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走一步看三步 一
作者:沙鲲      更新:2020-05-06 02:50      字数:6763

刘辉意外的收回了百合娱乐城的经营权,但他却苦恼于找不到合适又贴心的人来为百合娱乐城算账,他想找孙雅莉来帮自己,可是又开不了口,怕嫂子白天要上班,晚上再来帮自己,累病了就于心不忍了,于是主动找到了孙雅莉。

“嫂子,我有些事又要求你了。”刘辉磨磨唧唧的的说道。

孙雅莉看着刘辉的表情,责怪道:“你怎么总这样?都当爹的人了,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我那个娱乐城现在又能自己做主了,我想请你去帮帮我,可是那里上班总要在晚上,我本来不想和你张口的,可是实在找不来合适的人,你别为难,不行我就去想想别的办法。”刘辉说道。

孙雅莉听了刘辉的话,苦笑着说:“哎,说实话吧,我是厂里财务的人,厂里怎么样我们最清楚,我也想从厂里出来,可是没地方去,我也没有什么社会关系,你既然开口了,我想法去办个停薪留职吧,纺织厂确实不能再干了。”

“这话怎么讲的?”刘辉诧异的问道。

“锅再大,能做多少饭?更何况这口大锅已经养活了好几千人,现在锅里的饭不是光用来养职工了,还要养银行,退休的年年增加,不干活儿也要拿钱的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干饭早晚变成稀饭,再往后,估计就成旧社会赈灾的粥棚了,饿不死就算。”孙雅莉难过的说。

“嫂子,你别管了,停薪留职的事儿我去给你办。当兄弟的不能让嫂子你一个女人去低三下四的求人。”刘辉说道。

“老胡有你们几个好兄弟,也算没白活,我也算是沾他的光了,他这个人虽然有点浑,可是用你们男人的话说,讲义气,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去办吧,弄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去帮你。”孙雅莉感慨的说。

刘辉谢过了孙雅莉,从她家出来直接就去了刘向前家,敲了敲门,等刘向前开门后,刘辉径直走了进去,坐在他家的客厅沙发上,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干了之后又倒了一杯,看着目瞪口呆的刘向前说:“别看了,都自己人,我来找你就一件事儿,这里有一千块钱,你想法去给我嫂子孙雅莉办个停薪留职,越快越好。”

刘向前磕磕巴巴的说:“你看你,找我来了就是那我当朋友,还提钱干嘛?真是的。”

“就是那你当朋友才给你钱的,因为我知道你这个朋友喜欢什么。”刘辉不客气的说。

“你啊,说话总这么不会拐弯儿,你就不能委婉点儿?”刘向前笑道。

“咱俩浪费这个时间干嘛?有这个工夫,你多看会儿电视,我多陪会儿老婆孩子,多好。”刘辉说道。

“行,你都对,我惹不起你。”刘向前也大大咧咧的说。

“行了,你抓紧啊,越快越好,我嫂子一天也不能在厂里多呆了,拜托了,我走了啊。”刘辉说完,把刚到的茶水喝了个精光,大步流星的从刘向前家走了。

张宏宇作为区长,面对蔡嘉盛这个“假”港商也有些尴尬,一方面市里催促他帮助、配合蔡嘉盛早日把建材厂建立起来,另一方面蔡嘉盛又没钱了,想继续建设,却没能力解决建筑费用。张宏宇盼着大哥早日给蔡嘉盛找个合作伙伴,也能缓解一下自己尴尬的处境,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大哥那边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他不禁给大哥去了一个电话。

“大哥,是我,小五。”张宏宇听到电话接通,说道。

“听出来了,我知道你打电话为什么事儿,我暂时没有合适的企业关系,我也发愁啊,小五,你一定跟姓蔡的先稳住阳江市里的人,我努力想办法吧。”张宏图在电话中烦恼的说。

“大哥,如果阳江有合适的话,能不能我从阳江给他找个联营的企业或者个人呢?”张宏宇问道。

“国营企业可以,但是民营企业或者个体肯定不合适,如果有合适的国营企业,你可以把情况告诉我,我也帮你出点力,毕竟这个困境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哎,吃一堑长一智吧,这些奸商太卑鄙了。”张宏图说道。

“阳江有不少好企业呢,关键是有几个优势企业都不归市里管,比如精密构件厂,都是国家重点企业,我也没能力找人家。要是从现实点的角度考虑,让蔡嘉盛从民间借贷是最快的办法。”张宏宇思量着说。

