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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什么别人……你是说，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吗？”修远的脸色仍然是惨白，心砰砰砰的直跳，但是好歹恢复了一些思考的能力。

惜言点了点头，和修远两人都没有再多说话，而是各自低头快速的思索着园子里的每一个人。到底是谁有动机也有能力进的到书房，毁掉了这副《九歌》。

首先修远自己是可以排除掉的，她没必要自己故意闯下来这么大的祸，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其次惜言知道自己也没有去动这幅字，动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好像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是了。甚至有可能，修远因此受了责罚，还会把她直接提拔成管理书房的大丫鬟。

在外人看来，还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所以惜言知道除非自己有直接证据，不然肯定是要被怀疑的。

其他的丫鬟，三等的，除非破门而入，不然是不可能进入到书房中的。门窗各处都是修远进行检查管理的，如果有破坏，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而不会不言不语的。二等的丫鬟，等闲也不会到书房中来，除非是大小姐在内，要侍奉茶水点心。同样，她们也没有书房的钥匙，有书房钥匙的，只有修远一个人而已。

惜言把园子里的人挨着想了一遍，看起来还是修远和自己最有嫌疑。修远的嫌疑是她自己弄脏了字画栽赃别人，而自己的嫌疑是嫁祸了修远后自己可以趁机上位。到底还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书房呢？

难道是她？！

惜言想到了一个人，修远也猛然抬起头来，显然两个人同时想到了那个人。

“文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两个私底下最是要好的。……”修远想到了文轩，但是又很怀疑。她眼中的文轩，完全是个怯懦安静的性子，不可能会做出来弄脏字画故意陷害别人的事情来。难道是别人？可是别人除了文轩，就没有人有书房的钥匙了。

之前文轩还是大丫鬟的时候，因为大小姐喜欢她懂诗词认得字，总会叫了她侍候书画，因此也给了她一把书房的钥匙备用。不过后来贬了二等丫鬟，钥匙当时文轩说找不到了，也就不了了之，并没有再收回来。

“修远姐姐，你难道没有怀疑我吗？”惜言看着修远仿佛钻进了死胡同，很是纠结自己怎么会联想到文轩身上而苦恼不已。就出口点醒她，这个出手的人，目标应该是要修远怀疑自己才对。

“你？我相信你不会的，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修远显然就没有联想到惜言身上去，这让惜言心中很是温暖。没想到修远这么相信自己。那么自己一定要努力把这个人揪出来，无论是不是文轩，自己不会让她得逞的。

“修远姐姐，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但是如果事情真的被抖搂出来，你和我都是首要的怀疑对象。咱们两个都有嫌疑，虽然我没有书房的钥匙，但是我每日跟着你进出书房，别人完全可以有理由怀疑我背着你动手脚。”

“……”

“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先是要想办法，看能否把字画上的墨迹去掉，或者是否还有其他补救字画的办法。我看了下，墨迹很新，如果找到合适的材料，很可能还能够去掉。在我们把字画恢复原样之前，要暂时保密这幅字已经被破坏。甚至可以伺机找到破坏的人。”

“你是说？引蛇出洞？……”

惜言点点头。

“这里知道这幅字被毁掉的，只有三个人。除了你我，就是那个背后的人。无论这个人是谁，她把字毁掉了，肯定不会甘心看着我们默默把字修好不被人发现。她的目的一定是要让我们受到责罚。所以，那个揭发我们的人，就算不是幕后搞破坏的，也和幕后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惜言，还是你聪明。我一慌乱就什么都忘了。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实际上，这幅字还有有办法补救的，我恰好知道一种方法，可以去掉宣纸上的少量新墨迹。这墨迹很明显是三日内的，只要有相应的材料，我有信心可以恢复九成原样。”

修远听了惜言很有条理的分析，也完全镇定下来。并且很快想到了一个补救措施。这让惜言喜出望外。本来她自己想的是，要找高人做出来一幅高仿的赝品，蒙混过关。不过价格肯定不菲，而且时间上也会拖的比较久。

现在修远不愧是掌管书房的人，竟然有可以去除墨迹的方法，那么就完美了。九成，这个已经很好了，总比完全的赝品来得真实。

最后修远列出来一个清单，有云母，粉彩等七八样，其中最主要的是一种透明的软胶会比较难买到。惜言拿了清单，还有给她们出府用的对牌，就紧急跑出了相府，争取今天就把材料买回来。

而修远则留在书房，看守这副字，不让外人有进一步的可趁之机。还有当天肯定是没办法再出门给三皇子送字的，修远和惜言对了口风，就说是今日收拾书本耽误了时间，改日再去送。反正晚了一天两天也耽误不了太大的事情。

这边惜言对于东京其实并不熟悉，不过她还是知道最大的商业街，也就是清平大街。那里店铺林立，想要寻访修复字画的材料，去那里八成可以找到。再退一步来说，如果清平大街都找不到这些材料，那么别处去找，就是大海捞针了。

惜言很快跑到了清平大街，从街头一家家的大小书画店找过去，果然不出所料，需要的材料在走了五六家店铺后，很快就找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修远描述的那种软胶，已经跑了很多家，都没有找到。

修远说这个胶至关重要，没有它，真实度会大打折扣，所以自己必须找到。

周围卖书画的都已经问了一遍，惜言已经有些绝望，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再不回府，天就要黑了。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看到了前边一栋高楼。

天然居。

对了，她记得天然居里第三层摆了很多古籍字画，说不定这里有字画保养修复的东西，可以进去试一试。

上次三少爷带着大小姐进去，好像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到了五楼。那么自己去三楼，应该也没有什么难度吧。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刚进一楼的正厅，她就被迎客的小二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