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殊一步一步的挪着步子,他的衣服哗啦啦的乱舞着。他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魆魆的山洞,伸出手去。就在他碰到虚无的门的那一刻,他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我不会忘……”白殊在临近消失的那一刻,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光滑的石子丢到了门外的原野上。只见那石子落处,多了一点绿光,一闪便不见了。
在一棵万年古树上,巨大的藤蔓绕着那粗壮的、干裂的树干旺盛地生长着,像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慢慢地吞噬着这棵垂死的古物。那古树的根脉紧紧地抓住黑色的土壤,但那无处不在的藤条已经在各处都有着自己的寄生处。细细的藤条像空气中的细针,狠狠地插入那微弱的根部,贪婪地吮吸着。那树木的叶子早已脱落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巨藤上遮天蔽日的墨绿色的坚硬的枝叶在微微颤抖着,这是那老树沉重地喘息声。
那巨藤蔓延到老树的枝干上,肆无忌惮地悬挂着、低垂着。只见那铺天盖地的叶子下,是几个被悬挂在枝干上的晕死的人。
只见其中一个人被紧紧地包裹着,她紧皱着眉头,浑身抖动着。她闭着眼睛,一声“啊”嘶声裂肺地喊道。那喊声迅速以她为中心,霎时间向周围散去。那古树牵连着大地在不停地抖动着,那巨藤上百年不掉的叶子竟也哗啦啦的往下掉着,发出刷刷的响声。只见那巨藤下插入古树的细针都被那声波震断了,断了的藤条往后弹去。紧紧地包裹着树干的巨藤也经过这震动稍微松了一下。那古树瞬时间吸了一口气,但不久又被紧紧地缠住了。
“采衣!”采衣旁的风伯棠和梁萧同时醒来喊道。而梁萧身旁的红羽也流下了一滴眼泪,慢慢睁开模糊的眼睛,呼了一口气。青无、白殊、玄觉也都一一含着泪水醒来,看来这期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能让他们每个人都刻骨铭心。
“噗!”喊完之后,采衣随即吐了一口血,猛烈地咳嗽着。须臾间,她额间多了一朵青色的清亮的的荷花印记,只是闪了一下幽光,便消失不见了。梁萧眼睁睁地看着那朵青色荷花,好像想起什么来似得,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采……你没事吧!”虽然眼前这个女子刚刚和自己在三生石上发生过三件生死之事,可是,她,毕竟从没遇到过。为何自己一见到她,伯棠就如此心动。他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被缚着的女子,他不仅是揪心,而且还有愧疚。
“大姐!二哥,三哥!”白殊在空中挣扎着,好像要迅速地飞到他们三人身边。他的眼中含着泪水,抽泣着,喊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嗯!”青无看着白殊这样,自己不禁也感伤起来。他看看玄觉,发现玄觉与自己和白殊不同。他虽是沉思,但脸上毫无悲伤之情。他若有所思地望着伯棠身前的采衣,不眨一眼,转眼又看看自己身旁的那些人,直至他与青无对视。他冲着青无微笑,之后又看看白殊,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青无顺着玄觉刚才的视线看去,望着自己眼前的红衣。虽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那再也不是自己从小都要模仿的那个人了,她的眼睛中都是情。他转头又看看白殊和玄觉,竟也似玄觉般笑了。
“你们都笑什么?”白殊努力地挣扎着,那巨藤在力的作用下,来回摇摆。
“珍惜吧。”青无苦笑道。
“什么?”白殊在空中来回喊道。
梁萧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喊道:“采衣!醒醒!快醒醒!”
转眼又才看到采衣身后的白衣男子,他瞪大眼睛,说道:“你!你!”他的脸部肌肉抖动着,虽然那些都被乱发挡住了。
“我?我们认识吗?”伯棠听到采衣身后有人,侧过头看去。他看着那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迟疑地问道。
“不,不认识。”那人眼神躲躲闪闪,快速地回答道。
“咳!咳!乞丐?”采衣小心地咳了两声,嘴唇微启,看着梁萧说道。
“不是让你别乱跑吗!还有,你怎么和这个陌生人在一起?”梁萧生气地说道。
“哎!我都吐血啦,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采衣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大声地喊道。随后,又看了看自己另一边的风伯棠,“切”了一声,嫌弃地说道:“奥,他啊,客栈见过一面,之后就一直阴魂不散的。”
风伯棠冷笑一声,道:“谁阴魂不散还不一定呢!这么弱,还敢出来闯,真是找死。”
“你!你要是比我强的话,你怎么现在跟我一个下场?”采衣吐了吐舌头,对着伯棠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哭着喊着非要救自己的朋友,还忘不了拉我下水!”风伯棠看着远方,不屑地说道。
“明明是你拉着我的!你这个衣!冠!禽!兽!”采衣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像要活吞了伯棠一样。
“哎!你可别乱说,我对你做什么了吗?传出去坏了我名声!再说了,那个吻,是你自己要送上来的。怎么?你故意这样说,难道是想让别人误会,进而要嫁给我?你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伯棠舔了舔嘴唇,之后又眯着眼睛,对着采衣笑道。
采衣一听伯棠的说辞,便要抓狂,用力地摇着捆着自己的树藤。只见那树藤被她摇的极高,她看准伯棠的方位,怒目相视,喊道:“受死吧!”之后,便向着伯棠狠狠地撞去。伯棠见状,冷笑了一声,喊道:“祭灵!”
只见伯棠背后闪着隐隐地红光,瞬时间,那巨藤便被砍为几段,脱落在地上。
“哈!”伯棠的巨藤脱落,稳稳地站在地上。空中的采衣看着伯棠被自己撞到之前便掉在了地上,十分愤怒,她紧闭着嘴,被摇在另一个高空。这时,她的眼神还停留在伯棠身上。
只见伯棠眉头一紧,喊道:“小心!”采衣便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冲着一棵尖锐的树梢飞去。她大喊一声,闭上眼睛。只见一道红光滑过,采衣便连同巨藤被抛在了地上。
“采衣!”梁萧看着采衣掉下去,没有一点办法。他十分焦急,也许,令他更着急地是那个人。这一切,都被红羽看在了眼里。
“哟,大粽子!”伯棠微笑着,戳了戳采衣身外那层树藤。采衣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把我放开!”
“好啊!”伯棠邪魅一笑,便松开了手中牵着采衣的树藤,只见采衣一下子向后倒去。采衣眼看着身后的景物越来越靠近自己,便迅速闭上眼睛。在靠近地面的那一刻,只感觉一个拉力,将自己快速地拉回原来的位置,不,是更近。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向着那人的脸庞靠近,一下子连人带树藤,都被那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咳!咳!用力大了!”那树藤一下子撞击到伯棠的胸膛,由于震击,他咳嗽了两声。
只听他耳后的声音说道:“衣冠禽兽,放开我!”他微微一笑,冲着采衣的耳朵笑道:“好啊,衣冠禽兽是吧?”
他紧紧地抓住采衣的肩膀,把采衣使劲往后一晃,眼睛深邃地看着采衣的眼睛。嘴唇微扬,之后又将眼神转移到采衣那微润的嘴唇上,慢慢地向那嘴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