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抢地摊有很多时候都是会打架的。当时我老爸就去抢地摊了。然后呢,一个卖春联的在我们之后过来了,就态度还贼横地说,我们占了他们的摊位了,说他前两天就一直在这个摊位上的。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嘚瑟嘚瑟的。我爸那时候还真就不怂,就跟他吵起来了。就据理力争,说前两天成管还不让摆呢,你怎么就能占到这里?
我当时就找到一个板砖,心里就想:若是一言不合就板砖招呼那小子。他二十岁出头,老爸也不怎么打架也打不过他。所以我就要先发制人,用板砖招呼他。在当时,我那小暴脾气那真是,能动手就尽量不吵吵。
而后来,我爸就跟他说:咱们都是混口饭吃的,有话好好说,别说话那么横哈!这样吧,咱们都挤一挤,把摊位都缩小点,就都挣钱了对吧!然后此事就算过去了。
当时我就跟着老爸练习摆地摊,就等着人来买东西呗。但是呀,当时年纪小,碰到人来买东西,这嘴就不会说,不会扯犊子呀。我爸会扯犊子,小嗑给你捞得稀碎呀。当时见到来买东西的人,那犊子扯的,那价格砍的,哈哈。然后我就是在那里杵着,人来了问我什么就答什么,指哪个我就说哪个的价格。可见,不会扯犊子是不行滴。
我爸就说,来人了就放开扯,都是咱们自己的东西,价格合适别人要的话就给他。用东北话来说就是:虾基巴跟他扯就行了。
然后到了中午,我们就轮换着回家吃饭去了,我吃回来就换他去吃。然后我就一个人在摊位上了。我当时的心里是很忐忑的,要自己一个人去学着怎么跟陌生人扯犊子了。
当时扯的项目与话术就是:这个画漂亮,那个画好看,来一张不?就这还磕磕巴巴的说不溜呢,哈哈。现在一回想,当年那个我和现在比还真是好玩。那年那就是一个社会小白,傻白甜。
然后有一次,在老爸不在摊位的中午,我一个人看摊卖出去第一幅画,挣到了十元钱。嘿嘿,人嘛,就是一个不断建立自信的过程。
这头一次自己开张了以后,自然就放的开了。开始逐步进入角色,小嗑也能唠稀碎了,也可以扯犊子了,套路也会玩了。
哈哈,就这样,那年过年前的七天,我就和老爸在练习实战摆摊业务。然后就到了零四年的大年三十。
那年我记得,我大爷去我大娘家过年了。所以我一开始以为过年回奶奶家的就是我和我爸了。不过去了以后发现一个不太熟悉的人,他是我爷爷的弟弟,我要管他叫三爷。
哟哟,这个三爷小我爷爷二十多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的历史我现在也不了解,好像就比我大爷大几岁。但是和我爷爷是一个辈的,是我爷爷的弟弟。
挺乱的,我连个二爷都没有,就冒出了个三爷。谁知道陕东的规矩哪就那么隔路。但是这个三爷的黑历史我却知道。
我奶奶告诉我的。这个三爷呀,是我们楚家唯一一个有才的人,是大学生。可惜因为瓢猖被抓。那年头,瓢猖若是被抓那是要蹲两年以上的,哈哈。也真是没谁了,呵呵。
然后那年的年三十,他就去奶奶家陪着过年了。
麻辣戈壁的,当时他那一副趾高气扬的德性就让我很膈应。一副看不起我们这家人没文化的模样,那犊子扯得一套一套的。
我爷爷呢,唉,就不说了,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就他麻的会数落我和我爸。我爸呢,也贼烦我三爷在那里吹牛鼻,就中途回家了。我就在那里陪着。
我爷爷他马币的不会唠啥嗑,就拿我爸的那些黑历史说事,在顺便数落数落我。麻的。
我三爷就在那里听完后,嘚嘚瑟瑟地高谈阔论的。那个三奶奶也在吹着牛币,说自己女儿考上了重点大学如何如何的牛币。他们的女儿也在旁边乐在其中。我呢,就静静地看着他们装币。我奶奶,唉……也墙头草般附和着这场陪着对方吹牛币,数落自己家人的行为。所以这种一家人的关系有个屁用,还不够憋屈的呢!后来我和我爸也就没再搭理我三爷了。
麻辣戈壁的,想起我三爷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就来气。更气我那个没用的爷爷。不会唠嗑,就会拿我和我父亲的黑历史出去,当与别人茶余饭后聊天的谈资。他自己不也是一个没用的人吗,有什么资格说我和我父亲。
后来,冬天过去春天就来了。开春了,壁画也就不是热销产品了。那时候我老爸就看中了一双鞋。
那种休闲鞋,进货价五元我们后来卖十元。但是当时他没有什么本钱,就去找我爷爷去借钱。唉……我真真真就觉得我爷爷真该死了。
他就一句话:你爱基巴死不死,别找我借钱!我没钱,没义务借你钱!当时就借两千块我爷爷都不给我爸。这种人呀,唉,能不叫人恨一辈子就怪了。
后来我爸也只能低三下气地跟我大爷借钱了。我大爷当时也还算可以,借给我爸了。
不过说实话,我爸爸当时还真的并没有商业头脑。进货那个休闲鞋也没毛病,但是别进那么多呀!他一进就把钱全搭进去了,就进了很多那个休闲鞋。
起初卖十五元一双,结果半个月了,那些鞋居然没卖出去几双。这一下子,我老爸就思考人生了。
当时才刚开春而已,他的休闲鞋是透气的,当然不适合在潶河寒冷的春天穿了。唉,当时的我没有话语权,他那样刚愎自用盲目自信的人肯定不会听。
然后呢,在早市卖不出去,他就开始冒险去仲佒街摆摊去了。也就出现了后来他给了我一个很大的绿色的包,里面装了一大包的鞋,我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分别摆摊的日子了。
然后他就告诉我:小心点成管。他就把我安排到一个中间的地带,让我在那里摆摊。仍然是半天没人问津而已。
我当时还不知道啥是成管,正纳闷间。突然地,我就见到了世界末日般的混乱景象。当然,如果有末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