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
作者:醉叨叨      更新:2020-05-06 03:19      字数:12388

说起洛城,不得不说刘县令是一个好县令,由于之前井右宽与刘县令有个照面,且还挺长,井右宽对此人映像也是比较深刻,可待井右宽执笔写信时,却是悲叹一声,刘县令去了,距今怕也有小半月了,井右宽将笔抛在桌上,闭着眼思考如何能将洛城给纳入羽翼之下,思来想去,井右宽有些头疼,随即让人叫来吴花果,商量对策。

吴花果掀开帘子,手中抱着一块破布,心情极好地走到井右宽下手,行礼入座:“陛下,您看这面军旗如何?”

“军旗?!”井右宽惊讶道,“这块破布?!”

“陛下,我选这肯定有我的道理,且听我慢慢分析。”吴花果笑道,将手中的军旗搁在一旁的桌上,“两国交战,军旗都免不了被箭射穿的微笑,所以每次敌方的军旗烂了,我们都可以根据敌方军旗破烂为由再次整顿士气,且陛下你看看。”吴花果用手绢沾湿然后轻轻擦拭着破布,红红的色看起来燃心。

“嗯,这不错。如今朕已经自立为王,不喜那些麻烦事,国号嘛,马马虎虎~~楚吧!!”井右宽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国,“然后,虽然朕手上只有两座城,但是未来还是得美好的。”

井右宽掏出手中的明龙,雕刻和秦添萧梦安的暗龙完全相同,井右宽轻抚道:“天下动乱,这兵符不知还有没有用。这样吧,花果,你且修书一封,以朕的名义发往其他四个驻兵点,再好好探讨布兵之事。”

“是。”吴花果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转身就往外走。

“你回来,事情还没有说完!!!”井右宽拍一下桌子,吧唧,杯子掉在地上。

吴花果回头,看着地上的杯子,眼神充满大大的疑问:“陛下还有什么事?”

“咳咳……刚刚是意外,意外………”

“陛下!!!”岳风青风风火火赶来。

“关杯子什么事,有话快说!!!”

“好。陛下,末将家父最近被那井又风查出勾结私党,十日后,也就是除夕处斩刑。”岳风青一把跪在地上,愁得无处释放。

“什么!!!”井右宽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这么忠诚的老臣,岂容他如此对待?他这莫不是将朝政搅得更加混乱?十日?你且放心,我让狼牙将人救回府中。”

“臣不胜感激。”岳风青四起八拜。

“朕有件事要说?”

“什么事?”吴花果此刻已经坐到了井右宽下首,岳风青也被井右宽唤起坐下。

“朕要亲征。”

“好。”吴花果和岳风青齐齐鼓掌。

“就这样?你们不表示一下?”井右宽睁大眼。

“早晚都会如此,是吧。”吴花果起身拍拍井右宽的肩,“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什么想法?”岳风青在一旁惬意的喝着茶,此刻他不再也父亲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心,井右宽只要答应,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前些日子陛下说过方国有意向与我们结盟,如今,处于弱势的只有我们楚国与方国,结盟是势在必得,可先修书一封,顺便再告诉我弟弟和弟妹暂时按兵不动,洛城我们可以先开过去,崆城旁除洛城外还有叶城和丰城两个城,且还各自驻扎着十万的兵,叶城的余震余将军和丰城的王将军都是姬朝大将,如若他们认这兵符,事情好办,如若不,那这崆城我们得守好,剩下的等所有消息了解后在做商讨,陛下觉得如何?”

“好,很好。这信你来拟写,朕修书去秦添那里,信封?在吗?”

祈信封轻飘飘的过来:“我的陛下,有何吩咐?”

井右宽扶额:“朕……你去送个口信到凉王府,让他们暗中和暗龙相互沟通,将朝中人了能够笼络过来的人都争取过来。”

“是。”

边城,舞鞭舞剑的萧梦安和秦添从城中的乐器店做到两笛子与萧,人说琴瑟和鸣,今他两是骨灰前月下对月和吹,《梅花三弄》可以说是很对风景,第一次,出乎意料的默契,月色下俊男靓女,一曲毕,对视而笑,接着又是一曲《关山月》。以至午夜,两人竟还没有睡意,夜空中一道白影划过,秦添吹了声口哨,白影落下,原是一只信鸟,秦添取下鸟腿上的信,萧梦安凑过来,道:“看来井右宽想通了,速度这么快。”

