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月皱着眉,“回自己家去,我不许你进我的屋子。”
“我是你的丈夫,这套公寓我有一半的,”他笑得邪魅,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欠揍。
“你妄想,这是我的房子。”她杏眼圆瞪,这房子是努力好几年才供完的,凭什么就有他一半?怎不见偌大慕容集团的股份有她的一半?
南宫凌天不理她,顾自上了楼,眯了眯眸子打量了几眼屋内,公寓的面积不小,大概有一百几十坪,三室一厅。
他醉意微熏,眯了眯眸子,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除去靠父母的,很少人能拥有这样一套独立房子。
他驾轻就熟地找到她的房子,被子一角掀起,上面还有余温,他顾自躺了上去。
“哎,你起来,”慕容汐月有些气急,使了劲地去推他,他已经疲倦地阖上眼,如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她有些无奈,只好躺到他的旁边,听着旁边传来微酣的鼻息,她整夜都失眠。
睁大眼睛,她想了很多的事情,想起这四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曾经的他们,从来都是沉默和伤害。
一条结实的手臂忽地拦腰抱住她,男人依然呼呼地沉睡,有如水的月色照过来,洒在他褪去冷峻后温润如玉的俊脸上,慕容汐月心头一跳,不禁又想起恋爱时的那段心动的时光。
她天南地北的胡思乱想,直到凌晨时分才起了倦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色大亮的时候,睡梦中的慕容汐月忽然被电话声惊醒,她连忙起身,却瞧见了南宫凌天正拿起电话,表情有些不好。
挂完了电话,他嘴角的不由儒雅地勾起,眸子里带着意味不明道:“汐月,为何有个小男孩叫你妈妈?”
听到孩子要暴露了,慕容汐月神色有些紧张,掀了掀嘴角,冷清得不带一丝感情道:“我资助了一个孩子。”对于这个孩子南宫凌天,甚至慕容家的人都不知情,那次盯着出差的借口去了法国,诞下了这个孩子,同时也遇上了夜聿澜,所以孩子从小叫夜聿澜爸爸,再说南宫凌天一心扑在宋璐瑶身上,从来不关心慕容汐月的事情,对于她出差了两个月,他当时也毫不在意。
南宫凌天微敛眸光,什么是时候?她资助了孩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但转而一想,或许自己对她的事,关心太少,以前想着怎么与他离婚,让她离开慕容家,就想像宋璐瑶说的,她好不容易才同意离婚。
然而当她离开这三天后,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并非完全地讨厌她,并不完全把她当成有所图谋的女人,她离开了,他会担心、焦急,还会日夜不眠的想念。
慕容汐月洗漱好后,挽起手袋,对南宫凌天说:“我自己搭车去上班,你不用送我了。”
南宫凌天双手帅帅地插在口袋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眸子里一生出一股的不服输的意思:“我偏要呢。”
慕容汐月不想与他争吵,有时候他执拗起来,如同一头牛一般,容置喙地推她进自己车子里,车子一拐,十几分钟后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早餐店。
慕容汐月看他熟稔的样子,猜想着他应该经常来这处地方,他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去后又推到离餐桌恰到好处的距离。
以前的他,何曾对她这样体贴过?
慕容汐月有不解地看她,看到他唇角扬起极浅却魅惑的弧度,心头微微一乱,连忙避开。
这里各种中式早点通通都有,但装潢和餐具都极为高级,一般的上班族根本不会到这些地方来,而且到这里用餐的客人也大多是衣冠楚楚之人。
南宫凌天没有给她主动权,径自给自己及她点了杯普洱茶和牛奶,然后一口气点了好几样常见的点心。
慕容汐月不置可否,这行为符合他的脾气,够霸道。
慕容汐月刚喝完一杯牛奶,视线里不经意间就多了道纤柔的身影,宋璐瑶今天穿着米白色的毛昵外套,一头亚麻色的及肩卷发用皮筋高高扎起,露出一张被冷风吹得微微通红的美艳瓜子脸,显得清新脱俗,一双杏眼灵动生辉。
宋璐瑶刚进到餐厅,就看到前面的两人相对而坐,腿侧的酥手缓缓地握起,须臾又不着痕迹地松开。
南宫凌天是背对着宋璐瑶,直到宋璐瑶走到两人面前时,才发现她的存在。
“凌天,你果然在这,”宋璐瑶自然而然地依靠着他身边坐下来,双手自然而然地缠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她的称呼由“凌天哥哥”变成一个字“凌天”,少了份小妹妹对大哥哥的的依赖撒娇,多了份女人对男人的亲昵和亲密。