“他一个香港人,人生地不熟的,能从阳江借到钱?”张宏图怀疑的问道。

“他应该是认识几个有点儿道行的个体工商户,我也可以帮他介绍介绍,我觉得只要开工建设着,哪怕慢点儿,也说得过去,不是吗?”张宏宇说道。

“刚才忘跟你说了,他那个设备购买合同我找人看过了,是真的,今年国庆节前后就能运到国内,先把设备所在的车间盖起来,其他的等他挣了钱,让他自己想办法去,我算是栽到这小子手里了。”张宏图惭愧的说。

“说实话,我听看好姓蔡的搞的这个项目的,我能找二哥弄点儿资金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吗?”张宏宇问道。

“你跟你二哥联系吧,你这个主意非得让他乐死不行。”张宏图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我懂了,交给我吧。”张宏宇说完,挂了电话。

远在外省的张宏业接到张宏宇的电话,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让张宏宇找蔡嘉盛签个合资合同,钱马上就可以到位。过了两天,张宏业给张宏宇传真了一份合资合同,并且嘱咐了他一些签字细节,全权交给他办理了。

张宏宇打电话叫来了蔡嘉盛,在他的临时办公室里,开门见山的说道:“为了让建材厂尽快建起来,也为了让你不穿帮,我帮你找了一笔钱,算是跟你合资,这笔款子不是白帮你弄的,你必须签一个合资协议,企业所有权归你,但是经营权归这边钱的出资方,懂么?”

蔡嘉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宏宇,思量着:自己用了点儿小心思,把百合娱乐城的经营权占了还没有半年,就泡汤了,现在可好,自己建材厂经营权也要被别人抢了,这算什么?巧取豪夺?这趟大陆之行弄不好,不但翻不了身,还会把自己仅剩的一点儿家底儿也彻底葬送在大陆,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啊。

张宏宇见蔡嘉盛不说话,继续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不配合,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蔡嘉盛狠下心来说道:“张区长,就算我把经营权让出来,我也要六成的股,没有这个前提,我宁可让你们把我送给大陆公安。”

张宏宇听了蔡嘉盛的话,心想:狗屁港商,你的小心思早就被我二哥看明白了。张宏宇不紧不慢的说道:“挺精明的嘛,行,我答应你,过来签字吧。”

等蔡嘉盛签了字,张宏宇说道:“这笔钱我会按期打给新天地公司,直到他们将图纸上的建筑规划完全弄好为止,剩下的钱,会汇入建材厂的账户,作为流动资金,放心,年底会让你看账目的。”

蔡嘉盛从张红宇的办公室离开后,坐在自己的小洋房里一天没有出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个“座上宾”变成“阶下囚”的,他回想着张彤和许建设平时的一举一动,绞尽了脑汁,还是想不出这两个人从哪里看出了自己的破绽,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一开始就被张宏图算计了。自己借着大陆招商引资的机会,利用着阳江发大水的形势,免费拿到了这么大一遍地,这件事难道自始至终都是有人精心布局的吗?自己走一步看三步,棋路刚一打开,却被别人捏在手里当成了棋子,自己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张宏宇并不知道自己总被同龄人误解,他的观念是超前的,是领跑于这个时代的,他想将江东发展成一个文化底蕴深、科技力量足的集科研、生产于一体的高科技经济区。过年的时候,张宏宇通过家庭的力量,为江东拉来了东湖省电子科技大学和东湖省经济贸易学院两个全省重点高教项目,让江东的高等教育水平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在了解了张宏宇的想法后,他大哥张宏图说:“你不要当着区长去操高官的心,你跟市里沟通过你的想法么?你难道要当一辈子区长?下一任区长如果对你的设想不支持,半途而废了怎么办?”

“下任?我给他打个好底子,他没道理放着这么好的基础不利用,去干什么推倒重来的事儿吧?”张宏宇说道。

“如果几年后,你成了你继任者的上级,他肯定还会顺着你的思路干,如果不是呢?人家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发展思路?”张宏图说道。

“我不能考虑那么远,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必须在我的任上完整的实现自己的抱负,走一步看三步没错,但是想太多就会畏首畏尾了,这不是我的风格。”张宏宇说道。

“还你的风格呢?你大哥我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我就得出一个真理,领导的思路就是我的思路,领导是个急性子我就脚踩风火轮,领导是个理论家我就张口必有小平同志的理论依据,领导是个实干家我就天天出去跑业务,时时不忘给领导汇报工作进度。”张宏图说道。