“是呢,齐安看来也想通了,如今……”秦添转头看向左前方那片空地,“终于开始了,这几日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等着,等他们的捷报,暗影。”

“在。”夜色下,有一人应答。

“去,让暗龙的人把姬朝剩下十一城好好看住,筛选重要的消息传过来,另,岳风青父亲岳龙平十日后执行斩刑,协助好凉王府将人救出,其余的我们在一旁关注,若需帮忙再出手。”

“是。”暗影乘风而去。

“这世间变幻莫测,谁知是谁呢,我们跟随他这么久,但愿不是错事。”萧梦安起身,伸个懒腰,“走吧,回去睡一觉,这几日怕都没我们什么事了。”

“好。”秦添放下手中的萧,拉住萧梦安的手。

“放开!!!”萧梦安啪的一声抽在秦添手上。

“哎哟哟……疼。”萧梦安瞪了秦添一眼,转身走回自己屋中。

秦添笑笑,回头,看着的方向是死山,总有一日,他会在此与萧梦安成婚,然后名正言顺的拉住她的手,抱住。远方,飞禽走兽低嚎高鸣,现成的食物不见了踪影,它们十分生气,就朝向一旁手拿利器长矛守夜的兵发起攻击,眼看着一群群同伴死去,低低哀呼,转身往山林奔去。

叶城将军府:“这是……明龙兵符?”余震拆开信,第一眼便瞧着了信纸左下角的符印,几百年了,未曾现世,如今瞧上……余震从案底取出一个匣子,匣子中放着几封信,这些三都是当年乱世留下的痕迹,余震取出一封,身子由于兴奋开始轻微的颤抖,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信封里的信纸,果不其然,信纸最左端有一符印,余震两仔细对比,随即将这封新的信一同收入匣子中。然后提笔写信,盖戳封好,按照信中所写,搁在了书房外第三个花盆下面。

夜里,有人悄悄寻进了将军府,从花坛下取出信,扬长而去,待第二日余震醒时,想起这件事,蹲下查看,信早已没了踪影,余震直起身,我可先遣五千人前往崆城,以示决心。转身叫住身旁最得力的下属杨猛杨副将带着这五千人去往崆城,他拍打着杨猛的肩,道:“明龙兵符出现了,想必你也知道这意味着甚么,给你一个机会,挑选五千精兵,去往崆城。”

“末将领命。”杨猛躬身行礼,退出书房来到叶城的营中,选上三日,方才出发。

丰城离得稍远些,杨猛出发时,信才到王稳王将军手中,同样的,他看到明龙符印,一开始也很震惊,然后兴奋,但最后他怀疑,不过没有怀疑到井右宽身上,而是在上京中还在不停给众大臣洗脑的井又风,这几日发生的事他偶有耳闻,如今风向往井又风一边倒,昔日陛下最喜欢与大臣们最看好的九王爷却背上莫名其妙的叛国罪名,是可谓奇怪。王稳不知怎么回信,且试探性的派出五千普通的兵由一小将云峰带往崆城。

十日后,一万大兵驻扎在崆城西门,井右宽将他们一同弄入训练场地,一同磨合,这日,边城的人截获一只信鸽,从上方的心中了解到,此信乃齐安的长琴殿寄出,寄往井右宽这里,上写道,我终日劝父皇与你国多做交流,这日终有了进展,父皇已有打算与你国结盟,还请贵国选派一人前往两国边城中的那片绿洲商讨,时间地点以收到父皇来信为准。落笔,齐安。

“暗影,这信你跑一趟。”秦添看后,递给一旁暗影,伸手往萧梦安身上拍去,萧梦安一个翻身,抬手就将秦添的手拍出去,呵呵道:“齐安的动作未免太快,她如此急是在怕甚么?”

“怕?我可不知,不过前些日子,暗影来说另一个杜抉倩出现在齐国国都无京,身旁的人却是齐国三殿下齐天。”

“齐天?有趣?可知这杜抉倩去那儿是作甚?”

“这谁知道呢?”秦添站起身,拍拍身上不曾存在的灰土,“明天就是除夕夜,想他是回去过年了吧。”

“除夕夜?!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春暖花开,风吹草生,可这里,寸土不生呢!!”

