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祖父,请将我的诚挚问候带给他!我非常喜欢这件宝贝。”打开卢灿递过来的礼盒,沈弼一愣,继而微笑着说道。
酒会上送礼品?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只有私人酒会,客人才会带着一瓶珍藏的红酒,如果是女主人酒会,送一束鲜花。如果空手,也没关系。
今天的酒会,适合送礼吗?
请柬上说的是“获多利有限公司成立九周年庆典”,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公事酒会。但今天酒会的地点选择在跑马地马场,要知道沈弼同时还是马会的主席,而且在请柬签名上留款的是沈弼的私人签名,因此也可以看成沈弼的私人酒会。
真的要带上礼品,也不算太唐突。
卢灿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刻意带上这件礼品。
嘿嘿,今天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是空手,他本来就年轻的吓人,又是唯一带有礼物的客人,一下子从上百名客人中跳了出来。
再说了,即便有些唐突,他还年轻,没人计较一位年轻人的莽撞。
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它,卢灿想要在沈弼面前留下一定的印象。
沈弼这位金融总督,性格有些怪异。他并非那种传统的欧洲金融家,思想相对开放,对华人资本的态度相当友好,当然,前提是他印象不错而且很看好的对象。
是的,他很讲究“眼缘”!
卢家虽然历史悠久,可自从踏足香江这片土地,一直在书香门第和二三流世家的圈子中晃荡,现在虽然踏足一流豪门,可根基还浅的很,和这位金融总督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完全有必要。
“这应该是宝珀二十年代为亚洲特制的系列手表,出自瑞士钟表大师rogerdubuis之手。这只表应该来自东瀛,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沈弼不愧为名表收藏及研究者,他将这只手表拿在手上翻看了一遍,很快道出这只表的来历。
是的,他说的没错,与卢灿所查到的资料完全契合,而且,他竟然能看出这只表出自哪里?这就有学问了。
卢灿点点头后,忍不住问道,“您是通过什么鉴定这只表的出自东瀛?”
“呵呵!”这句话同样挠到对方的痒处——鉴定师的通病,喜欢在某些场合为人师表。
他将手表拿起来示意卢灿看表盘,“二三十年代,欧洲钟表业遇到瓶颈,他们开始大力开拓东方市场,其中两大主要市场就是中国和东瀛。”
“欧洲钟表商们给中国提供的手表,往往带有珐琅彩、粉彩等工艺;而销往东瀛的手表,往往采用包金、錾银等工艺,两者并不相同。你看这只手表外壳包金,表背錾银,这是典型的欧洲为东瀛定制的手表。”
啪啪啪!卢灿鼓掌,带动周边的一帮人都开始鼓掌。
虽有马屁嫌疑,但沈弼在手表鉴定方面,确实有一套,卢灿不知不觉中有学到一招。
难怪这家伙在收藏界又被称谓“二十一世纪手表行业复古潮的推动者”。
2001年3月,沈弼所收藏的423件珍品在瑞士专业的钟表拍卖行安帝古伦拍卖。他将其藏品编成《沈弼藏表》一书,用最好的纸、最精美的印刷,版面设计仿照美国财团摩根的藏表专著,限量制作100本,在业内影响极大。
因此其藏品的专题拍卖吸引了来自全球各地的买家参加竞拍。最终,藏品的成交价超过两千万瑞士法郎,轰动一时,古董腕表拍卖也因此越来越深入人心。
有行家分析这次拍卖中特别引起藏家感兴趣的东西:既有传统藏家青睐的出于宝玑等制表大师之手的各类具历史意义的珍品,是研究钟表技术发展演变的活标本;也有装饰了艺术价值极高的彩色珐琅,但在机芯技术上比较一般,主要为中国市场制造的产品——如今有“中国表”的专称,往往出自piguet、capt、meylan、rogerdubuis、jaquetdroz等名师之手,或者由当时专门向东方出口钟表的伦敦ilbery等公司卖出。
这些原本不特别引人注目的古董表经过这次拍卖后,身价倍增,即便金融危机也没有影响其价值的抬升。
同时,古董表的收藏热也促使越来越多表厂推出新的彩绘珐琅钟表产品,原本濒临灭绝的古老工艺也因此得以复兴。
这也是有史以来少见的古代藏品反过来影响当代产品生产的案例,更被认为间接影响了大批中国藏家进入钟表收藏市场,其意义绝不仅限于一场简单的拍卖。
沈弼也因此得到“二十一世纪手表行业复古潮的推动者”的美誉。
沈弼得到一份心仪的礼品,藉此上来表示祝贺的人不少。卢灿也没想着赖在他面前不走,很快闪身出来。
毕竟年轻,酒会开始后,卢灿自动被挤出核心圈子。他端着一杯香槟,坐在马场跑道附近的一顶帐篷下,悠然自得。今天的表现已经够了,再亮眼的话,就有人嫉恨了!
