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对于洛灵瑶向来是无可奈何的,这次洛灵瑶也是铁了心的缠着程西,最后程西迫于无奈,只好跟他们一起上路回京。
洛云飞给猎影捎了一封信,让他也赶紧和绿袖回京。
等这两波人在京城太子府碰头,已经是五天之后。他们快马加鞭赶回来,所以非常的疲惫,睡了一个安稳觉之后便聚在一起。
“我肯定是不能进宫,所以打探消息就只能落在你们头上了。”洛灵瑶说完看了一眼洛云飞和猎影。
洛灵瑶回来是因为雪儿,至于那个家,她没想过要回去。在她的心里,金竹村那个有程西的才是家。
洛云飞却不这么觉得,“皇姐,我觉得你可以去拜访一下皇叔。”
“皇叔?”洛灵瑶不解的看着洛云飞,“为什么?”
“因为我之前回江都的时候发现,皇叔在八年前也去过江都,就在母后到达江都的第二天。”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云飞,皇叔不可能害母后,他那么疼爱我们,怎么可能是杀害母后的凶手?”洛灵瑶不相信。
其实洛云飞自己也不相信,他记得皇叔对他和皇姐的疼爱,觉不亚于父皇和母后,他怎么会做出令他们伤心的事情呢?
“我也不愿意相信,真希望有个知道实情的人。”洛云飞突然就颓唐起来。
“有。”南思弦突然插话,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洛云飞看向南思弦,问她,“莫非你爹知道方面的事情?”
南思弦摇头,“我之前又把册子拿出来看过,发现我爹只是中间人,他或许根本不知道丝绸有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
“李江。”
“可他什么都不记得。”洛云飞不无失望道。
南思弦却是神秘一笑,“我有办法。云飞,你带我去见他。”
洛云飞被她的笑容感染,本来不怎么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晚上,洛云飞就带着南思弦进了大牢。他为了不让任何人找到李江,特意把人锁在了铁牢,只有他一个人有钥匙。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从他洛云飞身上拿走钥匙的可以说没几个,要是那人真的敢来,那离他想知道的真相也不远了。
可惜,这么久了,没有人来。
他开始怀疑是真的在那个本事,还是说李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许他们那么有自信李江什么都不会说?
洛云飞思考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铁牢门口,他把钥匙拿出来开门。
门开之后,他回头望了一眼南思弦,见她眼神笃定,便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李江的生活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吃好喝好,生生被养胖了两斤。看见洛云飞和南思弦,他愣了一下,跪下道:“太子殿下,求求你不要再让我想了,我真的只要一想就头痛的厉害。”
洛云飞没理他,而是问南思弦,“你有什么办法?催眠吗?你之前不是试过了没用吗?”
“这次会有用的。”南思弦满是自信道。
洛云飞不解,南思弦悄悄说道:“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
说完这句话,南思弦就走到了李江的面前,问道:“还记不记得你刚刚关起来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
李江神色骤变,显然是记得。
“郡主饶命,是我不自量力,胆敢和郡主讨价还价,还威胁郡主帮我逃跑。”
“其实你差点就成功了。因为我真的不能没有太子殿下,可惜你碰到的那个人是我。”南思弦一边说一边慢慢的靠近他,发现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崩溃的时候,她掏出了项链。
“知道我为什么不怕你吗?因为你威胁不到我!自然,你会一想起八年前就头疼是因为我对你下了巫术,只要咒术一解,你什么都会想起来。”
李江忽然就闭上了眼睛。
南思弦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他慢慢的睁开眼睛。
“好了,你问吧。”南思弦收回项链,走到门外去等候。
洛云飞对他们的谈话很是好奇,可是现在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李江,起来回话。”他走到桌边坐下,示意他起身之后也过去坐。
李江战战兢兢不敢过去,洛云飞啧了一声,硬是把人拽起来,“赶紧的。”
“是是是。”李江诚惶诚恐,不敢再惹洛云飞生气,虽然带着惧意,倒也坐下去了。
洛云飞拿了桌上的水壶想倒水,李江看见了马上将水壶接过,倒了半碗水清洁后才倒了一整杯递过去,“太,太子殿下,请喝水。”
“李大人,见了本宫这么害怕?可不像本宫认识的李大人了。”洛云飞说完故意轻笑了一声,挑了挑眉。
李江又跪下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海涵饶我死罪。”
“若是本宫不愿意呢?”