楚国与方国将要结盟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在疑惑,哪里冒出来一个楚国时,井右宽吩咐人将一块块姬朝的军旗换成了自己的破布军旗,这破布军旗上用鸡血战战巍巍的写上楚字,太阳东升,一晒便于一块破布无什区别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延伸出了一个职位,用鸡血怎么写楚字好看,其实不一定是要鸡血,这附近有啥血用啥,表个意思。旗帜公布那天,井右宽站在高台上说:“各位,我们的军旗出来了,不过不要认为他只是一块破布。”井右宽举着军旗,“有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无论在哪,抬头看旗帜飞扬的地方,经历我战争,它仍旧也是一块破布,所以不要放弃,我等着大家一起将破布修好的时候!!!”

“好!好!!”众人大吼,声盖过所有。

“破布?”萧梦安看着眼前的军旗,嫌弃的说道,“这八成又是那个吴花果想的。”

“我哥哥怎么了?”秦添从萧梦安身后走出来。

“你哥哥?”萧梦安讶道,“不会真是吴花果吧。”

“对啊,他长得与我六分相似,起初我也不信,毕竟梦中的吴花果死在了这片土地下,知道初一那日我与他说起这事,他才说他精通易容术,如今我们也未相认,且等一个合适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第一次见他时,会有种好似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上京,御书房,井又风靠在斜塌上,身边坐着位娇妍女子,手中轻轻拨着齐国送来的葡萄,一颗一颗往井又风嘴中送去,时不时轻吟浅笑,闹得井又风心痒痒,待她再喂一颗葡萄时,紫色的汁液顺着她的指尖滑落,井又风看得心痒痒,直接含住她的手,用手将她拉入怀中,“爱妃,你悔吗?”怀中的人轻轻一顿,井又风生来敏感,直接将她推下塌,“钟明绣,你个贱人,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却想着那边关的九弟,我待你不好吗?”井又风蹲下,死死的掐住钟明绣的玉颈,“我待你不好吗?啊?”

窒息感清晰的传来,大脑渐渐开始变得空白,钟明绣感到自己即将晕过去之时,井又风放手,“咳咳咳……”钟明绣一下又一下的咳着,井又风却不知何时离去,她身边的大宫女玉兰心疼的将她扶起,“娘娘,娘娘,没事吧?”

钟明绣借着玉兰的手从地上爬起,往日贵妃的尊容如今却是狼狈不堪,她看着御书房这地儿,心中无限恨,“井又风,杀了我父母,又这样侮辱我,口口声声的爱,不过是满嘴的谎言。”

“娘娘,你的手流血了……”玉兰焦急道。钟明绣摆手:“无妨,玉兰,帮我整理一下,我不想以这幅狼狈的模样见人。”

御花园,四妃坐在圆亭中嚼着钟明绣的舌根,恰巧回头看见钟明绣带着人经过,四妃中的兰妃施施然而来,围着钟明绣转了几圈,口中道:“哟,这不是贵妃嘛,那阵风将您吹到这御花园来了,想毕是陛下的赏赐不够吧。”

“哈哈哈。”亭中三妃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玉兰,回宫。”玉兰紧紧捏住手中的手绢,良久放下。如今主子已没了良家庇佑,在这宫中谁不知主子的良家挂着个勾结乱党的名,真是……谁都能来踩上一把。

御书房,钟明绣去后不久,井又风和井又然一同回到这里。

“大哥,井右宽他自立为王,且与方国勾结,欲同……”

“什么!”井又然一把丢下手中的折子,“反了天了!!”井又风沉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井又然看着自己大哥,心中喟叹,自从登基后何时如此敏感?

正月十五,齐安再次来信,信中说:方国已从京都派使臣前来,在正月三十将到达边城。

信,第一次阅读的都是秦添与萧梦安,当信鸽飞过边城时,城门上的人弓弦虚射,信鸽受到惊吓,从高空坠落,迅速被人接住,送往城府中。

“这才几日,齐安又送了信来。”秦添坐在书房中,拆开信,了然轻笑,“这方国已经弱到如此地步?这么紧就遣人前来。”

“谁道不是呢,这三国,姬朝为广,故以朝称,齐国稍逊一色,而方国却没什么存在感。”萧梦安听闻截获一只信鸽,前来一同商讨,不觉听到此番,“早年间听闻方齐乃一家,不奇怪他们国姓相同,不过,那些年的乱世何为,就有些好奇了。”