“大哥你也太没立场了,这不成了形而上学了么?没有自己的思路和规划,哪来的中国特色?”张宏宇道。

“你懂什么?理论联系实际就是特色,把马克思主义的原理同我们的国情相结合,应用到我们国家的发展上,那才叫特色,你那叫个人主义。”张宏图说道。

“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我干我的,大不了领导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把我换了呗。”张宏宇说道。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看来小玮还是小时候没揍够你,算了,由着你吧,但是有一点,上下级的关系必须保证顺畅,对上可以阳奉阴违,但不能明着搞对立,懂吗?对下要敢于严肃批评,慈不带兵、令行禁止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张宏图谆谆教诲道。

“我知道,你真啰嗦,我不是什么事儿都跟你打电话商量嘛,有你给我当主心骨,我跑偏不了,你就放心吧。有机会的话,多帮我们联系几个有实力的外资企业,别总弄蔡嘉盛这样的水货。”张宏宇坏笑着说。

“我揍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有本事你自己找去。”张宏图骂道。

“我这不是守着自己家里的大佛,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张宏宇说道。

“省招商办是给阳江市江东区开的啊?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事儿,你们必须有适合人家的投资环境,人家才可能落户到你们那里。”张宏图说道。

“那你多带点儿企业过去考察考察嘛,给我们一个被选择的机会啊,要不怎么也不会天上掉馅饼不是?”张宏宇说道。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你们市里都没找我,你倒好,什么心都操,等等吧,五月份有一个欧美的考察团,到时候我领他们去你们那里转转。”张宏图答应道。

强子得知了江东区的政府给办公楼已经通过公开招标的方式敲定了,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越来越看不透张宏宇:这个看似爱享受的官宦子弟,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惊人之举,之后就又变的普普通通、平庸之极。从张宏宇追求过的两个女人来看,她是贪恋女色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什么生活作风问题;从他平时的衣食住行来看,他是对物质有比较高的要求的,可是自己和郑丽丽也没发现他有过什么大肆收受贿赂的行为。这个看似乖张却又审时度势的男人,究竟喜欢什么?到底追求什么?为什么我和他的关系总是这么若即若离?难道是因为郑丽丽?

郑丽丽是人民医院的皮肤科大夫,也是院里一枝花,再加上有个当区长的丈夫,同事们都对她很热情。平时不忙的时候,女同事们总爱围着郑丽丽聊一些护肤养颜的话题,评论一下医院的人和事。

有一天,张宏宇下班回到家和郑丽丽说:“陈凡的爱人陈小花你见过的,我托人帮她调到你们医院了,她也不懂医,分到你们医院后勤了,平时多走动走动,关心一下啊,都不是外人。”

“你可真行,我们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要都像你这么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医院,那以后患者找谁看病去?”郑丽丽讽刺道。

“你别总这么满嘴火药味儿行么?咱俩是两口子,又不是阶级敌人,这种事儿上,就得帮亲不帮理,懂吗?好朋友就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张宏宇说道。

“陈凡就是个小小的分局副局长,跟你差着好几级呢,人家都是人往高处走,你倒好,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多跟市领导走动走动?整天跟这么个小人物鬼混,能有什么长进?”郑丽丽继续夹枪带棒的说。

“我喜欢这个人,直爽,好打交道,还有能力,一个好汉三个帮,你懂吗?算了,我也不求你了,你这个思想太势利。”张宏宇道。

“我势利?你和公安的同志交朋友,不会是因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找人家给你擦屁股吧?”郑丽丽说道。

“你,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啊?刚结婚那会儿,你说你是个多单纯、多温柔的女人,怎么现在思想这么复杂呢?”张宏宇发愁的说。

“我现在怎么了?不一直待人接物都像春天般温暖嘛!”郑丽丽说道。

“那您是不是也温暖我一下,我都好久没有感受过你的温度了。”张宏宇走近郑丽丽,搂着她的腰说。

郑丽丽看着嬉皮笑脸的张宏宇,想到两人夫妻间的那点儿事儿,不屑的说:“你到是感受了,跟个体温计似的,两分钟就测好了,然后倒头就睡。”

张宏宇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脸红着说:“这不是自从生了孩子,咱俩亲近的少,我激动嘛,多点儿就和谐了。”

郑丽丽斜楞了张宏宇一眼,没说话,转身陪孩子去了。

张宏宇朋友很少,也没有和别人交流过夫妻间的事儿,一是羞于启齿,二是觉得这个不雅。曾几何时,这个高大健朗,自命风流倜傥的天之骄子,独自陶醉在自己的远大志向中,但时间却让他不知不觉成了家庭生活中的侏儒,一个精神上四面楚歌的巨人。

