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光在木明脑中闪起。当强光退去后木明看清了前面,一位老者坐在半空之中。木明未来的急说话,那老者就先说了起了:“朋友!你很想问我是谁吧?你先听我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不一会就说道:“相传:在公现21621年早春沈阳城外的朱万良而言,发生的一切,恍如一场大梦。
自从两年前双子之战后,石军关外主力损失严重,服役老兵的比例下降很大,战斗力一直无法恢复到战前水平。几天前的奉集堡战斗中,石军副将朱万良不敢与敌对阵,不战而逃。集奉堡守军快速败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沈阳城,令城内守军士气无比低落。石军队伍中的新兵,更是惶惶不安。沈阳总兵朱万良非常愤怒,因为城内驻守的石军只有不到三万人,如果除去辅兵,可战之兵甚至不足两万。
朱万良原本还希望收拢那些从集奉堡逃回的溃兵,协助防守沈阳。可现实总是出乎意料,一连数日,他才收拢了一两百溃兵,这与想象相差甚远。
后辽尚未合围之前,求救信已由镇守太监亲自送往辽阳。想必辽东经略袁应泰应该在组织救援,或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从昨日起,鞑子一边观察城防漏洞,一边试探挑衅。沈阳军民原以为鞑子不过是抢劫一番而已,但从昨日看来却有攻城的迹象。于是城内局势陡然紧张起来,以至于连知府陈辅克的卸任仪式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上午,鞑子正式攻打沈阳城,他们驱赶民夫花了数个时辰填平了城外壕沟和护城河。此时鞑子正欲稍作休整,为下一轮攻势做准备。城墙上石军的火炮怒吼了一阵,炮管已经赤红,石军无奈之下只好等待炮管冷却,防守的火力顿时减弱下来。
鞑子显然不会放过这个进攻的绝佳机会。
鞑子攻城的手段很简单,他们主要是借助盾车掩护,攀上城墙后控制局势,夺取城门让大军进入。
对于石军而言,如果放任盾车越过壕沟,靠近城墙,这无异于将接下来的战斗点放在了城墙上,经验丰富的朱万良不会坐以待毙,被动防守。相反,他正在筹划着,准备将战场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中。
朱万良与副总兵尤世功商议了一下,两人决定用家将组成精锐骑兵,出城主动作战。一方面激发石军的士气,另外一方面希望快速摧毁鞑子盾车,这样就可以为防守争取时间。
虽然家将数量不多,但好在是自家门口作战。有城池之固,打不过还可以从容遁走,料想鞑子也是无可奈何。
昨日鞑子的几次小规模试探都被轻松击退,副总兵尤世功还斩贼数首。鞑子疲弱不堪的表现,让两人心里稍感宽慰,双双以为鞑子连日奔波以至于师老兵疲。因此今日贺尤两人觉得利用快速精悍的进攻,既可以控制战场节奏,也可以赢得一些战场主动权。
进攻目的很快就确定,即借助城墙上的火力掩护,击退鞑子的进攻,然后再利用壕沟地形,把守部分路段,焚烧壕沟内侧盾车。
集合时,朱万良喝了三杯烈酒,怒发须张,朝四下大吼一声:“尽敌而返!”
旌旗猎猎,热血沸腾,一众家将齐声呼应:“杀,杀,杀!”。
朱万良疯狂的举动把几个正在分拨钱粮的文官们吓坏了。城内情况文官们很清楚,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朱万良的鲁莽可能会导致城池陷落,那时候,所有人无一幸免。为了家人和朋友,谨小慎微的文官们连滚带爬,一路小跑到知府衙门。文官们痛哭流涕的向陈辅克哭诉。
知府陈辅克祖籍南直隶,扬州人士,万历年间举人,一身官袍,配之士子的读书气质,显得沉稳儒雅,与榆林籍粗犷豪迈的朱万良形成鲜明对比。
陈辅克正与幕僚商议城中粮草准备事宜,猛然听到文官之言,哎吆一声“匹夫误我!”,然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冲出衙门。当陈辅克气喘吁吁赶到南门时,朱万良已经点好家将。此时朱万良全身披甲,手提镔铁大刀正要出城。陈辅克拼命挤开人群,猛的窜出来抱住朱万良小腿,痛涕道:“今日贼酋大举而来,沈阳墙高濠深楼宇森严,只要吾等上下一心,贼酋必然无功而返,朱总兵何须亲冒矢石?”
朱万良喝了三杯烈酒,心思活泛了,胆子也大了,也不再害怕眼前这位文官。他大剌剌的在马上抱拳道:“知府大人,出城后若无机会,我可瞬息而返,若建奴败,我可趁势焚烧盾车,这样吾等守城必然万无一失,还请知府备好酒菜,坐等消息即可”。
“有火炮之利,何惧盾车,请朱总兵谨慎,下马与我同守城池!”