“的确,按说我们家都是隐藏在江湖的拥朝世家,几百年前,天下也为大统,国姓为井,而我家却是在那时候堪堪成立。”

“正巧,我家也是,具体是何年却追寻不起。”萧梦安用指尖轻触着桌,“陶虹书的梦中,他,家父,你父亲及吴花果父亲和李青都是好友。”

“这其中必有关联呢。”

“是啊。”

“暗影,把这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去,暗风,十五日后有贵客来,做好迎接的准备。”秦添笑得灿烂,萧梦安笑得惊悚。

不得不说,弱小的总是最敏感的那个,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担惊受怕好几月,这一次,也不例外,方国陛下齐尤温在最后一次递了谈判的信给齐国,久久不见回复,随感不妙,整日坐立难安,齐安又天天在齐尤温身边叨嗝井右宽手握重兵,姬朝五十万将士均握在他手中,今已自立为王。乱世,强者占着自己国力强盛,不屑于弱者为伍,倒不如弱者相互扶持,以保安宁。齐尤温与众大臣商议几日,终选出由礼部侍郎柳城书前往楚国边城,也就是姬朝的边城,不过,如今,这边城已不属于姬朝,属于楚国。

十五日很快,平静的就这么过了,风平浪静,危险总是在时光静好后出现。

上京,御书房,井又风坐在案前,手中信纸早已揉皱,“这齐尤温什么意思?将他与九弟的事全都抖搂到我面前?”井又风将手中的信纸扔在地上,“小李子,捡起来,呈给三王爷看。”

“亦。”小李子低头垂目将地上的信纸拾起,步子走的慢,足够他将这信的的内容匆匆过一遍,大致记于心中。

“这,明摆着要将九弟出卖,以此来讨好我们,可如此轻易,从方国到九弟,再到我们,是为何?”

“摇摆不定,倒不如将计就计,以绝心头大患。”井又风说着,计上心头,“可是这么严实,如何才能混进去?”井又风顿住,“查出岳父在哪里吗?”

“没有。”

“三弟,岳老父的门生还有几个都在朝中担任重要的位置,你说要不要把他们一并……”

“不可,这么重要的位置如果一夕之间全换下,定会造成朝中众人心晃荡。”

“可是还能怎么办?”井又风一把将桌上的花瓶掷在地上。

“陛下?”井又然给吓了一跳,“您且好好想想,臣弟告退。”

御花园中,钟明绣独自一人站在荷池边,春才来,浅绿色已经开始展露头脚,一旁倒挂枝头的迎春吐露着黄黄的脑袋,春风过,高兴的摆弄着身子。荷池,什么也没有,刚化开的冰面,有几只锦鲤在欢快的追逐。

“娘娘……”玉兰站在钟明绣身后,轻唤道。

钟明绣握住手中的字条,这字条是小李子带来的,以往打了这么多次照面,句话未曾多说,今日,这消息她不知真假,她看着池面,机会就在眼前,可她有一些迟疑。良久,“玉兰,我可能要踏上一条绝路了。”

“娘娘……”

“玉兰,此期不待长久恨,入骨才知难回头。”钟明绣将纸死死藏入指甲中,纸条上细密的小字一同藏了进去,“走吧,回锦绣宫。”

“好巧啊,贵妃姐姐,今日也在这里赏花?”来者是德妃黄染,看着钟明绣要走,一脚踩在了钟明绣的曳地软袍上,“这软跑,想必也是陛下送的吧,看来陛下果真是疼极了你。”

“松开!!!”

“好,茗日,过来扶我一下。”

“是,德妃娘娘。”茗日走过来时,恰是黄冉松开脚,钟明绣就这样坠入了池中,冰冷的池水浸入衣服,刺骨寒冷。

“哎哟喂,姐姐,您怎的这么不小心?茗日,还愣着干嘛,快去叫人!!!”

