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娘才不管周老二是死是活,她只生气,周大傻子只顾管兄弟不管老娘。
可是周大傻子已经分家出去,她是跟着周老二的,也不好现在就跑去找老大。
且说周大傻子答应了给周老二抓药,这天早上兄弟两个又是各自蹲在门前吃完自己的早饭。
“老二,既然你现在没有打算,那我就帮你打算了。”周大傻子突然说。
周老二不解的看着周大傻子,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站起身,周大傻子往前走了几步,周老二跟在后面,与周大傻子并肩站在一起。
指着下面,周大傻子说:“这里是我和你大嫂一块种的草药。现如今你大嫂有了身孕,我得照顾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看管这些药材。反正你现在也无事可做,就来给我看药材吧,你放心,管你吃住,你要是看的好,我月底还会给你银钱的。”他本是打算昨天说的,可是昨天始终没开口。
周大傻子说完,周老二并没有立即说话。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老二以为周大傻子这样决定是跟余草儿商量过的,所以他低着头在奇怪,怎么余草儿会同意。殊不知,这个决定是周大傻子扇子做的,他并没有跟余草儿商量。周大傻子这样决定也是因为见周老二现在那么可怜,所以心软让周老二来守山。
半晌,周老二开口说话,“你这是在嘲笑我。”
“你我是兄弟,我嘲笑你,同嘲笑我自己有何区别。”
“我不干。”周老二硬气的说。
“老二,你最好考虑一下,这里条件虽然不是很好,可至少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处所。”
周大傻子说完,周老二沉默了很久。
不知道周老二想到了什么,突然他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都是你跟余草儿种的。”
周大傻子不喜欢别人不尊重余草儿,所以对于周老二的问题周大傻子不想回答。
况且,他和周老二是已经分家的。这种草药的事情可以说是他周大家的事情,跟周秀才毫无关系。
所以周大傻子没有搭理周老二。
周老二虽然没本事考上秀才,可是也会看脸色。见周大傻子不说话,闭上了嘴巴。
面对这样的周老二,周大傻子也没办法,重话不能说,轻话说了又不痛不痒。所以,周大傻子觉得还是不说了,说多了到显得他有些不好了。
周老二闭上了嘴巴,周大傻子也不愿意再去劝周老二。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的尴尬。
周大傻子自从遇到余草儿以后,整个人变了很多。这首当其冲的就是做人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傻傻的,所以对于周老二,周大傻子也不再是一味地沉默。
不走心的跟周老二含蓄了几句,周大傻子打算下山。
山上的药材虽然都是他和余草儿的心血,但是这么多的药材,也不是他和余草儿两人就能伺候的了得。
下山的路上,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周大傻子的路。
这人年纪算是周大夫妻雇佣的工人中大的,自然看事也看的明白。当然,也可以说,为人精明一点。
“周大,你真的要把他留下。你娘可是都把他赶出来了,你又何必招惹这个麻烦。”这人知道余草儿不喜欢别人叫周大周大傻子,所以投其所好他在余草儿面前都是喊周大傻子周大或者周大郎。
后来为了不让自己在余草儿面前叫错,干脆,背后他也叫他周大。
“大哥,他毕竟是我兄弟。”别人给他脸面,周大傻子也不会不知好歹。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说:“周大,你别怪我说话难听。虽说你俩是兄弟,可真不像。你这个兄弟才像你那个娘亲生的,不像你,心肠好。要我说,他的那病,完全是自找的。贪多必失,怨不得别人。你家里草儿有了身子,你少和他接触。那病,可是传染的。”也是好心。
点点头,周大傻子说:“大哥,我晓得。你说的,我心里也明白。可不管怎样,我都是他哥,是老大。俗话说长兄为父,我不敢把自己抬高。可他现在这样子,我若还不管他,那他该怎么办。我不傻,我就管他一口饭吃。别的,我也没有。”
周大傻子始终是个仁义的人,做不出真的不管不顾,绝情绝义的事情。
中年男人见说不听周大傻子,替他痛心,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在周大傻子的心里,他始终觉得周老二并没有坏到骨子里。而且,周大傻子总觉得周老二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圣贤不都是教人怎样好好做人吗?周老二大概是一时走到了错的那一条路上,他总会走回来的。
周大傻子虽然下了山,可是周老二却心里很不安生。
守山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富贵人家的那条看门狗。他周老二怎么说也是有手有脚的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做别人的狗。
越想,周老二就越生气。
回到小屋里,周老二看着狭窄,又阴暗的屋子,胸中的怒火一涌而出。抬脚就踢倒脚边的椅子,却忘了他还有只脚半残着,椅子到了,人也跟着倒了,
摔在地上,周老二更加生气。可是满屋子里的东西周老二也不敢再摔。因为他心里还在害怕,害怕自己的行为那个一不小心就会惹到余草儿那;两口子,让他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不得不说,之前流落街头的那段日子给周老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有了这样的自知,周老二坐在地方,颓废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左脚,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实在想他自己怎么就论若至此了。
但这些都和已经下了山的周大傻子没有任何关系。周老二之余周大傻子,也只是因为他认为的血缘割不断的责任。因为他是老大,所以他不愿意看着周老二成为一个真正的叫花子。但让周大傻子再为周老二尽心尽力的做什么,周大傻子却不再愿意。就像周大傻子不会再傻着挣钱给周老二白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