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轻也很静。

韩清茗鼓足勇气抿唇，“我的心里的想法就是……”

话没说完，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叔叔，待会儿和你说。”

她匆忙挂断电话去开门。

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莫斯年。

“清茗。”

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将一个袋子递给她，“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

“这些天你不在学校，我怕你跟不上进度，所以将所有的课程的笔记给你复印了一份，快期末考试了，希望你……以学业为重。”

韩清茗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你，斯年。”

曾经她和他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所以不管莫斯年在学习这方面给她付了多少，韩清茗都觉得理所当然甘之如饴。

但上次宋雨的事情过后……

和他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她没想到他居然还想着她，还这么晚跑过来给她送复习资料。

“和我还说什么谢。”

莫斯年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我还是喜欢你以前不和我客气的样子。”

韩清茗尴尬地笑了一下，忽然就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

两个人在门口相对着站了很久。

半晌，她轻咳了一声，“不早了，斯年，我明天……”

“我知道你明天有测试。”

莫斯年打断她的话。

少年一边那双幽黑的眸子看着她，一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你要加油。”

“我……我最好的朋友韩清茗，是最厉害的。”

在他说出“最好的朋友”这五个字的时候，韩清茗的心不由地抖了抖。

她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真的不早了，斯年。”

说着，韩清茗瞥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我让萧琳送你吧？”

“不用，我有车。”

莫斯年苦笑一声，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站在门口，韩清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心里别扭。

她的朋友不多，莫斯年是她第一个认真且用心去交的一个。

但，上次宋雨的事情，她真的没有办法那么容易释怀。

最好的朋友，在别人陷害你的时候，因为对方柔弱，就选择站了过去。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吧？

深呼了一口气，她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默默地摇了摇头。

…………

从楼上下来，莫斯年缓步地走到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奥迪车。

他打开车门进去，一脸失落地靠在车后座上。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轻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莫斯年那张失落的脸，“说了？”

“没有。”

莫斯年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说不出口。”

靠在驾驶座的座椅上，莫成宇点了一根烟，“是说不出口，还是怕被拒绝？”

莫斯年没说话。

“算了，不说你了。”

莫成宇将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说好了的，如果人家不接受你，你就乖乖给我出国留学，现在机会给你了，你不说，我就当她没有接受。”

“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半个月后去m国，我也会把事业的重心转移过去。”

靠在座椅上，莫斯年苦笑了一声，“嗯。”

一个月前，韩清茗说她要准备出国，他就替她和他一起报了留学考试，但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去了，还考上了。

大概，这就是命吧。

她终归不可能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