玉兰在一旁着急的叫喊,茗日一道将她扔进了池中。不过万幸,一切相安无事,只不过,救她们起来的是井又然,钟明绣死死的捏住左手,晕过去后仍未放开。

边城,萧梦安得到消息时,正在喝着自己的小酒,“这贵妃,也是个烈性子,处在那么个环境下,仍旧能寻得机会,也是个妙人。不过,她这要求恐怕有些……但愿她到时候能换一个吧。”

井右宽得知的时候,心中惋惜不已,钟家,世代书香,却因一字不慎,灭了满门,独余明绣一人,大王兄不是爱明绣吗?何以伤她至此。过滤给井右宽的消息中,萧梦安选择余下最后一天,实在是最后一条很容易让井右宽分心,导致这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井又然思来想后,写了一封信到叶城和风城的县令那里去,没想到一直没有回信。今日他从床上起来时,深感无力,而井又风所有命令都被丞相有理有据的反了回来,两人聚在一起吐槽完这个大臣那个将军,又开始捣鼓,无奈,只好让方国的人在井右宽那里做内应,但是这种无奈之举定会让方国摇摆不定,可井右宽已经将自己的两座城弄成铜墙铁壁,岂能轻易攻破。

两座城中荒地已渐渐估恢复,祈信封赶在正月三十前让人带来了几大袋种子,均匀的分给每个人,说实话,这两个城市的荒地还挺多,好好弄一下,指不定秋收时满满的成就感会爆棚。井右宽听从吴花果的介意,每个城市弄出三千人以来种地,播种期间,井右宽勒令所有将领停止手中的工作,全都束袖裤,到田间与士兵一同耕种,以示上天的重视,由此,竟有一半的人爱上了莳花弄草,甚为奇谈。

这一日,正月三十,边城肃穆兵站立两方,远远的黄沙飞扬,方国的使团来的很及时,秦添带着人前行十里,接待远方来的贵客,井右宽坐在成府中,心思如何来个将计就计,背靠大山,就来个山倒人吹,心怀鬼胎,请个道士做个法,既来之何有放虎归山的意思。想到这儿,井右宽与下首的吴花果笑笑,树吹山倒,可不是说着笑笑的,妄想两面春风,也不过是妄想。

“敢问阁下可是方国派来的使臣柳承期?”秦添看着对方的阵队,不过百来人,心中轻笑,轻摇头,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柳承期听着话,从马车中下来,走一步都是在观察这支迎接他的军队,清一色的护甲,前方人虽是躬着身,却是如他一般仔细的打量着他,“正是在下,将军可是楚国秦大将?”

“嗯。”秦添直起身,眼前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年轻几许,束发青衫,眼角有长时间赶路留下来的憔悴,秦添忙让人在中间隔出一条道,柳承期和他一同走入时,兵迅速的将后路封住,跟着柳承期一道来的随从皆被拦下。

柳承期回头看了一眼,无甚在意,他转身仍旧打量着眼前的秦添,面貌是连女子都要嫉妒几番的,然而周身的气息却是让人容易忽视他的面容,此人定不是池中物。

“秦将军,这是为何?”柳承期装模作样额问着。

“柳大人,我这都有了一段路了,为何现在才问,不觉虚假无力嘛?”

“的确,我不问便是。什么时候面圣?”

“国,才成立,圣上忙于政务,怕是抽不出时间来与你周旋。”

“岂不是我得天天在此等着圣上前来。且出不了这个城?”

“聪明,不愧是柳才子。”秦添侧头看向柳承期,第一次正视眼前这比自己矮上半头的男子。

柳承期于此无甚在意,乱世,天下动荡,鸟禽择良木而栖,主宰天下的必将有众多良人绕身,方国,弱不禁风,陛下就只有一个女儿,风向绝不在他这里。前方楚国边城大门,城门站着二十侍卫,皆以微笑以示礼仪,这便是一个才为国的小国,虽不承认,但没有人能够忽视,姬朝的眼中钉,齐国担忧的对象,此时,余震和王稳的事其余人都还蒙在鼓里,如若知晓,就不在是如今这表面上的平静。

清风徐来,夜色皎洁,梦不知风里何为真,人不知岁月何为假,真相掩藏在黑夜之中,萧梦安坐在屋中,子芙和子雁送来两罐酒,称是庄主吩咐,萧梦安揭开酒塞,轻闻,如此浓烈的置幻感令萧梦安赶紧将其盖上,门外,秦添和柳承期的谈话声,心中了然,父亲将醉梦送来,定是知道我有用,眉目微垂,心下徒生一计。

春风不知十里外,酒醉今朝知明日。

“好酒,秦将军,偶闻你与醉梦庄的少庄主相识,不知这酒可是醉梦庄所酿?”

