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霆来到裴叔昊的书房。
“我事先一点都不知情,居然会成为京畿卫指挥使。你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雷震霆摇头,“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在家休息,没想到皇上的圣旨居然真的到了。这样也好,我其实也有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的想法。”
“太子的事进展如何?”
“皇上没有再让我插手了,估计情形不妙,我还发现我们雷府外面有一批暗中监视的暗卫,肯定是皇上的人。太子的事用不着你查,因为皇上会让他的暗卫去查。”
裴叔昊点头,“那你手上有什么大案要和我交接的吗?”
“有,关于康王的案子还有其他一些案子,有些未解之谜,我还在继续跟进。”
雷震霆和裴叔昊在书房呆着,静姝就和平阳一处说话。
“哎,现在也没什么人了,我就跟你说些体己话了。”平阳轻声道,“太子不会有事的,我祖母肯定是保太子的,若是太子之位丢了,朝廷肯定要乱的。我猜,皇上肯定已经找我祖母去谈过话了。”
“我就是怕波及的人太多,这样对大家都不好。”静姝担忧道,“这次一定是大事,否则不会让太子在东宫禁足了。”
平阳点头道,“我猜是杨家,王家已经翻不起风浪了。”
“没证据也没办法。”
“杨家的人可鸡贼着呢,杨贵妃也是相当聪明的。”平阳说道,“不过太子倒霉也是好事,他一倒霉落魄,皇上就会相信是有人做局了。我祖母说不用担心,你们也放心,看着就是。”
逗留了一个多时辰,静姝和雷震霆就回到王府中。
入夜,雷震霆抱着静姝躺在床上,门口响起追风的声音,“世子,裴三公子的暗卫求见,让您跟他去一个地方。”
雷震霆在静姝脸上亲了亲,静姝帮他穿上中衣,雷震霆说道,“你睡吧,我穿夜行衣。”
静姝坐在床上看着他,雷震霆一会儿功夫便将夜行衣穿好,又戴上了蒙面巾。
追风已在门外等候,“世子爷,我不能跟您一起,您今天带上雷鸣,裴三公子说人不能带多,目标太大。”
“嗯。”雷震霆纵身一跃到屋檐上,雷鸣也已经跟上。
裴三公子也穿着一身劲装,带了一名暗卫。
“白天怎么不说?”雷震霆轻声问。
“白天确实没事。晚上大长公主来了府中看望平阳,现在我们一起去安国公府邸。”
四人在黑夜中飞檐走壁,渐渐隐于夜色之中。
直到下半夜,静姝迷迷糊糊睡着了,才觉得有个人上床从背后抱住自己,她呢喃一声,转身投入他的怀抱,嗅着专属于他的气味,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静姝醒来时,雷震霆已不在身边。
“世子呢?昨晚没回来?”
墨琴端着洗脸水进来,“主子放心,世子下半夜就回来的,刚才出去练剑,应该马上就来了。”
墨棋已命人将早膳端上来,小米清粥、八宝粥、香芋枸杞粥并四样现炒时蔬、六碟子糕点、杏仁奶茶。
“啊,哦,呀。”二少爷雷兆明被墨竹抱来了,他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在咕哝些啥,但是白白胖胖的样子可爱极了。
“小馋猫,娘抱抱。”静姝伸出双手。
小圆球特别高兴地挥舞着双手,他在静姝怀里拱了拱,笑得眉眼弯弯,哈喇子流了下来,静姝帮他擦干净,“还没用早膳就流口水。”
雷震霆进来时,就看见自己的爱妻柔情似水的样子,抱着儿子,温馨又温暖,阳光早已照进来,她柔和的侧脸泛着光。
“世子爷回来了。”墨竹有眼色得过去接过雷震霆的剑,挂在一旁。
静姝笑道,“我早上没看见你,还以为你昨晚没回来呢。”
“京中人都以为我雷震霆惧内,我当然要回来。”
“你昨晚那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静姝轻声问。
“做采花大盗去了。”雷震霆在她耳边轻声道。
“胡说,我不信。那裴三公子找你,就是让你一起去采花的?”
“哈哈,放心,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拈花惹草。”雷震霆笑着在自己碗里夹了一块雪糖糕。
“你已经不是京畿卫了,难道还有什么机密事件?”
“如果我不是雷王府世子了,你还喜欢我吗?”他突然看着她。
静姝看了他一会儿,笑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不是世子也不重要。怎么?老王爷要废了你?”
“我祖父是不会这样的,但日后的局势发展可能。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做个最坏的打算。”雷震霆几不可见地皱眉。
“放心,你要是没有银子养家糊口了,我会养着你的,毕竟是我儿子的爹。实在不行,我就开间伶馆,你做男花魁,劲量多钓些富婆上钩,我捧红你。”静姝坏笑道。
墨琴、墨竹都惊讶于自己主子天马行空的想法,墨棋忍不住低笑。
雷震霆咯吱她,“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静姝大笑,“算了,不来了,我开玩笑的。小心儿子,别让他摔了。”
雷兆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见大人在笑,他也笑,还拍手重复着,“呀、咦,呀。”
用完早膳,雷震霆临时决定带静姝母子两个出去逛逛。
过了几天,宫里就下了一道震惊四座的圣旨,居然是废黜太子之位,大皇子又重新变成了睿王,什么封号都没有变,就是从太子的位置上退下了而已。
然而这个消息另满朝哗然,有说太子谋反的事可能不是真的,皇上是为了重揽大权;有说太子没有谋反,是丞相暗中指使,太子受牵连。各种消息层出不穷。而丞相唐鸿儒也恰好病了,没有上朝,凡是去探望丞相的都被唐鸿儒拒之门外,连静姝想回去看自家老爹,都被拒绝了。
静姝听闻这个消息有些坐不住,“我父亲居然连我都不见。”
雷震霆笑道,“这样才对,你是丞相女儿,我是丞相的女婿,丞相又是刚被废黜的太子这边的人,我们都不适宜再见面。”
“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你了?”静姝问。
“我已经不是京畿卫了,世子位应该能保住。不过就算保不住,你不是说你养我吗?”雷震霆痞笑道。
“嗯对,你这细皮嫩肉的还能骗点银子。”静姝捏他的脸。
二人正说着,墨竹就禀道,“世子爷、世子妃,老王爷让所有人去大厅,圣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