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无言以对,又无力解释,只好缩回毯子里。
右右急得跳上床,端坐着劝:“大齐悦,你这样不行啊,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还跟人家闹什么‘楚河汉界’,这对人家不公平的。更何况,他这种家庭,他这种人才,他这种情种,你是不是早点生个孩子,好彻底收了他的心呢?”
齐悦何尝不清楚自己对不起井希,听得右右埋怨,更是心中有愧,眼眶一热,憋不住,也坐了起来:“右右,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井希现在的学业真的很忙,目前最要紧的是学业,我不能再影响他了。”
她抱紧膝盖,茫然又确切:“《长情之蔓》是我事业上最重要的一环,在它尘埃落定前,我怎么会有时间来怀孕呢?婚姻不是靠孩子拴的,那么多有孩子的夫妻,要离婚还是离了,孩子不是缰绳。”
右右不拗,也拗不过她,转神一梦,径自品味:“如果是井希来演孔因桀该多好,你们在戏里培养感情,说不定,还能带动戏外的夫妻关系更进一步呢。”
齐悦隐隐觉得,井希在这个时候加快新加坡的版图建设,不是偶然,还有他的不签字,就真的只是考验吗?
右右是真的不想看齐悦和别的男人演戏,是的,哪怕只是演戏:“就像网上讨论的,宫耀是你们的伴郎,却成为你戏里的男朋友,你不觉得尴尬吗?你别忘了,你还写了好多亲密戏,搞不懂井希怎么想的,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要是我,可得把你盯死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肤浅?戏只是戏,假的好吗?”
“只是假的吗,你要电影出来,让全世界人都相信这段爱情故事,再假你也得投入啊。”
齐悦应对两句,心情不佳,很糟,忙求饶:“右姐姐,我好累,好困,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觉?”
右右不慌不忙。
齐悦拂毯而睡。
《悦语,我想对你说》每周末都按时播出,齐悦通过电视台,对外谢绝了一切采访,只道为了新戏,要好好准备。
齐悦只是很奇怪,从剧本定稿到今天,半个多月过去了,宫耀居然一次也没联系过她,这到底是在避嫌,还是和她一样,在家专研剧本?
奇怪的还有井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可以一个多月不露面。余下的七期节目录制完后,更是一整天连个信息也没有。
齐悦猜想,大概是在忙学业,这次东城和京城耽搁的部分,是得赶紧补回来。
右右的话,虽然字字都向着井希,却也是说到了重点,井希就那么放心,让她和宫耀在戏里谈恋爱?
这显然不太合理。
齐悦对井希这些日子、尤其是“梁小婉”公开后的最近这几天里的不闻不问,感到愕然,心中轰轰隆隆的久久平静不下,又不敢扰他,只是她问心无愧,也就无所无谓了。
不录节目的日子,齐悦把过去欠缺的睡眠全部补了回来,闲暇时间,也会觉得无聊。
无聊的时候,她一个人钻进电影院,混在一对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中间看电影。
最近重温梁小婉的故事,在加热的剧情里,别人笑,她不笑,笑不出来;别人哭,她哭得比谁都来劲,哭得伤心欲绝。
好几次,身边都有小情侣情不自禁kiss,她在屏幕灯光扫过去的一刹那看到了,比当事人更害羞地别过头。
别人看的是电影里的偶像,电影里的爱情,偶像cp间谈恋爱的甜度。
她看的是电影里演员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真正演技和艺德俱佳的演员,只要在那个戏里,就会让人相信,他就是那个人物,台词在他的动人演绎下,成为观众奉为的经典。
有时,一场电影散场,是下午,是傍晚,是深夜,她会像个痴呆,呆呆地站在一对情侣旁边观察着人家的相处和互动。
好几次,黑色口罩下的她看得别人毛骨悚然地逃离,被生意人当做疯子,又是朝她拨水,又是在她脚下丢垃圾地赶了几次。
齐悦每每反应过来都会想,如果身边站着的人是宫耀,她该怎么入戏?该怎么在全剧组那么多人眼里,亲密地成为“恋人”?还得让监视器前的导演相信,他们是真情实意的。
她和井希,也好像从来没有像一对普通情侣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肩并着肩站在某个小吃店里互相喂食、你侬我侬,头挨着头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看电影,情到浓时,再……
所以就算是井希,她也不一定能演得那么真。
但是只有井希,能让她以最本色的演技来塑造梁小婉,所谓万众期待,肯定还有一部分是抱着看笑话的准备来看她的,要看她如何亲手毁了自己笔下的人物,毁了自己的成名作。
“齐悦,你不能输。”齐悦充满了斗志。
已经连续一个月了,井希每周末都会来魔吧看看,这个频率,可是比从前增加了好几倍。
每次来,也没有怎么过问岑瑞的工作,而是一头扎进办公室,用那台台式电脑连夜连夜的疯狂打游戏。
一夜过后,照岑瑞对他的电话行程来看,他先是吃完早餐,再是回宿舍睡大觉,休息一天,第二周开始,又投入到学业中。
这样周而复始,就连楚逍也在他再次打开电脑准备打游戏时,拔了他的电脑电源,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最近就跟机器似的,按部就班,你不是新婚燕尔吗?怎么?吵架了?”
井希心情恶劣地抬头看他一眼:“关你咩事?”
楚逍听得懂这句,以前井希一不高兴,他和岑瑞,无论谁追问,他就会耷拉着一张驴脸相怼,翻译成中文就是“关你什么事?”
楚逍用难得的耐心回答他:“是不关我的事,但关齐悦的事啊,这新娘子要和伴郎搭档演情侣,她无动于衷,你也无动于衷,你俩是夫妻吗?”
岑瑞也说:“这回呀,我同意楚逍的话,你与其闷在这里搞得自己阴阳失调,还不如回家多陪陪你的新娘子,让她千万分清楚,宫耀是戏,井希才是爱。”
井希随意操起身后一本书砸过去:“你们俩烦不烦?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getout!”伸手怒指门口。
哟,大老板撵人,楚逍和岑瑞互看一眼,由他去。
他心情确实不好,宫耀是真沉得住气,合约将近两个月没签,他也不来找他,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齐悦在戏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这是自我聊慰的一种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