“柳大人很聪明嘛,可知这酒是醉梦的何酒?”秦添浅笑看着柳承书,眼眸闪着淡淡的笑意。

“嗯……不会是……”酒杯落地有声,萧梦安推门而进,她走来,将地上的酒杯拾起,看着秦添,扬起笑容:“这人挺聪明的,只是可惜,入错了阵。”她转头看着柳承期,拿出红丝,秦添接过,套在柳承期手腕上,萧梦安熟练的拉起秦添的手,第四次,口诀早已烙印心上。

柳承期的梦中没过去,只有未来,熟悉的环境和地方,柳承期来来往往,出入自由的穿梭在此,偶尔吴花果在他身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在一个沙盘上比划着什么,可是沙盘上,代表方国的绿色旗帜,早已没有踪影。

“方国已经没了,齐安会不会怪井右宽?”萧梦安有些怅然,同为女子,深处在她这个位置,一边是爱,一边是亲,很难能够想出来。

秦添没有想那么细,如今看这丛林茂密,虽知季节,不知何年,闹得他有些心痒,“不知这梦中为何年,倒不如去寻井右宽,一举两得。”

“也好。”

正巧,吴花果也准备去寻井右宽,别了柳承期,柳承期跟着着说了声,师父再见。逗得萧梦安和秦添浑身一颤。大笑着跟在吴花果身后。

井右宽在自己屋中愁的脑痛不已,杜抉倩在一旁嘘寒问暖,脸上的担心不亚于萧梦安晕过去那时,吴花果走进去时看着杜抉倩眼前一亮,却在杜抉倩没有看他一眼后,暗淡无光。良久,他才开口,竟有一些涩意。

“这是……啥情况?”萧梦安有一些懵,竟不知未来井右宽的感情如此的复杂,可以了,大姐这么好的人,竟为情磨了心。

萧梦安捏着秦添的手,想着幸运,两情相悦已难寻,只是可惜天下那么多的情得不到回报,却往往妄图,结果害得一身破碎的心。

“秦添,走吧,此人日后跟着你哥哥也不错。”未待晴天回答,两人已从柳承期梦中醒来,独留柳承期一人在梦中游历,直至醒来,面上仍旧微笑如初,一生平顺和乐。

柳承期从梦中醒来,感到脖子有一些僵硬,扭动时脖骨发出磨擦的声音外人都听的仔细,晃眼便看见萧梦安与秦添在对面的椅子上挤到一起坐着,不解道:“秦将军,这椅子这么小,你们为何要挤在一起坐?”

“这与你无关。”秦添站起来倒了杯水递给萧梦安,“柳大人,要不要来我们这儿,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

“好。都说醉梦有先预之说,我且信它一回。”柳承期站起身,左扭右扭了一下身子,“秦将军,现我可以去见陛下了吗?”

“你做梦四个时辰,陛下不睡觉?”秦添说着,“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不急,明日再见也未曾不可。”秦添走至厢房,两手将他推开,“柳大人,简陋之处还望海涵啦。”秦添拍拍他的背,转身离去。

柳承期扯着嘴角,自行进了房,不一会儿有人端来碰水和一个木桶,柳承期简单处理了下,自行躺下,早闻边城是一座空城,如今见来的确不假,想着那些牺牲和被屠杀的人,他感心中苦涩。

“睡了吗?”

“谁?”柳承期从床上惊得坐起。

“我说师弟,五年未见,居然把我这个师兄给忘了,我这心疼的慌。”祈信封从阴影处走出,坐在柳承期床边,“师弟,五年未见,别来无恙?”

“师兄,你怎的也在这里?”柳承期看着眼前的人,“五年未见,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哎,师弟,别谈了,师兄的老脸都没地儿搁了。”

“师兄,方国的命数已尽,我在那里混不下去了。”柳承期悲叹道。

“来,抱抱,我也混不下去了。”祈信封张开双臂,柳承期呆在原地,呆愣片刻,祈信封直接将人揽怀中抱着,两人一同睡到天明,第二日祈信封才离去。

秦添吃过早饭,带着人去往城外,将柳承期带来的人一同带到城府大厅中,柳承期见着这些人,“我叛国了啊,以后我的陛下就是井右宽了,再也不是你们的傀儡了。”柳承期说完傲娇的走到秦添身后。

“来,来,这位仁兄坐我旁边。”吴花果招手,心想这人真是好玩。

“你是?”柳承期看着吴花果坐在井右宽下首,心中已有答案。

“蠢啊,吴花果,没听过嘛。”

