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晓晓?
倪洱想起来了,在母校艺术学院楼上,郝美美叫的正是“晓晓”。
来到大厦一楼,郝美美一脸肃然坐在墙边的沙发上。
倪洱走过去,是郝小姐找我吗?
倪洱,郝美美冷冷地说,今天找你是私事,不是公事。
我们之间有私事吗?倪洱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就问一下你是怎么认识我妹妹的,你到学校去找她做什么”,郝美美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哦,这事啊”,倪洱从一旁坐下,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我有个朋友在招兼职模特,托我到艺术学院找几个,我就东找一个西找一个,就这样找到了郝晓晓”。
郝美美听得半信半疑,“她还预支了五千块钱?”
“是啊”,倪洱很肯定地回答,“原本呢,这不合规矩,郝晓晓说她有急用,我看她是我老乡,就支给她了”。
倪洱这一说,似乎有些道理。
郝美美心知肚明,但还是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我们还是老乡啊?”
“你们不是河西的吗”,倪洱问道,“我也是”。
“哦哦哦,那真是哈”,说这话的时候,郝美美气得牙痒痒,真想抓住面前这个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你也是河西的?你家到底在河西哪个旮旯?我找了两天都没找到!
倪洱看出了郝美美眼中的恶意满满,笑了,“怎么?还在为上次的事记恨我啊?”
上次的事,就是在咖啡馆会面的那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郝美美火了,“谁跟你说上次的事?我就来问问我妹妹的事,现在问完了,我走了”。
说完,郝美美起身要走。
“哎哎哎”,倪洱坐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注意礼貌,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那谢谢你啦!”
郝美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甩头,大步流星走出了山情大厦。
这该死的倪洱!一路走着,郝美美气得咬牙切齿。唯一欣慰的是,妹妹没骗她,她就生怕妹妹为了挣钱误入歧途。
看着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的郝美美,倪洱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十四楼,关晓晴泡好咖啡回到办公室,发现倪洱已经不见了。
问了一下接待秘书,说是一楼有客人找他。
客人?
关晓晴有些好奇,很想知道是谁,但又想这可能是倪洱的隐私,他想说的话,会主动告诉自己。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关晓晴的心有些惶惶然了,会不会在路上打电话的那个女人?都说关心则乱,关晓晴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
心里纠结了一会,关晓晴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行政部保安课的电话。
我是关晓晴,把一楼大堂的实时监控调到我电脑上。
好!
十秒不到,点开电脑上的内部保安系统,一楼大堂画面已经出现在屏幕上。
倪洱正坐在靠墙的沙发上,边上坐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
关晓晴有点紧张了,死死盯着画面看。
动了一下屏幕上的按钮,再把画面拉近一点。
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在哪见过?
关晓晴拼命回忆,终于想起来了。
在几个月前的政府土地拍卖会上,是文氏集团的人,应该是文泰来的秘书。
这女人这么堂而皇之地来山情大厦做什么?关晓晴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公事?文氏集团想挖人的话,也不至于如此猖狂吧。
因为私事?看这女人一脸愠色,毫无善意,倒是倪洱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
弄不懂这两人是在干嘛,看到郝美美拂袖而去,倪洱笑得更欢的时候,关晓晴心想,真可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正想着,关晓晴突然发现倪洱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看,顿时吓坏了,慌忙间啪地一声把手提电脑给合上了。
惊魂甫定,关晓晴才发现自己脑子短路了,倪洱在下面看的是监控探头,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看他?
哎呀呀,虚惊一场,关晓晴赶紧擦擦额头的汗,都是自己做贼心虚。
送走了郝美美,倪洱给郝晓晓回了一个短信。
两个字:搞定。
郝晓晓马上回了两个字:谢谢!
等倪洱回到十四楼,关晓晴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咖啡都要凉了,要不要我换一杯”,关晓晴还是心虚。
“没事”,倪洱没看出异样,用手试了一下,“这温度正好”。
“那个”,关晓晴装着很随意地问道,“上次听晓山说,文氏想挖你过去,有没有这回事?”
“有是有”,倪洱不由想到那次咖啡馆的事,“当然被我回绝了,要不我现在怎么会还坐在这”。
“他们开了什么条件啊”,关晓晴当然也很好奇。
“文氏愿意开两倍的薪水,山情开多少,他们乘以2”,郝美美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
“这文氏,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关晓晴不禁有些后怕,换一般人,怕是已经攀高枝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关晓晴手托香腮,一脸期待。
“因为我不是一个朝秦暮楚的人”,倪洱哈哈一笑。
最后,关晓晴还是失望了,因为倪洱始终没说文泰来的女秘书刚刚来找过他。
第二天,周日。
郝晓晓再次打电话给倪洱,非要请他吃饭。
一是要感谢他帮了忙,二是要好好解释一下八号会所的事。
倪洱一再回绝,经不住郝晓晓的苦苦请求,想想这个女孩身上并没有沾上风尘之气,还是如约来到了母校。
说是吃饭,其实是喝茶。
喝什么茶?奶茶。
郝晓晓约的地方就在校门口一侧,一仄小小的门面,店名是四个卡通字样:考拉奶茶。
里面靠墙摆放着一排排的座位,两两相对,中间各有一个小茶几,一看就是情侣专座。
正是休息天,来喝奶茶的正是一对对情侣,都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倪洱站在门口看着,这小女孩,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