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二话不说直接跃上围墙进去查勘了一番,然后才出来翩然落地,半点声响都没有,“里面的戒备甚是森严,竟还有看守扬州的禁卫军,恐怕没那么简单。”
“哪怕是整个皇城的兵力都在这里,我们也必须进去,免得夜长梦多。”君凰说道。
他的眼神变了变,最终还是打算告诉君凰,“我还看到了一人。”
“谁?”见得南浔表情严肃,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不安来,她死死的看着南浔。
“店小二。”
君凰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来,脸上却仍然保持着镇定,她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冷笑了,“呵,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再妇人之仁了,若是今天不拿到,恐怕明日便被他销毁了。”
南浔也觉得君凰所言有理,细想了一下方才自己所探得的线路,也不再过多的言语,一把揽过君凰,轻轻一跃二人便进到了知州府中暗处的假山后面。
方才南浔搂着君凰,只觉得她纤瘦了些,突然生出了几分怜惜,而君凰在落地之后便不着痕迹地退出了南浔的挟制,偏头看向了别处,脸上并未有一丝的动容。
见得守卫走过,君凰便和南浔快步朝书房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南浔都护着君凰。
到了书房,还未进去便见到了灯影下投过来人影,只见得那人鬼鬼祟祟,君凰和南浔互看了一眼,君凰给了南浔一个手势,南浔便上前去将腰上别着的匕取了下来,三两下便将门栓给撬开了,恰好这个时候屋里的人不知是打开了密道还是什么,顷刻间便没了。
君凰看了看屋内的陈设以及结合刚才那人所站的位置,看到了一座佛像,这一片周围都有了些尘土,唯独佛像上一尘不染,她想了想走过去双手抱着佛像转了一圈,只听见一声清脆,一旁的书架缓缓地移开。
她侧头看了看南浔,南浔关上门走了过来,朝她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密室之中去。
只见得密室里一片漆黑,旁边墙壁上放置着夜明珠,散出微弱的光芒来,恰好可以让人看清脚下的路,他们贴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朝更深处走去。
刚看到一道门,君凰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踩到了什么,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君凰不由瞳孔一缩,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站起身来问道:“谁在外面?”
千钧一之际,南浔在墙上一个接力便飞了出去,一个手刀砍在了知州的脖子上,他还没看清来人便晕了过去,直接倒在了地上,额头还在墙角狠狠地磕了一下。
君凰这时才缓缓地走了出去,看了看趴在地上已经毫无知觉的知州,冷笑了一声,直接绕过他走到了方才他站起来的地方。
只见得地上放着一盆火,旁边便是一些待处理的罪证,君凰弯腰捡起来看了看,越看脸上的冷笑便越是狰狞,恐怕这个扬州知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自己存放着的罪证会成为将自己打入大牢的东西。
如今想要销毁显然为时已晚,君凰看了看南浔,轻声说道:“东西都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南浔点了点头,跟着君凰快步离开了密室。
君凰和南浔匆匆回到了客栈,果然见到刚才去了知州府的店小二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君凰冷笑了一声,阔袖之中的手上捏着一根银针,趁着店小二不注意,顷刻间便将银针掷了出去,店小二只觉得身上一疼,伸手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却不知银针已经入了他的体内,用不了一个时辰,银针便会使他筋脉俱断,在痛苦之中死去。
她本就是这般,要是敢算计自己,便会让对方付出代价,一直以来她便是这样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南浔并不知君凰投掷出去的是怎样的银针,以为君凰只是想要给这人一个小小的教训便是了,便也未曾多心,带着君凰从客栈后面回到了屋里。
离去之前他对君凰说道:“今夜疲惫,早些休息,待到明日一早我们边离去。”
君凰点了点头,如今夜深了,扬州早就已经闭了城门,就算是他们想现在离去也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也只好休整一下明天一早便离去。
店小二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未能等到南浔他们回来,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狡黠阴险的笑容来,心想着他们定是被知州给抓起来了,明日一早自己就可以去知州府拿到自己告密所得的报酬了,心中高兴,就连身上隐隐传来的疼痛也没有管。
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躺到床上便感觉到了锥心的疼痛,他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惨叫声划破了夜空,66续续传来别人的咒骂声,躺在床上的君凰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掌柜的骂骂咧咧的跑去拍店小二的门,结果没人开门,他一个用力就将门给推开了,只见得白天还好好的店小二,如今面目狰狞的躺在床上,七窍流血四肢扭曲,眼睛瞪得老大,已经见不到眼珠了,眼睛里只有空白,映着烛火骇人得很。
