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安西王冠
作者:炎宗      更新:2020-05-04 06:11      字数:3955

虽然相信杨家还有福老,不会害自己,但卢灿还是将心底的警惕提高了三分。

上辈子,古伯在介绍下九门手段时,特意将“明鬼派”的作伪手段,拿出来与本门的手艺进行比较。他还特别的告诉卢灿,因为明鬼派盘踞南方,占据地利,他们在玉器、金器、瓷器、木器上的作伪造诣,并不在玖宝阁之下。

福老的书房很简陋,颇有墨家的“量腹而食,度身而衣”“食足以接气,衣足以盖形,适情不求余”的风范。

卢灿只是对明鬼派有些反感,对福老这个人,没有丝毫意见。

即便福老是明鬼派的传人,那又怎样?每一派系中,都有良善之人。即便是玖宝阁这种以卫护传统文化为宗旨的门派,同样出过好几位恶名昭著的作伪高手。譬如,上辈子的古伯和自己,已经很难辨别,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福老推开书房右侧的房门,露出卧房。

卧室很空旷,是的,空旷。

面积很大,足有五六十平米,但只摆放了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奇怪的是,在卧室最里面,修了一个北方式样的火炕,还堆着一些柴薪。一个巨大的吊式衣柜,放在火炕的上方。

这个火炕和柴薪,是南方古老的除湿方法,有点像南方的炕房用来烘干茶叶、柿饼等专用房。这个卧室中,安放火炕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密室提供干燥的环境。阿尔萨汗将师门秘籍及自己所做的瓷器,全部掩藏在灶台夹层,两者道理差不多缅甸雨水太多,文物很容易受潮被毁。

密室一定在这里,衣柜可能只是一个遮掩物。

“卢少,阿坤,你猜猜密室入口在哪儿?”福老笑着指了指屋内的摆件,问道。

屋子这么空旷,很好猜的。阿坤将目光投向两处火炕和床而卢灿只盯着床位。

密室在地下,这是确凿无疑的。因为需要搬运押当的物品,密室入口不可能太小。那么这室内,只有这张大木床下,才能掩藏住这么大的入口。

见两人都猜到,福老也没有故作神秘,握住这张楠木床的右侧床柱,旋转一圈。这张床便悄无声息的向右侧滑去。

杨坤没注意,但卢灿惊到了!

这张床移动,竟然连同木地板一道,向右侧移动,而整块木地板,没入火炕的最下面火炕下面竟然有空心夹层,刚好掩藏移过来的木地板。

这意味着,即便有人将床掀起来,也只能看见木地板。

这种机关学就非常高明了。

卢灿对老先生竖起大拇指,墨子机关学,老先生得到真传。

“见笑见笑!略作防备而已。这三十年,如果没有它,也就没有福记当铺。”老先生笑笑,脸上有一丝自豪之色。

木床缓缓向一侧滑过,露出一块铁板,老先生招呼发呆的杨坤,两人掀起这块密室的封口板,靠在床沿边,一道伸向地下的台阶,出现在三人面前。

老先生走在当前,沿着十多级台阶向下,抵达又一道厚重的木门前。

“这就是福记当铺的密室。”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门,老先生说道,“这间密室,建成已经有二十八年。除了你爷爷和阿荣、阿希,你们俩还是第一批进来的。”

门向内而开,后面便是当铺库房。

老先生打开库房的灯光,领着两人步入其中。

“卢少,福记当铺这些年的存货都在这里。”他顺手拿起一本账册,递给卢灿。

“福老真是用心!”卢灿看了一遍室内环境,衷心赞叹道。

缅甸环境恶劣,福老为了保管这些库藏,很下了一番功夫。

密库的面积有八十平米左右,碗口粗的白铁皮管道在密室顶端整整绕行一周它传送火炕的热量进入密室,使室内常年保持干燥。密库四周,刷了一层生石灰,这是为了防虫。

密室顶部,还有一个排风口。卢灿估摸着位置,应该在火炕炕沿的遮掩下。因此,这里虽然处于地下,并不憋闷。

为了防腐,室内的桁架全部选用柚木,上面铺上一层棉布,然后才放置物件。这种桁架,一共有六列。柚木桁架分为上下两层,为避免地气,下层离地也有两尺高。

最里面,托放物品的是木床,床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金属器。

“福老,当铺这些年的存货,都在这里?”卢灿问道。

这里货品虽然不少,可还没到让卢灿吃惊的地步。要知道福记当铺经营三十年,这里顶多只有两千件,数量可不算丰沛。

“不少了!”福老感慨的摇摇头,“果敢不是中原,也不是香江,这方圆五十里,也不过七八万人口。家中有老物件典当的,其实基本上都是从内陆过来的,这样的人家更少。”

呃,还真是这样。自己习惯性用香江典当行的库存量来比较。

“其实数量要比这还多一些。”福老“这些年,感觉一般的玉器珠宝,都转给小六子,大家还要生活不是?阿坤他爷爷,也拿走一部分。”

“剩下可出售的,都在这里。”他指指卢灿手中的账册。

“加上外面的十八件,一共两千一百一十七件,都算比较珍贵的。”

“卢少是准备打包?还是挑选?”他话语一转,问道。

“老先生,我可以先看看吗?”

