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徽宗惹祸

宗贤见潘屠言行干练，便向宗翰道喜：“今日欢宴，大帅又认了义子，当为此台起名，以示纪念。”

潘屠在旁示意道：“禀义父，赵佶尚在台下。”

宗翰会意，命人押了赵佶诣高台之上训话。

刘彦宗观徽宗缓步而来，好似闲庭信步，虽为阶下囚，仍不失大国教化之君的安详气度，不由暗自赞叹。

徽宗到了宗翰近前，见群蛮正围一蒸牛犊环坐，各持匕首，切肉共食，传瓢共饮。巡视周遭，环肥燕瘦，无非都是旧相识。

徽宗既羞又恼，却发作不得，遂择一上风头处面南而立，背手捻须，俯瞰戈壁，假作逆旅主人。

潘屠呵斥道：“赵佶，见了大帅，因何不跪？”

徽宗从容回曰：“倘跪番臣，何拜番主？”

潘屠窘然不能对。

宗贤戏谑道：“南朝狂人谢灵运曾自叹云‘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汝之才能容几斗？”

徽宗信口答曰：“曹之才可斗量，佶之才莫可测也！”

宗贤喝道：“既这般有才，何以丧家亡国？”

徽宗镇定答曰：“巧女难为无米之炊，大宋内无杀戮之心，外无良马之备，奈何？”

宗贤讥讽道：“宋廷蠢驴多矣，何须良马！”

宗翰向厌口舌之争，乃对徽宗断喝道：“今日我大金凯旋，于此高台欢宴相庆，你既这般自负，本帅抬举你，命你以莫测之才为此台取名，以证你非大言不惭、徒有虚名之徒！”

徽宗欺群蛮无知，正要择机羞辱金人一番，也好在国体上扳回一局，遂略一沉吟，回宗翰道：“沙丘兮章华。”

“‘沙丘喜长花’？今于漠北，美人相陪，正应此意也，倒也妙哉！”宗翰颔首目视刘彦宗道。

不等刘彦宗发话，潘屠早已趋前躬身道：“告义父，春秋时，中原之南有一楚灵王，乃是个无道的暴君，他因‘作章华之台，发乾溪之役’，致‘内外骚动，百姓疲敝’，其弟蔡公乘民怨而叛逆，诛其子夺其位，灵王终落得个孤身一人‘饿于乾溪，食莽饮水，枕块而死’的下场。那沙丘更是不祥之地，商之纣王在此“酒为池，悬肉为林”，终为亡国之端；雄才大略、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及其公子章亦双双薨于沙丘；甚至连不可一世的秦始皇也驾崩此地。今赵佶取名‘沙丘兮章华’，恐有讥讽、诅咒之意！”

宗翰闻听大怒，喝令亲卫速杀徽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