“太子殿下……”
洛云飞戏耍的够了,便开始了正题,“你可认识段恒段大人?”
听见这个名字,李江便明白,眼前这个人从他到江都就是有备而来。
“认识。段恒曾经和我一样在江都任职,八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因为看不惯所以就离开了。”
“哦?那不如本宫把他找来与你对峙一番?”
“不,不用,我招,我全都招。”李江不敢在隐瞒,说了实话。
十年前,他不过是江都的一个牢头,那个时候,他没想到大富大贵,就想着能揩点老百姓的油,让日子过的好一些。
因为办事让人放心,所以八年前就有人找上门,让他混进当年的南府,在一匹丝绸上下毒。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而且找他的人来头不小,他根本就不敢得罪,再加上他本来就贪,那人又答应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银子离开,所以就答应了。
他成功混进了南府下了毒,拿到钱之后就离开了江都。后来,他听说那匹丝绸送给了来江都的姜皇后,他想起那毒,心里惶恐不安便连夜去找了那人。
李江当时也是长了心眼,他怕被杀人灭口,便说自己将这件事记录在了一本册子上,除非他平安无事,都问这本册子就会流出来。
那人又给了他一笔钱,李江发现这是赚钱的好法子,回去之后就真的写了册子随身藏着。
姜皇后的死让皇帝迁怒了江都的父母官,李江恶向胆边生,找到那人说想要做官。那人受制于他,所以就答应了,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让他扶摇直上,都是因为那本册子。
“所以,南家根本不知道丝绸上面有毒?”洛云飞听到了一直想要知道的重点,忍不住首先问出来再次证实。
李江点头,“对,南家其实是最无辜的,也幸好这些年南家一直平安无事。”
洛云飞重重的落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南思弦这个好消息。可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他还有最重要的没有问。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洛云飞皱眉。
他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了,能有这样的本事的人,除了皇亲国戚,就是朝中的大臣了。
李江显然有顾虑,眼神左右闪躲就是不说。
“你要是不说,那便让我猜猜,他是京城人?”
李江愣了一下,点头。
“是朝廷中人?”
李江先是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洛云飞明白了,“看来不只是朝廷中人,还是皇亲国戚呢?”
李江这次抿住了嘴巴,没摇头也没点头。
南思弦在外面等了好久也没等洛云飞出来,她有些着急起来,不知道几次看向铁牢的窗口。
终于,洛云飞出来了。
“怎么样了?你问出来了吗?”南思弦急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洛云飞的神情说不上轻松,南思弦一度以为是不是没有问出来,却看见他点了点头。
“问出来了,也给你们南家洗清冤屈了。”
“什么意思?”
洛云飞把李江说的都转述给南思弦听,末了,加上一句,“南家根本不知道丝绸有毒,只不过是听信了有心人的话,才会把丝绸送给母后。”
“所以,我爷爷没有罪,我爹没有,整个南家都没事了?”南思弦蹦蹦跳跳的,露出了这些日子里来最真的笑容。
洛云飞一把抱住了南思弦,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南思弦听出来了,他有心事。
洛云飞却摇摇头,“没事,就是感慨一下,幸好我没有误会了你,不然你知道了真相还埋怨我了。”
南思弦却不相信他的话,“洛云飞,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会读心这件事?你根本就是有心事。”
“诶,读心这种事情不是要盯着眼睛的吗?你都没有看我眼睛。”
“呵呵。”南思弦不由得笑了,“对你啊,我不用看你眼睛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这么厉害?”
南思弦点点头,搂着他腰的手搂的更紧了,“云飞,经过这件事我才知道,两人之间坦诚相对事多重要。如果我之前就告诉你册子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兜兜转转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你想说什么?”洛云飞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随着南思弦的话音落下,洛云飞想起了他和李江最后的对话。
“不说是吗?那我再猜猜,那个人位高权重,在八年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吗?”
李江这次没有躲避洛云飞的视线,而是长吁一声,回答道:“太子殿下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没错,那人就是——
“恭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