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坐的人开会前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毕竟能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发言，也是一种政治资本。比如工信部就提到网络监管难度越来越大，互联网确实方便了，但相应滋生出的问题也很严重，而法律如何才能更紧密的跟上。钱枫一听对方就是在扯淡，纯属想秀存在。网络监管早就跟上了，只是可能存在区域划分，执行机构主动性方面存在不足而已，那里会有法律跟不上的问题。

又有人说话了，好吧，就是钱枫旁边的老者，一听才知道是能源部的，这位讲到，现在能源系统存在低生产效率，低附加值产品，但国家科学技术跟不上，造成了生产成本的大幅浪费，建议国家加大这方面的投入。好吧，这位在钱枫看来仍然是秀存在的主，除了后面一句话是对的，前面那是全都错的！

别的钱枫不懂，工业企业他还是比较熟悉的，那帮人，谁没有出去考察过，大的企业集团哪年不同老外搞几次产品交流会，每年采购的进口设备有一点少吗？在他看来，这方面几乎就跟国外全面接轨了，只要国外没有技术封锁的，哪家企业的钱不是可劲儿了花，还说什么生产效率低，生产成本高，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你们家生产管理不好，要么你们市场做的不好。

老头儿说完，很严谨的喝了一口茶，继续听其他人发言。看到了他的真面目，钱枫都懒得理他，守着那么大的国有资本，纯纯的垄断市场，还尼玛不干正事，真心操蛋。

陆续又有不同的人发言，有部委领导，有封疆大吏，但钱枫觉得他们家更多是秀存在，全是一些听着像那么回事，仔细一琢磨，全是言之无物！他有点担心了，这帮人不行啊！

这时，怀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谁啊，掏出来一看，哦，梓琳的，马上挂了电话，给梓琳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正在开会，晚些时候给她去电话，刚把手机隔怀里，就见旁边的老者愣愣的看着他，咋了，大惊小怪，老子又没接！

钱枫没理他，拿起桌上的笔就在纸上写道“首长，你的人不行啊，一个个都在扯淡，言之无物，你得管管！”，写完，把纸对折，撕了下来，招手让前面角落上站着的工作人员过来，把纸条给他，说道“麻烦交给首长。”，好吧，他这叫人的动作，早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包括台上的首长。

工作人员也有点愣神，靠，你是干嘛呢，首长们可都看着呢。不过还是拿着纸条，弯着腰，跑到前台，把纸条送了过去。

此时全场都没说话，都在看领导看纸条呢，心说，这是谁啊，胆子够大的！

其实首长一直在关注着钱枫，他也听了半天，发现代表们提的那些问题确实不太好，当然，要以往，也还可以，可谁让钱枫没事就开黄腔，搞的他现在都不太爱听虚的东西了，这就是所谓的影响吧。看了钱枫的纸条，果然，那小子听不得那些废话，这不，提意见了！想了想，他对着话筒说道“同志们，我们有同志对你们的提问意见很大啊，那么，我们请战略中心的田云同志发言。”

好吧，这是个新机构，在座的人都没听过，但此时不是发问的时候，都看向了钱枫。钱枫递了纸条，也料到首长会让他说话，他也没什么虚的，对着话筒就开始说话。

“刚才同志们的发言，我听了一下，怎么说呢？听着都有那么点道理，但仔细一想，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啥！对领导干部，尤其是你们这种高级领导干部，务虚没什么不好，当然，估计这也是你们平时的强项，但咱们一定要知道这是个什么场合，平时你们是和下级同志务虚，下级同志跟你们务实，那么现在你们在首长这里，是不是就是下级同志，是不是应该务实？再说，我一直认为，务虚和务实，其实是相辅相成的，就跟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样，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

“就比如刚才环保部门提到污染管控难度比较大，企业都不太配合，应该加大人力物力的投入，我很想说一下，这个问题要怎么看了？以前环保部门，说真话，压根就是个门脸，根本不起作用，在坐的领导也不太重视，这几年，应该说好多了，提高了你们环保部门的权威性。但你刚才提到的问题，在我看来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因为你们没有站在企业的角度考虑问题，如果我有个企业，说实话，你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得把处理设备停掉，因为费用太高了，我承受不起啊！我相信，只要是人，都会喜欢山清水秀，但前提是，我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们的干部文化水平应该都还可以，为什么就不换位思考呢？问题在哪里，我看啊，就在企业效益问题上面，我想如果企业都挣大钱了，那么点污染控制费用，根本不用考虑，现在我本来日子就难过，你还要让我整这整那，你说，你们能不难吗？他们能不难吗？”

“那么在特殊过渡阶段，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其实我想你们反而应该多和科技部门沟通，如何降低污染费用，有没有好的方法，好的设备，而科技部门，包括你们环保部门，我估计相关的专业人员也不少，有多少人在做这个事情，成效如何？是单纯的引进设备，模仿制造，还是有一些真正的科技创新，总之，你们是否真正的在思考这些问题，而不是把球到处踢！”

“再说说我旁边这位能源部同志发言的问题，一样，也是老问题，听着有那么点意思，其实啥也不是。能源部门，我们都知道，哪家不是贼有钱，生产效率低，生产成本高，我就想问问，你们那里进口设备少吗？技术交流少吗？出国考察少吗？他们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完全可以内部提质增效。当然，他最后那句话是对的，国家应该加大这方面的自我研发的投入，但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有钱，什么不好干！”

“好了，言归正传，说了那么多，我就想知道，在坐的，作为一方大员，对基层到底了解多少？工作人员，麻烦给我拿个移动的话筒，这样杵着说话比较累。”全场响起了淡淡的笑声，首长也莞尔一笑。

工作人员很快拿来了话筒，钱枫接过话筒，站了起来，回头对着在坐的同志说道“我现在提个问题，谁能告诉我，你们的早点是自己在外面吃的，麻烦举手告诉我一下。”，好吧，全场没人举手，那我再问一下“近一年内，谁亲自去菜市场买过菜？”，仍然没人举手。

钱枫笑了一下，说道“以你们的智慧，应该知道我提这两个问题的目的，什么是基层，这就是基层，你们每人都管着那么大的一个摊子，平时应该很忙，忙什么，忙开会，忙视察，安排好的视察！你告诉我能看到什么东西？你不亲自出去吃早点，就不知道你管理下面餐馆的卫生状况，你不买菜，就不知道现在的猪肉和蔬菜有多么难吃，价格有多么高，试问，你怎么去制定策略。你在家里吃着生态食材，老百姓吃着化肥催出来的食物，同志们，告诉我，这正常吗？凭什么你在家里吃着健康的食物，群众却吃着不放心的东西，这就是问题所在！”

钱枫拿着话筒慢慢走了出来，问道“哪位是发改委的同志，麻烦举一下手。”下面一位中年人把手举了起来。钱枫对着这位同志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你们部门好像没有发言，我有些问题倒是要问问，我对你们这个部门意见很大啊。”然后他对着其他同志说道“同志们，我们开会，就是要有针对性，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不是刻意去针对谁，你们是党的干部，高级干部，应该对党的事业负责。只有提出血淋淋的意见，他们才能提高和修正。”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那位同志说道“你们这个部门以前干了很多好事，大事，但也干了很多蠢事，烂事。首长这几年为什么提出去产能，跟你们是有关系的，作为经济工作的指挥官，产业布局的眼睛和耳朵，说真话，你们做的非常不好，成绩就不说了，那是惯性的力量，但问题却很可怕，你们那支笔不知道造成了多少重复建设，资源浪费，现在全国经济停滞不前，跟你们当年的做法是有关的，一句话，腐败和无知是造成问题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