臣的反应,今日如果真的惩处了宋国公的话,定然会遭到别人的不满,虽然那沈从文只能算的上是旁支,但是若是真的诛九族的话,自然宋国公也是排得上号的。
如今这些事情变得越来越难了,而秦承决自然也看到了洛裳辞神色之中的杀机,自然也已经想到了她心中所想的。
但如今,却不能这般做法。
“这件事情的原委众臣都已然知晓,如今既然沈从文已经身死,朕也不会真的连坐到国公府上,但是洛长风是维护姐姐,无论真的与那沈从文有关,也不足以致死罪,但是冲动一事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罪过,就罚他在这宫中责教半月。”秦承决肃穆的开口道。
这种情况显然是两者皆不得罪,众臣虽然也有些看法,但是毕竟这两者都是重要的人物,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去让他们说的,而且如今这种做法看上去显然也差不多算是完美的了。
虽然那宋国公的侄子死了没有让洛长风有真正的责罚,但是关于妄议皇后之事也没有计较,也算的上是法外开恩了。
但是,这怎么看都是皇后赚了便宜啊。
“这件事情宋国公你可是有异议?”秦承决不怒自威,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压迫之感。
此时,就算是宋国公想要提出什么异议也没哟那个心思了,本身是想着咬定那小子,怎么也要让他能够偿命的,如今却是在皇上的帮助之下反转了过来,如今有罪的却变成了国公府一门,让他头顶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起来。
最后,姚国公面色被气的通红,咬牙道:“臣没有异议。”
众臣长呼一口气,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洛裳辞忽然大喊一声:“慢着,本宫还有话要说。”
众人全都看向了台上的洛裳辞。
秦承决也转头看向她眉头紧蹙,像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一般,一脸的不认同。
洛裳辞淡笑了一声,随即道:“就算是宋国公愿意这件事情就此过去,本宫也不愿意过去,本宫的弟弟身上平白多了一条人命,自然是会在今后的时候有所阴影了,况且,方才不是说了么,本宫有想要对皇上取而代之的想法,这两件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清楚,又怎么能够算得上是真正的结束了呢?”
这样一言,众臣又重新提起了兴趣,这两件事情可谓全然都是今日的重中之重,但是也就是那种不能触碰的地方,如今皇后这般清楚的说了出来,倒是让众人都忍不住齐齐捏了一把冷汗。
“如今朝堂之上已然已经过了时辰,这两个问题自然是要解释清楚的,但是也不急于一时,今日就且先这样吧,众爱卿退朝吧。”而一旁的秦承决忽然淡淡的开口道。
洛裳辞满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一旁已无所谓的秦承决,心中却是浓浓的烈火在燃烧着,如今的她自然是心中憋着很大的一团火,而秦承决这样做,就是又是让她把那团火重新给憋了回去。
众臣看不上好戏了,全都有些意犹未尽,眼神中都带着些遗憾的离开了大殿,而萧韫玉,闻惠和洛长风也是担心的看了他们几眼,然后才随着众人离开的。
等到众臣全都离去了,洛裳辞一脸不忿的看向旁边的人:“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若是我不阻止你,你可是有了什么好的对策来回答你方才提出的两个问题?”秦承决像是十分了然的看向她,那双眼睛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神色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平淡,而是一种带着十分复杂情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