卢灿没急着回答,来到桁架前面,拿起挂在支柱上的一双手套,他需要检验一番。在察觉福老极有可能是明鬼派传人之后,卢灿还是提高了警觉性。

第一排桁架,一半的位置放置着卷轴,是字画,不多,只有大约三十来幅,想来精品都被杨启志挑选走了。

解开卷轴上的丝绸,卢灿让杨坤帮忙摊开。

这是一幅题字山水,秃笔渴墨,层层皴擦勾染,笔墨交融,厚重而不板滞,秃笔而不干枯山石多用解索皴和披麻皴,并以浓墨点苔,显得山川深厚,山峰奇峻,绝壁险峭,草木华滋。

左上角有钤印“髡n残”。

这是一幅刘介丘的山居图,绝对的上品货色。

髡n残是明末清初的画家。本姓刘,出家为僧后名髡残,字介丘,号石溪、白秃。与石涛合称&p;p;p;;二石&p;p;p;;,又与八大山人,弘仁,石涛合称为“清初四画僧”。

刘介丘年轻时参加南明何腾蛟的抗清队伍,兵败后出家为僧,其人其节都值得赞叹。

“福老,这幅画,杨老爷子怎么没”卢灿诧异的问道。

福老面色淡然,“他拿走的那幅,更好。”

卢灿苦笑,想必当初收来两幅刘介丘的字画,杨启志挑选走的那一幅,要比这更出色。

刘介丘的画流落缅甸,完全有可能他虽然兵败后出家,可依旧心存老明,不断的以自己的字画润笔费,支援南明的抵抗军队。

支援两幅画,算什么大不了。

“阿灿,你想看看我爷爷收藏的字画吗?我回去帮你说说看。”杨坤见卢灿如此神色,在一旁说道。

卢灿确实有这想法,可还是按捺下来,自己和杨天和关系不错,但和杨启志,只是第一次见面,而杨启志本人,虽然看起来客气,本意如何,卢灿还真的揣摩不透。

“算了,你爷爷将字画视若珍宝,外人难得一见,没必要这么麻烦。”

“况且,人要知足。这幅画已经足够让我享受,再去看另一幅,岂不是又让我心痒痒?”

“你这不是让我看画呐,而是勾起我的痒痒肉呢。太痛苦,不划算!”他摇摇头,否决杨坤的建议。

收藏,也讲究,眼不见心不痒。

卢灿的痒痒论,让福老和杨坤哈哈大笑。

“小卢的心态不错。玩收藏,就要知足常乐。”福老夸奖道。

三十四幅字画,以元明画家作品为主。

最珍贵的一幅,当属元代黄公望的龟山风雨图。

黄公望在绘画史上独树一帜,被尊为&p;p;p;;元四家&p;p;p;;之首。独创浅绛山水的画法,开一派之先河,影响明清两代无数知名画家。

可以这么说,明清两代画家,基本就找不到不学黄公望画法的。

这幅龟山风雨图虽然未曾有传世记录,但在卢灿看来,这件作品一眼真。

因为他曾经见过黄公望的洞庭奇峰图收藏于台北故宫,两者画风,笔触、创作年代,如出一则,是典型的山水姊妹篇。

看完字画,卢灿在账册的字画栏上打勾这些全部打包。

这一排桁架的另一半,是珠宝玉器。

这里的珠宝玉器,都是老物件缅甸与香江一样,在现阶段,老式珠宝还不如新珠宝值钱,因此天和斋对福记当铺的老式珠宝,看上眼的不多。再加上天和斋的那些人,对老式珠宝的翻新技术,可没有卢灿这么精通,因此,这里还有一些遗留。

另外还有一些是福老特意珍藏的,譬如眼前这顶珠链王冠。

老先生对自己的这幅藏品,很喜欢,他抚着王冠上的平板,“小卢,你能猜出,这是哪一位王爷的冕冠吗?”

这其实并非王冠,而是“冕旒”n。这两个字的意思是,让你记住,不该看的不看,不要被眼睛蒙蔽。后来被代指为皇冠或者尊者王冠。

“冕”就是帽子和上面的平板,象征着头顶着天,代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的权威。

前面和后面的珠穗叫做“旒旒”古代旌旗下边或边缘上悬垂的装饰品,有成语“旌旗垂旒”就是这个意思。古代帝王礼帽前后悬垂的玉串“冕而前旒”。

冕冠通高18厘米、板长48厘米、宽235厘米、帽筒径185厘米。为藤蔑编制,表面敷罗绢黑漆,镶以金圈、金边。冠的两侧有梅花金穿,贯一金簪。板下有玉衡,连接于冠上两边凹槽内。衡两端有孔,两边垂挂丝绳直到耳旁,至耳处系着一块美玉,好像塞住了耳朵,即所谓“充耳”代表要听到良策,辨忠奸!

这顶冕冠,造型并不复杂,装饰甚至可以说寒酸,但它大有来历。

能证明这尊冕冠身份在帽桶前方的方形金圈内,用金丝绣着两个隶书“安西”!

这是明末“安西王”冕旒!

南明朝廷礼制混乱,一时间,卢灿还真的没想起来,这位安西王是谁?

乱世封王者,必有盖世功勋。南明永历帝能有十五年的统治,离不开“南明五大臣”孙可望、李定国、郑成功、艾能奇、李文秀。

孙可望一度被封为秦王,他是叛乱而死郑成功为潮王,他的活动范围是东南沿海,不可能是安西王刘文秀的封号是蜀王李定国的封号是晋王艾能奇被杀后追封为齐王。

卢灿脑袋中灵光一闪,啪,他打了个响指。

这位安西王,他知道是谁了。(http://)《相宝》仅代表作者炎宗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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