“哦哦,师父请受徒儿一拜。”柳承期跪地,“师父,我给你说,下面这个穿紫色衣服的在途中老是欺负我,老是给我说见到陛下要如何如何,恶心死了。”

众人惊讶,听罢,皆看向身着紫色衣服的男子,此人心道不妙,忙跪下,道:“末将薛于拜见陛下。”一边说,他一边给柳承期使眼色。

“诶,你不是叫西门予嘛?什么时候叫薛于了?”柳承期蹲在西门予面前,傻笑道,“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这里你也是插翅难逃。”

井右宽听着看着这一场闹剧,干脆遣人把这些人全绑了,日后再说。

“且慢,把我徒弟放了先。”吴花果站出来走到柳承期身边,“五年未见,你们终会回到我身边的。”

“师父,师兄他……”

“他当然还不知道我是他师父了,为师的易容术无人能及。”

“也罢也罢,就放了吧。”井右宽叹道,起身回房,思了一夜,居然屁事没有,这令井右宽很是伤感。

萧梦安走出大厅,正巧看到杜抉倩手中端着药蛊,欣喜道:“大姐,什么时候来的,这药,谁病了?”开心到担忧,萧梦安说不上什么滋味。

“昨日夜里到的,三妹也来了,本想去看看你,奈何夜色已晚,偶然路过陛下房前,三妹担心她哥哥怕是一夜未睡,我听着,便想着且先休息,今日再给他熬些安神的药。”

“原来如此,大姐,你且下去,我去寻三妹,不过你得赶紧,我有好多话想和你们说说。”萧梦安欢快的给杜抉倩招手,转身时去不经意想起,感情怕是这时候开始的,她不想去阻止,因为所有事都有他发生的意义,只是可惜,没有回应的感情,终归会惹的人满身伤痕。

井米甜瘦了许多,不过就萧梦安看来,目前已是稳定了的模样,听说岳风青与她表明了心意,瞧瞧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萧梦安自己都不免有一些嫉妒了。井米甜听着脚步声,回头,甜甜的唤了声二姐,就只顾笑着。

“不难过了?”萧梦安走过去坐在井米甜身边,并肩一起看着外头,“春来了,一切都开始了新的模样,三妹,二姐知你还没走出来。”

“二姐,你说我们会赢吗?”

“对于此二姐从没有动摇过,有些事是天定的,不过,天下是人定的。”

两人不在说话,庭院中算不上姹紫嫣红,却还是将春的生命散发的淋漓尽致,有时候,早开的花被风带着香飘在四方,天色眼看渐渐的晚了,杜抉倩仍旧没有来,井米甜却是心事重重。萧梦安忍不住问:“大姐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嗯。”井米甜淡淡的应答。

“可是……他与齐安的事……你是知道的,这明知不可能。”

“感情的事,我也不清楚如何,二姐,我拦着她,会使她不高兴,可一厢情愿我也很担心。”

萧梦安喟叹,有得必有失,可是没想到一切都为连锁反应,这些事拦不住,说不出,唯有烂在心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小半月了吧,具体大姐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的去找哥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井米甜望着天空,萧梦安一道抬头,清澈的蓝,纯洁的白,岁月静好,却不是晴天。

柳承期蹲在牢中的,从牢外往里看,西门予抱着双臂坐在石床上,感到他来,也未睁眼,只是嗤笑道,“柳大人,楚国的月亮很圆吗?这么心急的将我们投进来。以示自己叛国的决心?”

“西门将军,你这是冤枉我了。”柳承期在牢外哭诉着,“西门将军,过几天我想办法让他们放你们出去,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岂不妙哉?”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况且我凭什么相信一个就在刚才叛国的奸人?”西门予啐道,“审时度势,我此般模样不是你造成的?”

