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战无双?”
倪洱并没有走远,从巷子里窜出来后,他靠着不远处马路边一颗法国梧桐树坐了下来。
他的膝盖隐隐作痛,鲜血已经顺着他的小腿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到地面上。
那从膝盖射出的暗器,正是倪洱全力逼出的手术时固定接骨钢板的钢钉,一共四颗,两颗射向了聂无双,两位两颗反向射出了巷子。
虽然四颗钢钉被逼出来了,但那块接骨钢板是无论如何逼不出来的,一下子去了钢钉,钢板还是磨痛了倪洱的膝盖骨,血也流了出来。
坐在梧桐树下,凭着过人的耳力,倪洱听到巷子里文泰来和聂无双的对话,他竭力地回忆过往的人生里,有没有跟这个聂无双有过交集,因为交手之后,倪洱基本能肯定这个聂无双跟他师出同门。
文泰来为什么说她应该叫战无双?
有部动作电影叫《战无双》,主角叫聂依依,是一个成长于武术世家的功夫少女,也是一头短发,特别能打,造型跟聂无双非常相似。
巷子里的文泰来说完那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本来跑车灯被倪洱打爆一只,他有些心生怒火,但看到倪洱负伤而逃,还是由衷地高兴。
聂无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手抚着颈部,若有所失,眼睛不自觉地落到地面上四下里寻找。
文泰来见状问道,“聂秘书,你在找什么呢?”
“没,没找什么”,聂无双掩饰道,“我就看一下他流了多少血”。
“就这几滴”,文泰来刚刚看了一遍脚下的地面,只有几滴鲜血,在车灯的照射下,却格外醒目。
文泰来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把他打出血的?”
这两个人动作太快,而且聂无双背对着文泰来的视线,挡住了倪洱的部分动作,文泰来根本就没看到倪洱是怎么受伤的。
其实不单单是文泰来,连聂无双也不知道倪洱怎么就受伤流血了,明明是他占了上风,而且很有可能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掠去了她的贴身之物。
“好,这次实战考核,一百分!”,看聂无双没有作答,文泰来也不追问,心满意足地说道。
说完,文泰来回身向巷子深处的跑车走去,准备拔寨回营了。
聂无双不甘地再扫了一眼地面,还是看不到她想要找的贴身之物,悻悻地跟在文泰来后面,上了红色的宝马跑车。
虽然只有一只前大灯亮,文泰来发动车子,威势不减,一阵轰鸣声起,跑车出了小巷开入大路,绝尘而去。
看着宝马跑车的红色尾灯从视野里消失,倪洱这才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那个物件塞到裤兜里,撕下一片裤脚,绑住右膝,血慢慢止住了。
倪洱缓缓站起身来,扶住右膝,疼痛感已经减弱一些。
右腿还是有点一瘸一拐,倪洱慢慢走回了憩园宿舍。
洗个澡,换了一下绑膝盖的绷带,倪洱坐在床头,掏出裤兜里的那件聂无双的贴身之物,倪洱陷入沉思。
那是一个金属材料的吊牌,一面刻着两个字母“ai”,另一面刻着一串数字“080623”,像是谁的生日,吊牌上串着一根红绳,明显是聂无双挂在脖子上的。
其实,在聂无双被倪洱一腿震开,一个鹞子翻身的时候,倪洱一眼瞥见她脖子上戴着的这块吊牌。
因为太过眼熟,倪洱便决定把这块吊牌抢到手,依聂无双的身手来看,虽然自己占着上风,但在短时间内抢夺她脖子上的吊牌却非易事。
即便聂无双落得下风,但以她娴熟的大小擒拿手来防守,一时半会倪洱也拿不住她。
直到文泰来打开车灯,倪洱心道不妙,恐有伏击。
为了及早脱身,倪洱才兵行险着,用内力把膝盖里的钢钉逼出来,以暗器打了个聂无双措手不及,他好趁机抢夺吊牌。
更巧的是,射向聂无双颈部的那颗钢钉,恰恰穿断了吊牌的红绳,在聂无双毫无察觉的情况,吊牌落到地面上,再被倪洱一个“就地打滚”时用手捞走。
另一颗钢钉正好打中文泰来的跑车车灯,这也是倪洱预先没想到的,钢钉力道之大,把跑车里的文泰来吓了一跳。
在台灯的灯光下,吊牌上的“ai”字母闪闪发亮。
倪洱低下头来,他自己脖子上赫然挂着同样一块吊牌,不同的是用金属细链串着。
倪洱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吊牌,把两块吊牌放在一起,完全一样的材质,正面都是一模一样的“ai”字母。
把两块标牌翻过来,聂无双的那块上面刻着“080623”,而倪洱的那块上面刻着“990811”。
照这上面的数字看,如果是年份的话,肯定不是聂无双和倪洱的生日,那会是什么意思呢?
倪洱担心的是,为什么跟他师出同门的一个女孩,会被安排到文泰来身边做保镖,是不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另有所图?
而此时的聂无双,满是懊恼。
聂无双坐着文泰来的跑车回到住地,等文泰来离开后,她又打了车回到了刚刚打斗的巷子口。
她抱着侥幸之心,开始从巷子口往里搜寻,结果自己的吊牌没找到,只是在地上发现了三颗钢钉。
聂无双把三颗钢钉放在手心仔细端详,惊异不已,“这就是倪洱所用的暗器吗,这明明是医院接骨手术的钢钉”。
这真是聂无双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
搜寻未果,聂无双有些丧气地返回住地,心里忐忑不安,这吊牌丢了,该如何跟公司交代?总不能说是被别人抢走的。
另外,一个更大的疑问困扰着她,这个倪洱好像比自己更熟悉大小擒拿手,跟他比试,就好像跟一个学龄超过自己的师兄比武一样,可她从没听说公司有另外的人派驻江城,而且这个倪洱,她以前从没见过。
“他抢走自己的吊牌,又是为什么”,躺在住地的床上,聂无双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