张宏宇对自己的家庭生活没有太多不满,事业上的充实让他没工夫耽搁在家庭琐事中,他也丝毫没有察觉郑丽丽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他还经常自责,怪自己结婚之后没有时间陪妻子、孩子。

郑丽丽只有逢年过节对张宏宇态度好一些,这种时间点儿上,她尽情享受着厂长夫人、区长夫人的尊贵身份,听着来访客人对她的赞美,接受着“友人”的礼物。

郑丽丽思考过自己同丈夫的关系,结婚越久,她就越离不开张宏宇带给她的优越感,她小心谨慎的保持着同陈志强的情人关系,既离不开情人间火花四射的激情,又不想同丈夫貌合神离。郑丽丽纠结着、迷乱着,她不知作何取舍,也不能作何取舍,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至少现在的她,所有的一切都令人羡慕。

纺织厂的机器日夜不停的响着,厂里的进口设备越来越多了,工人们期待着这些机器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大的效益,提高更多的收入,不知疲倦的上班、吃饭、睡觉,两点一线的像工蚁般辛勤劳作着。厂里的自行车车棚已经不够用了,从库房里被清退出来的周正平,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车棚,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几个老同志轮班儿来车棚的小屋里睡觉,看看门,快五十的人了,一下子被搞的像个老头似的,精神颓废的跟路过门口的上下班儿职工打着招呼。

周正平怀念马红玉还在的时候,自己这个主任做的风生水起,上班也有人伺候打饭、洗衣服,午休的时候还有马红玉陪床。后来,偷布的事儿越来越没法儿干了,自己好不容易求着大庆,到张彤承包的工人俱乐部打个零工,可是好景不长,工人俱乐部也转给别人承包了。

周正平回忆着许健来库房调查工作的时候自己说的话:“我是纺织厂的老职工了,干了快三十年了,绝对是为了厂子鞠躬尽瘁的,累啊。”

许健听后说:“您这样的老职工,厂里必须妥善安置,这样吧,待遇不变,我给您安排个清闲点儿的活儿,以后不用这么操劳,可以回家多抱抱孙子。”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周正平笑着说。

“去后勤吧,咱们职工车棚最近总有人反映丢自行车,去那里吧,你是个老同志了,觉悟一定要有,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许健脸上带着比周正平更加和煦的笑容说。

周正平就这样从库房主任变成了看车棚的老大爷,他听说马红玉现在成了港商的秘书,心里就更加腻歪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豁着老脸到医院找到了表妹郝爱霞。

“表哥?你真是怎么了?病了?你看你,都不会笑了。”郝爱霞看着走进她办公室的周正平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被厂长发配去看车棚了,丢人啊,实在是没脸见人。”周正平唉声叹气的说。

“我听说了,人家厂长对你不错呢,给你主任的待遇,干着这么清闲的差事,有什么不好的?”郝爱霞发表着不同意见说。

“我还不到五十呢,整天跟一帮快退休的老头儿们在一起呆着,我心里别扭。”周正平说道。

“拿我给你开点儿药,你回去吃了试试,要是不见好你再来找我。”郝爱霞平静的说道。

“爱霞!我这么些年头一次求到你,你就不能严肃点儿?”周正平有些难过的说。

“你这个状态在精神上属于抑郁,也是一种病,该吃药就要吃药。”郝爱霞严肃的说。

“你能不能找志学帮我说说情,给我换个地方不行么?厂里那么多科室,哪个不养十几个闲人?多我一个也不多,你就帮帮我呗。”周正平直言请求道。

郝爱霞原本同小春红约好去百货大楼买毛线,周正平来之前,她正琢磨着给儿子织件儿什么款式的新毛衣,被周正平猛一打乱思绪,心里有些不快,听着他磨叽,嘴上不满的说:“志学现在去了建设局,不在工业局了,根本说不上话,再说了,现在的厂长是工业厅下来的,给不给志学面子都不一定,他要是真去了,再碰一鼻子灰,你的下场估计更惨,你可考虑清楚。”

周正平看他这个表妹也指望不上,悻悻的离去了。他走在回家的路上,仔细思考着自己以后想干什么,就算有人帮自己跟厂长说了好话,自己又能怎么样?一样是那这么些工资在厂里耗着,与其这样,不如正大光明找个小买卖干,可是想来想去,周正平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别人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为什么自己现在的境况连一步都不知道往哪里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