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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完饭,又聊了片刻,谭卫东还未带人过来。
刚才商议的计策很简单,利诱张翼杨的小儿子,出手他家的“国宝”。
无非是动之以许晓之以利。
张家长子在台北立业,长女外嫁基隆,张老妇人奔赴台岛照顾丈夫,家中只有张国怡夫妇看守宅子及一点山地。
张国怡夫妇没有怨言?
虽然外界没有张家家庭纠纷的传言,但以人之常理来推论,他们夫妇多少会有心不忿。
现在好了,张家只有他夫妇两人留守,家中老父中风亟需要用钱,而且谭卫东可是带着未来成立小巴公司老总的头衔过去,只要他卖,这家小巴公司的老总,就让张国怡来做。
张国怡能坚守底线吗?
卢灿三人心中也没谱,所以,越等下去卢灿越着急。
“郑叔,走吧,我们登门去看看吧!”
他终于坐不住,示意温嘉铭拿上那只乾隆仿哥窑海碗,去前台结账,然后直接登门,开一个让张国怡心动的加码!
来到前屋,屋内多了一桌客人。卢灿扫了一眼,嗯?认识!彼此还有点小纠葛。
三个月前,自己与郑叔收购谭卫东家的小楼,这位曾经待人上门捣乱,最后请来十二老中的三位仲裁,才解决的。
矮胖壮实的罗圪垯,正和几个人喝着金门大曲。他一抬头,看见郑胖子和温嘉铭,至于卢灿,他还真没印象。罗圪垯迅速低头,装作与朋友说话。
低头的一瞬间,卢灿发现他的目光很凶,但很奇怪的是,这凶光并不是对着当时有纠葛的郑光荣和自己,而是走在最前面的温嘉铭。
他并不知道,渔湾建码头、岭内修公路,平家凹筹建制瓷厂等等,温家两兄弟,老大负责统筹,老二负责工程施工兼安保头头,让温家在调景岭声威日盛。
温嘉铭身边更是招揽了一批岭下的壮小伙子,让治安总队颇为忌惮。
以前治安总队除了渔湾村,岭上岭下其他地方,什么事情都能插一手,但现在又出现一块他们插手不了,但又利润丰厚的业务。
治安总队的罗玉强,暗地里骂了好几次,瓷厂修路用人、工程建设用人,材料进出,这些都有利润,都被温家哪两个不醒目的东西霸占,也不给治安总队漏一点?
罗圪垯也曾经撺掇叔叔,找几个人给他们添点堵,可罗玉强不敢。
这次卢灿的投资,是调景岭历史以来最大的资本引入,对岭内的居民出行,经济发展都会带来积极影响。全力支持这一项目,是十二老开会定下来的基调,让罗玉强哪敢使坏?
更何况温嘉铭每天带着一帮建筑工人,还有二三十个做安保的壮小伙,另外还有渔湾村的黎焕东那帮人,也在帮他们。
治安总队出面使坏?最后说不定自己被打都有可能。
卢灿见对方低头装作不认识,也没放在心上,和温嘉铭走到前台。
陈羽莲穿着一身宽襟短袖白衬衣,下面是白色过膝裙,头发很简单的挽个马尾,红色皮筋捆扎,朴素、清纯、干净、利落。
卢灿将大海碗放在桌上,笑眯眯逗她,“大明星,我们吃饭打碎你家一只碗,怎么陪?”
美女将目光投向温嘉铭,温嘉铭不知道卢灿要干什么,不敢随便搭腔,笑笑没说话。
“嗨,一只碗,碎了碎了,没什么?不用赔。”
她的回答,让卢灿很不好意思,扬扬手中的那只清仿哥窑海碗,“那……我们就拿走了哦?你可别后悔呢。”
陈羽莲伸手拿过那只海碗,翻看一遍,,“这不没碎吗?你要它干嘛?”
似乎很不满卢灿的‘不成熟’表现,将这只碗随手往柜台上一扔,“真是无聊!”
刚才进门时,这家伙就盯着自己看,送菜时他又出言调侃,现在又弄个破碗到前台。莫名其妙!陈羽莲已经在心底将卢灿定性为“登徒子”之流。
卢灿尴尬的摸摸鼻翼,正想出言解释,这是一只颇有价值的古董碗时,旁边有人开腔。
“莲女,你可别上当!”
卢灿一回头,嚯!原来是罗圪垯站起来,充当巨蛋奥特曼呢
他喝的脸色红扑扑,指着郑光荣说道,“莲女,这家伙是个古董贩子,他们想要骗你的古董碗!一定是!”
郑光荣一言未发,被扣了个骗子名头,气得他瞪了卢灿一眼,就你小子多事!
温嘉铭眉头一扬,一步迈出,喝到,“罗圪垯,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带着碗出来,就是向莲女买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骗?”