“西门将军,楚国这边早已怀疑我们了,如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用险招。”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

“西门将军,等着,后天我一定让他们放了你,而我在这里做人质,西门将军,到时候别忘了来救我哦!!!”柳承期扬长而去,独留西门予在牢中纠结。

三日后,柳承期被岳风青押入大牢,披头散发,生气全无,身上长短不一的鞭痕,血色浸了一层又一层,杂乱的头发散在四处,西门予起身,双眼净盯着柳承期,地下的牢房太过黑暗,看不仔细,隐约间,西门只看的柳承期被人扔进了牢房,再无动静,大约一刻后,再一次有人下来,将西门予和以及他的人全部放出,洗净沐浴,已是傍晚。西门予一直小心翼翼,他不知楚国陛下这般究竟是为何?西门予比在牢中更加小心。

第二日,有人前来敲门,请他于一个时辰后面见陛下,西门予有一些恍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理不大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大厅,井右宽先前吩咐人打了几只野味会来宴请贵客,野兔肉的香气从大厅内飘到院中,春风不散,玫瑰带刺,美好的危险至极。

“西门将军,之前是朕错怪你了,朕自罚一杯,以表歉意。”井右宽端着酒,一饮而下,随后将酒杯倒扣在桌上。

西门予心中怀疑,却还是将酒喝下,许久,仍旧没有什么不适,西门予才开始放下心来,井右宽见时间合适,才问到盟约是否可以开始签署?西门予迟疑,待人将盟约带来给他过一遍时,西门予气急,允许军队在方国随意晃荡,西门予刚要指出不可时,转念又想,我这假兮兮的来与他结盟,可这一纸盟约当签下,定不能违反。

井右宽见西门予迟疑,招手让人带来另一份盟约,西门予看看点头,签字,将代表方国皇室的印取出。一切都按着柳承期和吴花果猜想的方向发展,井右宽在心中偷笑,命人将盟约拿下去,西门予表示为何不直接拿一份给他,井右宽道,“今日是个大日子,理当吃好喝好,饭毕,朕当然会让人将盟约替你送去。”

西门予左思右想,只得作罢,在别人的地盘,不字很难说出口,西门予只能忍住,一顿饭吃的可是有盐无味,井右宽吃得却是很开心。拿下去的盟约在饭后如约到了西门予手中,西门予看着手中的盟约,一边有心中的石头沉到底,到死都不曾为其捞起,趁着微风,乱了的思绪,如何都吹不出齐整的模样,直到三日后的离去,他依旧理不清是何干系,风吹着前去送行的人的发丝,所有人嘴上说着假惺惺祝贺两国交好的话,心中却亮起了砍刀。

回到方国的那天,所有人发现柳承期没有回来,高兴的庆贺着计谋的第一步成功,唯独西门予高兴不大起来,望着桌面额美酒佳肴,却突然想起鸿门宴,再过一会儿,就该呈上盟约给陛下过目,西门予突然不安起来,这盟约来得太过诡异,西门予说不好楚国知道什么了。

“西门将军,请呈上盟约交予陛下。”大太监扯着嗓子叫唱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但是主角去没有说话,西门予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未曾答话,空气沉默,大太监无奈,再次唱道;“西门将军,请呈上盟约交予陛下。”旁人急急推了推西门予,才将他的神思来回现实,他从袖中取出个圆通,阔步走到大殿中央:“陛下,这便是盟约,请殿下过目。”

大太监下来,碎步将圆筒双手接住,复回到齐尤温身旁,齐尤温接过,轻扯圆筒,盟约从筒中滑出,齐尤温看了,频频点头,称好,西门予稍微放松,只是对于这次出使认为不正常的地方只字未提。

夜色下的长琴殿,齐安独自饮着苦酒,前殿如今还在庆祝着出使的计划顺利,可齐安却是笑不出来,天色太暗,她还是看见了信鸽从天空中划过,轻轻吹哨,信鸽自天落到齐安手中,齐安将信取出,却只有一行字:“你还好吗?”

齐安苦笑,好?如何算好?我出卖着我的国家,以求换的家人安稳,怎的算好。春风拂过,嗜酒的齐安坐在对风口,道:“清梦明月知我心,奈何苦酒不堪思。这春风竟比往常还惹人冷……”

“公主,别喝了,酒多伤身。”木琴见自家公主接连喝了三罐酒,抢来就将酒壶扔到地上,酒壶破碎的声音让齐安稍微清醒,齐安抱着木琴,说道:“木琴,就没有两全方法吗?”

“公主,你天天这样问我,我又不知发生了什么。”木琴无奈,“自从你抢着喝了井右宽的醉梦后,越来越不对劲,梦里,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齐安沉默,齐尤温不知道她喝过醉梦,即使知道,又能如何?齐尤温的野心做女儿的齐安十分清楚,如若说出来也只能得个不好的罪名。齐安刻意不去想那封信,但在睡下后一个人时,却怎么都会想到那信上面去,注定得不到的好结果,齐安已经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