“死人啦,死人啦。”掌柜一边喊一边往外面跑去,南浔听到声音走出房门随着人群去看了一眼,他本是在战场之上厮杀的人,断胳膊断腿到处都是,得见店小二的死状还是忍不住皱眉。
忽而想起方才君凰掷出去的银针,他的脸色变了变,他未曾想到君凰竟这般的心狠手辣,他自然也不会傻到跑去问君凰,只是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的重新回到了房间去。
君凰躺在床上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她的心中更是无波无澜,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闭上眼睛,想着明日应该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自己吧。
知州醒过来的时候便见得自己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泛疼,他伸手一摸只见血渍,倒吸了一口冷气,钻心的疼痛蔓延开来,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转身去看自己放罪证的地方,却现什么都没有,火盆火也已经灭了,他本来打算销毁的东西也早就不翼而飞了。
他还来不及暴怒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唯恐那些东西到了皇上的手里,遂很快的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往密室外面跑去,赶紧去把自己的心腹找来,当即下令封锁扬州城。
心腹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皱着眉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扬州城乃我国第一大城,皇上更是下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私自关闭城门……”
“什么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若是还不快点儿,让暗算我的贼人跑了,那么我们等来的便是皇上派来抓我去皇城的军队。”知州恶狠狠的咬牙说道。
听闻知州这样说,心腹才明白其中缘由,知道定是扬州赋税的册子被偷走了,此事非同小可,万万耽搁不得,他赶紧跑出去着人去通知城门守卫,即可关闭扬州城门,然后带着一干人等开始进行地毯式搜查。
幸好昨天店小二去通报过了,说是两个长得气度非凡的男子打听知州的事情,这两个男子不是扬州本地人,说不定就是从皇城来的。
“他们果然枉顾王法将扬州城封闭起来了。”南浔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关了城门,必须经过重重检查才能出去。
君凰眼神隐晦,转而冷笑了一声,“如今他也算是破釜沉舟了,如果今日之事传到皇城去,你说祁宸还保不保得住他?”
南浔诧异,君凰依旧淡然,脸上的笑意清冷,让人迷茫,为何她能够在面对所有的事情都这样的泰然处之,从来未曾见过她惊慌。
见得南浔看自己的眼神有异,她也并未解释什么,只是收起了嘴角笑意,看了看街道上突然多起来的士兵,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找到这里来了。”
“不过这样出去目标太大了,你且先出去,我打扮打扮就出来。”君凰勾了勾唇角说道。
南浔虽不明所以,但也还是走了出去,待南浔离去之后,君凰打开小丫头给自己收拾的行囊,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件自己特意吩咐小丫头给自己收拾的女装,本来是为了预防不备之需,如今倒还真的用上了。
小丫头怎么说也是一个孩子,喜欢鹅黄色和粉色,这一次居然给她带了一套鹅黄色的罗裙,她只能哭笑不得,却是没有办法,自己只能将就着。
换上了罗裙,将白玉冠从头上取了下来,头散落在肩上,看着铜镜里面的女儿家模样的人,君凰自己都有些恍惚了,这么久了,她再一次着女装竟有些陌生,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人,上一次在秋阁,她根本就来不及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来不及再细想,也来不及感伤,她随意的梳了一个婵髻,戴上钗,简单的施了脂粉,她才走出门去。
看着做女儿打扮的君凰,南浔有些愕然,上一次虽然有幸听得君凰的惊鸿弹奏,这一次却真真切切的看着君凰身为女子模样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不乏眉眼的清冷,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女儿家的清欢味道,却带着不属于女子的果断决绝。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见得南浔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她皱了皱眉,问到。
南浔回过神来,讪讪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别的地方,轻咳了一声说道:“无事,只是不知道你这样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