慕容汐月神色一僵,一下子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如梗在喉。
宋璐瑶仿佛才看到慕容汐月似的,讶然扬眉:“慕容小姐,你也在这?这么巧。”
“这家店我和凌天常来的,这里的馄饨很鲜的,你应该尝尝,”宋璐瑶纤嫩的柔荑朝服务员挥了挥,待服务走过来时,她笑意盎然地点了三碗馄饨。
俏生生的声音如清池滴水,再配上一副公主般娇美的脸蛋,令人生不出气来。
年轻的女服务员很快就端了三碗馄饨过来,带着恭敬的笑脸将其中两碗摆在两人面前:“凌先生,夏小姐,都没有放香菜的。”
慕容汐月挑了挑眉,看来这两人果然经常光临这里,就连服务员都记得他们不吃香菜。
服务员又将最后一碗放到慕容汐月面前,馄饨的清汤上面飘着一层郁郁葱葱的鲜香菜,散着腾腾的热气,服务员神色仍恭恭敬敬,但区别已然明显。
宋璐瑶黛眉如画,带着诚恳,恬静地笑道:“慕容小姐,这一碗馄饨就当我小小的心意,请千万不要拒绝。”
“那就谢谢了。”慕容汐月拼命让自己挤出点笑意。
南宫凌天目光紧紧盯着她,意图在她脸上搜寻那种如往昔一样的怒意和愤懑,却只看到慕容汐月神色漠然,淡定地舀起一个馄饨送入口中,这令他心头不由窝起一股气。
宋璐瑶微撅着嘴,歪着脑袋,不依地轻摇他的手臂:“陈昌盛说你昨晚在江边那订了餐厅,是给我订的吗?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南宫凌天深深瞅了慕容汐月一眼,平静地道:“一时忙起来,就忘了。”
果然,昨天的烛光晚餐是为宋璐瑶准备,答案得到确定,慕容汐月有一种要掀桌的冲动。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说要接自己下班?当真那么想羞辱她吗?
馄饨味道鲜美,她却食不甘味。
“凌天哥哥,我们的婚礼安排在春天好吗,早点确定下来,到时你记得要给慕容小姐发个请柬。”宋璐瑶一点都没动过桌上的馄饨,笑意吟吟地瞅着旁边的男人。
表面娇柔无害的女人,却让慕容汐月感受到赤/裸裸的挑衅。瞧着前面黏在一起紧紧的男女,她无奈地敛下眼底的那抹痛恨。
“两位想必有很有话要单独谈,我就先告辞了,”她站起来,顾自离开。
宋璐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慕容汐月的身影淹没在门口,眸中犀利的精光一闪而逝。
她唇角抿了抿,柔柔地笑起来。
周四的下午,慕容汐月按照惯例会去公司名下的几大专卖店巡察,听听销售工作人员从顾客那得到的各种反馈,这对她的工作大有益处。
今天的专卖店与往日不同,远远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执:
其中有一把特别粗蔼的声线,隐约能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嚷嚷起来:“你们的衣服凭什么定这么高价?这不是明摆着坑顾客吗?你当我是冤大头是不是?”
她的高分贝引来不少顾客的围观,专柜一时显得喧嚣起来。
销售员沈莹甜美的声音委婉,尝试给这位顾客作理性的分析:“这位女士,这款衣服设计别致新颖,已经是最优惠价了,为了柔软细腻的褶裥和漂浮的裙摆,我们采用软缎、皱缎和透明的雪纺,全手工缝制,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小姑娘,你蒙我呢?你当我没见过世面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各个名牌的衣服都穿过,,迪奥,阿玛尼,prada,路易.威登,华伦天奴,我都穿过,你们家什么破鞋玩意儿,比人家一流的牌子还要贵?”
中午女人显然是无理取闹,但来这里买鞋的一般都是些阔太太,名缓千金,切不可随意得罪。
沈莹忍气吞声,绽放出一抹得体的职业笑容:“如果您不能接受这个价位的话,我们专柜还有其它很不错的衣服,这件如何?这一件只需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我就要这件,你打个三折,我马上买下来,以后还会经常光顾你们的店,”中年女人粗声粗气道,她脸上浓妆艳抹,一身珠光宝气,却显得有些俗气。
三折?沈莹笑脸都快僵了,来这女人是存心来找碴,她隐忍着道:“对不起,我们专柜都是不议价的。”
“你要是作不了主,就把你们的经理叫出来,我亲自跟他谈谈,凭什么定这么高的价,故意坑顾客是吧?”
女人强势的不依不挠令沈莹感到没辙,看到从门口走过来的慕容汐月,目光不由一亮。
孰不知中年女人一见到她,立刻咬牙切齿:“慕容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