“哎哟?这不是温家老二吗?现在硬气了?人模狗样?”见温嘉铭冒头,罗圪垯眼睛横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怪腔怪调。
卢灿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根子还是在温嘉铭身上。这罗圪垯是看温嘉铭不顺眼,才挑头多事的。看来日后瓷厂那边,还让温氏兄弟多留点心。
“罗圪垯,你什么意思?”温嘉铭再度往前冲了一步,气势咄咄逼人。这个距离,马步冲拳能将人一拳撂倒。
罗圪垯身边的几位酒友纷纷站起身来,一时间饭馆中,还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调景岭,罗圪垯横行惯了,再说他认为今天自己是正义一方,占着理呢。气势上当然不让,梗着脖子,“没骗?哼!”
“没骗,他怎么自己不出面买碗,让个小伙计出头?没骗,怎么不直接问价?编什么打碎了的理由?没骗,他怎么说直接拿走?”
他一口气说出的三个理由,看似都很在理,温嘉铭一时语塞,而罗圪垯身边的几位朋友,开始起哄。
站在柜台后面的陈羽莲,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说什么呢?
这只破碗是古董?阿玉二哥带着骗子来骗我们家的古董?
她将这只碗翻过来覆过去,除了像蜘蛛网一样碎裂纹,还破旧的不像话,这是古董?
没看出明堂,她又将碗放下,不过这一次,很轻。
前面要打起来,这可怎么办?她再次焦灼起来。
得,去后院叫大哥还有母亲来吧。
这丫头哧溜转过照壁,来到后院右侧房间,哐哐哐的砸着大哥陈录生的房门。
“什么事?阿莲,吵我睡觉了!”
陈录生穿着大裤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作为家中独子,陈录生从小娇生惯养,家中饭店,他向来只管账目,后厨有请来的厨师,前厅有媳妇。
今天妹妹回来,他很自在的回房睡觉。
“前面……前面……打起来了!”丫头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陈录生一听就怒了,撸起胳膊就往外走,“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们家捣乱?”
刚跨进前屋,他的脚步马上有缩回来——这两方都算是调景岭的风云人物,谁都不好得罪啊。陈录生贴着照壁,想听听怎么回事。
“罗圪垯,你不清楚情况,就不要乱说话。卢少和阿莲开句玩笑,你在旁边乱插什么嘴?你罗圪垯,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
温嘉铭也意识到双拳难敌四手,语气也没了刚开始的强硬。
“嘿!是不是骗子,你们心里清楚!做生意不老实,以后调景岭,不欢迎你们!”温嘉铭一退缩,罗圪垯气势再度飙升,拿着手指点点郑光荣和卢灿。
卢灿气得牙直痒痒!他还真的没想从陈羽莲身上捡漏,刚才确实是开玩笑。
陈录生越听越不明白——怎么听着像以前在岭上嚣张霸道的罗圪垯,这次在做好事?而名声还不错的温嘉铭,这次怎么变成骗子?
“别血口喷人!卢少是那种人吗?他几千万砸在调景岭,又是修路,又是建码头,还开瓷器厂,你说说,罗圪垯,他会骗陈老家的一只碗?”
温嘉铭终于忍不住,将卢灿的身份抖露出来。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罗圪垯的几个酒友,吃惊的看着卢灿,连罗圪垯本人,都张大嘴巴。
这就是有一个好名声的益处。
调景岭迎来一位富家子弟拢共两千万的投资,还帮助修桥铺路建码头,工钱也给的足,这事在岭上岭下无人不知。卢灿自己都不清楚,他都被调景岭的人传成“卢大善人”。
说这样的人贪图一只破古董碗,说出去没人信呐。
那罗圪垯人虽然莽,可不傻。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碰!像卢灿这种拿钱砸得调景岭高层十二老都出言庇护的人,绝对不能碰。
他狠狠瞪了温嘉铭一眼,然后瓮声瓮气说道:“卢少,我酒喝多了,得罪!”
卢灿摇头苦笑,这都算什么事?
这件事罗圪垯占着理呢,还真不好怪罪他。
他只得站出来,拱拱手,“对不起啊,各位。”
“刚才的冲突,一场误会而已。我呢,看过陈小姐演过的电视剧,很喜欢她饰演的小昭(1978年郑绍秋版《倚天屠龙记》),忍不住和她开个玩笑。这个海碗,是清朝仿哥窑瓷器,有点价值,我挺喜欢。但既然闹了这么一出,这只碗我是不会收的。”
“二哥,账付完了吗?我们走!”
卢灿说完扭头便走,看都不看那只清仿哥窑碗。
“慢着!慢着!卢少留步!温二哥留步!”三人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陈录生很懒,但这个世上,往往懒人脑袋转动更快。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能接触香江富豪家族,他怎么会错过?岭下温家,能从赤贫爬到现在调景岭首屈一指的人家,不就是因为巴结上这个年轻人吗?
更何况,刚才听那卢少的话语,似乎对自己的妹子,挺有好感的!
这事多好的事情!
即便成不了,能在这位少爷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从他手下混个美差,总比在这穷山岭待着强。
见卢灿要走,他急急忙忙赶出来挽留。
顺便说一句,八十年代初,香江将女儿、姐妹,送进豪门做妾室的,并非什么丢脸的事情,社会风气如此。另外,本书不会种/马,两三之数而已,更多的是美丽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