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天气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白天一整天明明天气晴朗,可是这会子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像极了路九歌此刻的心情。
前方的挡风玻璃已经被雨水覆盖,刘宇浩开起了雨刷,雨刷一下一下的刷洗着玻璃。
刘宇浩望着前方的道路,心里也是千头万绪。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最终还是放不下,最后追了出来,跟在了路九歌他们的车后,他不敢想像路九歌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该如何度过。
刘宇浩心里自责不已,手指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手指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
车外的风景在面前刷刷而过,路九歌将头靠着车窗慢慢的睡了过去。
凌鹤将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一路飙车过去。
车子如灵蛇一般穿行在各个来往的车辆之间,或擦身而过,或尾随而超。
本就喧闹的街道上,顿时骂声一片。
凌鹤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路九歌哭的梨花带泪的模样。
“吱!”一阵紧急的刹车声,凌鹤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
后面紧跟上来的小车,差点来了一个亲密的接吻,车主将头伸出了窗外,嘴里骂骂冽冽。
“想死是不是?想死自己一个人死去,别拉我们做陪!”
本以为对方会出来对骂两句,却没有想到对方反而将方向盘用力往左边一打,车子一下子冲到了左边的方向。
车主将头伸出车外,瞧着已经被刮花的车头,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
然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将头扯了出来,扯大了嗓门。
“诶,赶着投胎是不是?”
凌鹤将车子调转好方向之后,从车窗递出来一张名片。
“去这个公司找人,会有人跟你谈理赔的!”
说完,便将车窗一摇,一踩油门再度扬长而去。
车主将信将疑的望了一眼手里的名片。
凌氏公司总裁凌鹤。
车主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大,为了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车主又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再度看了一眼名片。
天啊,真的没有看错,真是凌氏公司的总裁。
微微颤颤的拿起手机,车主打给了自己的同事。
“老周啊,告诉你一事,你都不相信!你知道我刚刚碰到谁了不?凌氏公司的总裁凌鹤!”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有名片为证!”
“什么?名片怎么拿到了?我告诉你吧,凌鹤把我车子给撞了,人家让我拿着名片随时可以去找他!”
“啊?还是不信?那你就爱信不信吧你呢!”
挂断电话之后,车主心情愉悦的吹着口哨,手指配合着节拍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怪不得小时候算命的说他,将来是个富贵命呢,这不,转运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车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幻想中,直到后面响起尖锐的鸣笛声,方才回过神来。
凌鹤顺着原路一路疾驰回来,九歌一个人衣衫不整的待在人迹罕至的小山坡,万一被有心之徒盯上,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凌鹤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脚下又稍稍用力了一点点,车子立刻往前冲了出去。
到达小山坡之后,凌鹤胡乱的找了一个地方将车子泊好。
将车门拉开之后,凌鹤大步的跨了下来。
站在山坡上,抿着唇将山坡环顾了一周,都没有见到路九歌的影子。
寂静的山坡里,只有鸟儿空灵的叫声在久久回荡。
凌鹤没来由的觉得心猛的漏跳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敛了敛心神,凌鹤强迫自己必须要冷静。
将身子半蹲了下来,凌鹤开始学着电影里面的人一样,慢慢的仔细着观察着现场。
地面除了他的车子压过的痕迹,还有另一辆车子压过的齿轮痕迹。
凌鹤判断出路九歌应该是被人开车带走的。
手扶着车窗,凌鹤稳了稳心神。
双手颤抖着掏出兜里的手机,凌鹤立刻拨通了路九歌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熟悉的手机铃声在附近想起。
凌鹤脚下一滞,愣了一下。
然后大步的走到车子旁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路九歌的手机正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面闪烁着灯光。
凌鹤抿着唇将路九歌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了口袋里。
站在山坡最高点,凌鹤鹰隼般的目光俯视着整个山丘。
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路九歌曾在这里待过的气息。
“九歌!”凌鹤仰起头大吼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山谷的鸟叫声跟田野里附和的蛙声。
凌鹤的眼前如一幅空旷和画面,依稀的小树林、长满农作物的稻田、堆满黄土的小山坡。
脑海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路九歌的挣扎、路九歌无助的眼神。
凌鹤抱着头痛苦的蹲了下来,他究竟对自己这个深爱过的女人做了什么?