正琢磨着呢,肩膀被人拍了一记,“好小子,不错啊!上来就给沈大班一个惊喜啊!”
“林叔,刚才怎么没看见您?”卢灿连忙起身招呼。
林嘉年,九龙银行的总经理,九龙银行是挂牌在汇丰银行的二级行。
林嘉年是林嘉义的堂兄,和卢家打交道比较多,卢灿以缅甸金矿的名义,向九龙银行出手两批黄金,因此彼此关系很熟。
“刚才你被围在中间,我想和你打招呼来着,挤不进去呢。”林嘉年端着一杯红酒,在卢灿旁边坐下。
“你这送手表的主意绝了!你怎么知道沈大班的爱好?我估计今后几年,这位……家中恐怕要多不少古董名表。”
呃?卢灿一愣。难不成金融总督的名表收藏,竟然都是受贿来的?不应该吧?
“您不知道沈大班的爱好?”卢灿试探着问道。
“我也是刚得知沈大班有这癖好。喏,那几位在谈论手表收藏呢,估计就没几个人知道。”林嘉年摇摇头,目光却瞄向最上面那顶太阳伞下的一拨人,正是沈弼和一帮金融大亨。
难怪刚才沈弼打开盒子时一愣。
见林嘉年看向那个座位,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羡慕,卢灿摇头暗笑。
小小酒会,别看觥筹交错、笑语盈盈,其实阶层分明的很——能陪坐在沈弼身边的,无一不是香江顶级豪门或金融大亨。卢家和九龙林家,距离最顶层,都还差一把火。
林嘉年很快收回目光,落在卢灿身上,“阿灿,你们卢家缅甸金矿有库存吗?能不能近期给我们九龙,再抽调一批过来?”
如果菲律宾的黄金,今年下半年能运出一批,确实需要找买家。林家九龙银行也是卢灿的出货对象之一,他问的时机真好。
九龙银行有个好习惯,那就是不要黄金出产凭证,卢灿不介意再度出手一批给他们。只不过,这价格……
“林叔,最近香江黄金疯涨,一盎司黄金价格……”卢灿笑了笑。
今年年初黄金的价格为一盎司392美元,{一盎司约等于三十一克},可到七月底,国际金价为一盎司485美元,涨幅约为五分之一。
就是因为黄金价格涨幅太大,九龙银行才着急囤积一批,听到卢灿说到价格,林嘉年扬扬手,“没关系,九九金我可以按照市场价的九五折收购。”
这个价格对与金矿场而言,已经很有诚意了。
卢灿点点头,端起香槟杯,和林嘉年轻轻碰碰,“林叔要多少?”
嚯!这口气?林嘉年看他的眼神立即不同,竖起食指,“这个数目,有吗?”
自然是一吨。
一吨黄金不是大问题,纳徳轩珠宝的黄金存储量都不止这个数目,不过,卢灿没立即答应下来,面色犹豫,似乎在思考,许久之后他才点点头,“要到十月,林叔您看可以吗?”
林嘉年大喜!十月就十月,现在香江黄金市场太旺,有这一吨新入库的黄金,九龙银行就能用它在汇丰抵押出不少于三个亿港纸,用于其它项目投资。
当然,这只有银行之间才能如此抵押贷款,放在普通商户,最多只能抵押出八千万。这其中涉及到银行再投资项目利润的评估,很专业的问题,不多说。
“林叔,我能问问……九龙银行是不是投资哪个大项目?”卢灿现在也是金融人士,见对方如此急切的想要黄金硬通货,自然也能猜到一些。
“告诉你也没关系,最近我们九龙集团投资部,准备进军地产,留一笔资金操底地皮。”
投资地产,抄底?也就是说这些金融机构估测香江地产会有一定的跌幅?
不得不说,他们的眼光还是很足的——随着中英谈判日子逐渐临近,香江地产走低的态势越来越明显。
可是,操底,真的那么好抄的?
卢灿记忆中,香江地产这一波的跌幅,弄垮了很多地产公司,再配合金融震荡,一加一的效果远大于二,香江很多抱着同样态度的银行,纷纷倒闭。
貌似林家的九龙银行,也就是在这一轮风波中被人兼并!
要告诉他吗?
卢灿盯着林嘉年看了会,他神色很自信,即便说了他也未必会相信。
还是算了吧!
酒会上,年轻人不多,但还有两位。
一位是去年在香江新上市的嘉华银行副总经理刘瑜珈,今年三十出头,嘉华银行大股东新加坡金融大亨刘灿送的幼子,估计是跟着父亲来参加酒会的。
另一位是永安银行副总经理经理郭志框,永安集团郭家的后人,今年三十五岁。
两位都算是年轻有为之辈,正坐在卢灿一桌的隔壁,谈性正浓。
他们聊的内容,恰好是汇丰与渣打争相收购苏格兰皇家银行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