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洱和关晓晴吓了一跳,一看,进来的是韩主任、叶课长和审计室、总裁办的同事,行政部的三朵小花也在,结伴来看倪洱。
几个人捂着嘴偷笑,关晓晴的脸红到了脖子,不知道刚才的情形是不是被她们看到了,羞红了脸跟倪洱说了声,“你好好休息”,拔腿就走,匆匆出了病房。
倪洱故意说道,“我腿断了你们很开心啊,一个个笑得开心的。”
“不是、不是”,几个女孩子连忙摆手,把带来的鲜花、水果摆在了一边,开始好奇地问东问西。
一趟人陪倪洱聊了一会,看天色已晚,就让倪洱早点休息,又结伴离开了。
一连几日,关晓晴有时间便到医院看看,倪洱跟她相谈甚欢,气氛倒很融洽。
每每关晓晴说句情意绵绵的话,倪洱却从不接话,要不就是故意岔开话题,关晓晴也不以为意。
到第六天,关晓晴又来了。
倪洱问她,“大小姐,如果明天我走了,你觉得怎么样?”
关晓晴不解,“怎么突然说这话,为什么离开?再说你想走,走得了吗?”
看着他绑着石膏的双腿,关晓晴咯咯笑起来。
倪洱答道,“你没有发现吗?总裁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秘书了?有没有我,对山情集团应该没有任何影响。”
关晓晴哑然,这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关晓山都没来当面慰问倪洱,而且一直在山情大厦上班,显然这两人之间出现了嫌隙。
倪洱从这几日聊天的字里行间,早就知道关晓山一直在,至于为什么没来医院,他也已猜中八九分。
关晓晴呐呐说道,“你为了我留下来不行吗?”
倪洱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大小姐,我配不上你,我们做朋友更好。”
关晓晴如梦初醒,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你那个学妹吗?”
倪洱摇摇头,“不是的,我把晓晓当成妹妹,而且,这辈子我不会再有爱人了”,说完,长叹一口气。
关晓晴从未见过倪洱有如此颓废的一面。
等关晓晴第二天再来到医院,病房里已经是人去床空,倪洱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离开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关晓晴一个人站在病床前,昨天的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情形犹在眼前,内心里感到无比地孤独。
倪洱就像一颗流星,在山情集团的天空划过,留下了一些痕迹,一切却又归于平静。
山情“六君子”六去其一,“六君子”这个称呼已经名存实亡,关山情、关晓山、赵义安都各自琢磨着自己心中的计划。
关晓晴竭力把倪洱放在心底,毕竟倪洱给她带来了很多的美好,但两个人并没有真正谈恋爱。
妾本有意,郎却无情,关晓晴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时间的指针又划过一个月,就在关晓晴一心寄情工作的时候,两个陌生人的来访又撩拨起了她对倪洱的好奇心。
一日午后,一楼接待打来电话,“关部长,有两位外地公司的人有事找你。”
关晓晴回复到,“有什么业务去找事业部或者销售部,不用找我。”
接待回答,“关部长,他们指明要找您,说是重要事情,必须找人事部长。”
“好吧,请他们上来吧”,关晓晴应道。
秘书把两位客人引到十四楼会客厅,关晓晴亲自过来问一下是什么事。
一个戴眼镜,看上去很像儒雅教授的人说道,“关部长,是这样的,我们是北京一家私人保镖公司的,去年我们有一个员工失踪了,我们派人找了很多地方,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
说完,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英俊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
关晓晴看了看,除了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外,这个人很陌生。
关晓晴摇摇头,“没见过。”
另外一个青年男子,坐着身材像标枪一样笔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教授模样的人又拿出一份报纸,指着上面一小幅报道,说道,“关部长,请看一下这个。”
关晓晴一看,却是几个月前的江城晚报,一块豆腐块大小的文章,标题是《山情集团卧虎藏龙,最后一球贯穿全场》,正是江城市地产协会春季篮球友谊赛决赛报道,写着山情篮球队11号如何如何牛逼,三分、半场、全场进球,连吹带捧,惊为神人。
11号球员,正是倪洱。
教授说,“关部长,我们能不能见一见这个人?”
关晓晴心里叹口气,说道,“不好意思,你们来晚了,他已经辞职不干了?”
教授急忙问道,“为什么辞职,去哪了?”
关晓晴黯然说道,“他出了点事,腿断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青年男子霍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会腿断了?出车祸吗?”
关晓晴回答,“唉,不是,是被人打断的。”
教授和青年男子面面相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青年男子说道,“被人打断的?那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说完,青年男子已经转身出门了。
教授说声“打扰了”,也起身告辞了。
这两个人走后,关晓晴咂摸着满不是滋味,总觉得刚刚那张照片上的眼神就是倪洱的,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倪洱老家查无此人,想起上次去江城大学倪洱从没说起去看看他的大学老师,在校园里也没碰到一个认识的老师,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关晓晴在第二天上午驱车去了江城大学。
校园里的青石路依旧,樱花已全部凋零了,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关晓晴觉得有点凄凉。
已是七月过半,学生大部分已放假,各个院系的老师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
根据倪洱档案所填,关晓晴来到了中文系,找到了倪洱那一届的班主任。
班主任听说是山情集团的人事部长,好生热情,以为关晓晴过来招聘毕业生呢。
关晓晴问道,“吴教授,我是来打听个人的,你记不记得上一届有个叫倪洱的?”
吴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倪洱?这个名字好熟,应该有吧!”
关晓晴随身带着倪洱的工作证,指着上面的证件照问道,“是这个人吗?”
吴教授接过照片,认真看了看,眼神有点迷茫,又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说了句,“好像是吧。”
好像?关晓晴想说就一年的时间,不至于这都不记得吧。
正巧那一届的辅导员进来了,热心地问关晓晴什么事,听说是核实一个人的信息,自告奋勇地说道,“查信息找我啊,我来找电子档案。”
辅导员调出历届生的花名册,倪洱的名字赫然在目,再找出电脑里的电子档案,鼠标一点击,却出现一行字:
此文档已损坏,无法打开。
辅导员不好意思地一摊手,这电脑太老了,这些文件莫名其妙地打不开了。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关晓晴想确认一下倪洱是不是真的在江大念过书,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再来到艺术学院,学生都放假了,郝晓晓自然不知所踪,关晓晴只得怏怏返回山情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