眼泪不期然的划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谁说男人流血不流泪?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吧。
凌鹤抱着头,跌坐在地上。
天大地大,他该去哪里找回自己的九歌。
越想越觉得悔恨,凌鹤用双手敲击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此刻失踪的人就是他自己。
揪着头发,凌鹤的眼睛的余光再度瞟到了那个齿轮压过的痕迹上。
眼眸的视线慢慢的移到了那个齿轮旁边的位置,凌鹤将手慢慢的放了下来,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个路上只有这个齿轮滑过的位置,凌鹤目光冷如刀锋的扫过车轮压过的周围。
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这样可以判断路九歌应该是心甘情愿的跟人走的。
晚风骤凉,加上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山坡的气氛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凌鹤抱紧双臂,不发一语,眼中的爆戾之气瞬间凝结了起来。
能知道路九歌在这里,而且又能让路九歌心甘情愿跟他走的,恐怕就只剩下那个在路九歌身上种下草莓印的钢琴家了吧。
一个人靠着山坡旁边的树木坐了下来,凌鹤突然失笑了起来。
他担心受怕了一个晚上,原来人家一转脚便投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将腿伸直,凌鹤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老七的电话。
正在家里的老七一听手机响拿起一看发现是凌鹤,瞧了一眼正在拿汤的李思思一眼,老七站了起来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刚接通,凌鹤的声音便穿耳而过。
“老七,老地方不见不散!”
老七扭着头睨了一眼远处的李思思,然后轻声回道:“好的,没问题!”
将电话挂断之后,老七又坐了下来,接着喝起了碗里的汤。
“谁打来的!”李思思喝了一口汤之后,抬起了头望着老七,口里随意的问道。
老七低着头:“一个好哥们!”将手里的碗放下之后,老七抬起了头。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晚上早点睡!”
走到门口的老七听到了李思思的声音传了过来。
“早点回来,少喝点酒!”
老七脚步一滞,愣了一下,尔后微微点头。
多少年了,从他老母亲走之后,没有人再这么叮嘱过他了吧。
感觉心口的位置一阵暖意流淌而过。
不想让自己这么矫情,老七低着头快步的走出了家门。
尔后,门外便响起了声音引擎声。
老七到酒吧的时候,凌鹤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老七睨了一眼旁边忤着的领班,语带责备。
“怎么不拦着点!”
领班鳖着嘴,心里诉苦着,这主我也得拦得住啊!就那冰凉刺骨的眼神扫过来一下,搁谁谁受得了啊。
再说了,这个酒吧都是人家的,人家老板想喝点自己家的酒,这也有什么问题吗?
心里虽这么砸吧着,可是嘴里他倒也不敢明说,都知道七爷是个面上很好说话,其实心里也是个火爆脾气的主。
“凌哥一过来就说要拿酒,这我们也不敢不拿不是!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自己吃,还是有客户在这里了!”
老七瞅着地上空了的两个空箱子,轻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尔后拉开啤酒陪着凌鹤喝了起来。
领班在旁边瞅着,只能往前无奈的翻着白眼。
这主不是过来劝和的吗怎么反倒自己先喝上了。
“我还得喝!”老七扶着一直在叫嚣着的凌鹤出了酒吧,领班早已通知泊车小弟将凌鹤的车取了出来。
将凌鹤塞进车里之后,老七将车钥匙交给了门口的小弟。
“你把凌哥送回去吧!我今晚还有点事情!”
泊车小弟闻言接过车钥匙,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老七敲了敲车窗,泊车小弟将车窗摇了下来。
“到了之后记住不要多说,就说凌哥在我们这里喝多了便好了!”
泊车小弟明白的点点头。
古月歌刚准备转身去睡,便听到了门外叫嚣着少爷回来了。
原本准备上楼的古月歌又掉了头回来,拉住了其中一个佣人。
“少爷在哪?”
佣人一指外面:“外头有人将少爷送回来了,说是少爷在他们那里喝多了!”
果然一会儿之后,古月歌便见到了由佣人扶着进来的凌鹤。
古月歌往前跨了一步,拦在了他们面前。
“好了,很晚了!你们去睡吧,少爷交给我扶上去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