朱万良被陈知府阻拦,心知如果继续啰嗦,机会将会稍纵即逝。想到此处,他借着酒胆笑骂道:“你这老儿,我有尤总兵在城上掠阵,今日可尽敌而返,还请知府回衙门休息,我去去就来”。说罢一声长笑,拍马而去。
看着离去的朱万良,陈辅克心里苦涩无比。此时他没办法阻拦朱万良,顿挫之下只好返回衙门。
陈辅克身边尽是文官,衙役和亲兵两天前就被指派到各处,帮着维护城内秩序。身边缺了人手消息不通,陈辅克觉得这是个大问题。
陈辅克深知沈阳是战略要地,自己对于军事无甚把握,与其乱命还不如放手,因此他将军事指挥权全权委托给两位总兵。身边的幕僚纷纷劝陈辅克不可,但陈辅克觉得朱万良这个人虽然看似粗俗,倒也是恪尽职守之辈,在他面前更是从无居功自傲,这也让陈辅克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但今日的朱万良,竟然孤注一掷,不听劝告,如此做派令陈辅克心里怫然不悦。陈辅克心想,对付这帮老兵油子还需敲打敲打。
出城作战的朱万良,正挥舞着大刀砍向一名鞑子。这个鞑子竟然是个厉害的,他竟然快速巨刀横档。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重击声,朱万良的手腕略微有些发麻,他一声怒吼,趁着刀势未老,猛的变换刀锋袭向对方。鞑子阻挡不及,血影喷射之际,人头瞬间落地,朱万良又斩杀了一名小头目。
今天鞑子不禁打,一炷香还不到,就收了十几个头颅,而己方只有一人损伤且性命无忧。家将们也都看在眼里,更是杀的气势如虹,硬生生将敌军气势压下一头。盾车烧的七七八八,后辽进攻的队伍无法阻挡石军攻势,开始慌不择路地选择撤退。
后辽填平的壕沟只是部分进攻路段,大部分壕沟依然保持完好。此时在石军突然反击,求生的意志伴着惊慌,一些后辽士兵竟滚落到数米深的壕沟内。朱万良也不去管这些砧板上的鱼肉,扯着嗓子大喊:“敌军败了,众儿郎,立功就在今日,随我冲”
说罢朱万良拍马追去,后边一众家将也应声冲出壕沟的内侧阵地。
败退的后辽军主要由步兵和骑兵构成。对于骑兵朱万良心知并没有太好的办法能够将其全部歼灭。建奴擅长骑射,追逐过程中一般己方的伤亡率反而会更高。而建奴此次进攻的大部分步兵实际上更多是辅兵,有勇力但战意不足。而剩余的真正后辽步兵,在面对朱万良的家将骑马砍杀时,也只有力竭后等死的份。
朱万良一直坚信自己对战场局势机遇的把握,因此当他率队冲入逃散的建奴步兵人群时,绝无想到他今日竟然差点一去无回。
此时在浑水北岸后辽大帐内,努尔哈赤正敛容屏息,听着帐内一位年青的男子说话。
“父汗,虽然儿臣连续两日示之以弱,但根据探子来报,石军骑兵距离城墙不过一息之距,我想我们还需要继续诱敌”。
“老八,感情用的不是你的奴才,你不在乎,这些明狗有什么能耐,只要我上阵,还不是杀他一个屁滚尿流,你就别酸溜溜的给父汗出主意了。”
说话的正是努尔哈赤的第五子莽古尔泰,虽然二阿哥代善屡屡给他递眼色,但莽古尔泰依然视而不见。凭什么要诱敌非要我的人去。努尔哈赤重重的哼了一声,又瞪了莽古尔泰一眼,莽古尔泰心里不由得起了个突。莽古尔泰立刻将到嘴的话深深的压入到了心底。近年来父汗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先杀了大哥褚英,去年又逼迫二哥杀妻,剥夺二哥太子之位。若是继续说下去恐怕不妙。莽古尔泰垂下脑袋看着地下的牛毛毡。
努尔哈赤也不再逼迫莽古尔泰,转头看着正中的青年道:“皇太极,今日这主意是你出的,后面的军令就由你来发,不听指挥者定斩不饶”。努尔哈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扫视了一遍帐中众人,挥了挥手叫叫他们离开。
“喳!”
一众阿哥依次出了大帐。
皇太极见努尔哈赤把指挥权交到了自己手中,心里不由得一喜,这是父汗在考察自己,今日可得好好表现争取拿下沈阳城。如果事成落在父皇眼中,他日问鼎汗位到也不是不可能。皇太极唤来传令兵,按照之前计划的作战思路附耳说了一通,传令兵快马奔往阵前。
今日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们并没有去阵前,而是让一个甲喇额真在前面指挥。皇太极知道如果众阿哥阵前观战,加上亲兵和随从人数众多,恐对自己诱敌之策造成影响,因此干脆就在后方遥控战斗。战斗的局势正在朝他设想的方向发展,皇太极脸上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丝笑意。
皇太极侧目看了一眼大贝勒代善。去年代善虐待硕托的消息被传开后,代善的太子之位即被废除。而后代善又被父汗逼迫杀妻谢罪,代善这一年过的可谓是狼狈至极。代善失去传国之位心里不痛快,皇太极自然清楚。虽然此时的代善,十之八九与太子之位无缘,但皇太极仍然无意去撩拨代善的恨意。皇太极道:“二哥,你军阵经验丰富,又随父汗经略多年,若呆会小弟战场不周,还请二哥多多指点小弟。”
皇太极侧身朝代善拱手表示谢意。代善收起肃穆的脸色,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缓缓地说道:“八弟战法已是炉火纯情,兄长也甘拜下风,想必此时的石军,已被诱离城墙,我等无需在此避开了,走吧,一起去阵前观战。”
说罢代善斜着眼睛瞅了瞅莽古尔泰,示意他一起走。莽古尔泰也不言语,满脸愠色。“我说五哥,别不高兴啊,今日若破城,首功肯定是你,我和父汗都商议过的。”
“放屁,你又忽悠我,我出人又出力,死伤这么多,战后我找老八借点兵补充战力如何?“莽古尔泰心中不快,见皇太极还要寻他开心,于是干脆一撸到底。
皇太极呵呵一笑,道:”五哥想要借兵,小弟当然不会不给你,只怕我那帮奴才们在我下面习惯了,在五哥那边过不惯,干脆等破城后,我所得多一份给五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