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情大厦九楼,办公室里的王远光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脸上表情尽是慌乱。
最后,他拨了关山情的电话,又掐掉,做了一个深呼吸,出了办公室,坐电梯来到十六楼关山情办公室。
看着站在面前脸色发白的王远光,关山情有种不祥的预感,皱着眉头问道,“远光,怎么了?”
“董事长”,王远光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董彦刚,董彦刚,跑了。。。”
“跑了?”,关山情眉头皱得更深了,“跑哪去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找,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他家里也去了,他老婆说董彦刚五天前离家后再也没回来,昨天下午他的电话还打得通,今天已经彻底打不通了,手机号码已经销号了。。。”,王远光断断续续说道。
“啪!”,关山情一掌把办公室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一声脆响,玻璃茶杯摔得粉碎,把王远光吓一大跳。
“我不是叫你早点找他来我办公室吗?股权协议准备好了没有?”,关山情喝道。
“我一直在催,董彦刚一直拖,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王远光的话音里已经有了颤音。
十六楼的秘书听到董事长办公室有响声,跑到门口,正好看到关山情在发火,吓得也不敢进去。
“你!马上去经侦科报案,带上所有的材料,尽快立案,要公安局发通缉令,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盛怒之下,关山情已经不想给董彦刚留任何余地了,当着王远光的面,操起电话打给江城市公安局经侦科科长,把董彦刚挪用公司资产,中饱私囊,涉案金额巨大的事讲了一遍,并说王远光马上带着证据到局里,让科长安排人接待落实。
经侦科科长在电话里很爽快地答应了关山情的要求,让王远光尽快过去,他亲自在局里等着。
放下电话,关山情命令道,“王远光,你放下手头一切工作,现在就去公安局,全力跟进这个案子”。
“好好好”,王远光忙不迭答应道,急急忙忙离开了关山情办公室,回到九楼自己办公室拿了材料就下楼开车,直奔公安局而去。
十六楼里的关山情余怒未消,一个人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陷入沉思。
突然,桌上的手机呜呜呜地震动起来。
关山情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胡市长的。
他平复一下心情,点开接听键,“胡市长,你好!”
“老关,你们山情怎么回事啊”,胡清山劈头盖脸问道,“新区政务中心才竣工多久,今天省里领导在顶楼开会,房顶竟然漏水!你说,你是怎么做工程的?”
事发突然,毫不知情的关山情呆如木鸡,只得唯唯诺诺地说道,“胡市长,真对不住,我马上过去看,有什么问题我马上整改!”
“书记在会上当场就发火了”,胡市长继续说道,“本来年底前支付的工程款现在手续全停了,老关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胡市长直接把电话挂了。
关山情想多说几句都来不及,想到将近四千万的工程款就这样被政府冻结了,他顿时心急如焚,年关将至,都在四处想办法搞资金回笼,结果。。。
再和董彦刚的事的凑在一起,关山情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把扶住办公桌,慢慢坐到沙发,休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关晓山正和倪洱在工地上看样板房重新装修,这次返工,加上前期采购的石材的更换,把“水意乐府”的建造成本又推高了。
几天前,看着采购部报过来的账目,贺敏深感忧虑,为了建设成本的事,给关晓山打了好几个电话。
虽然有贺敏善意的提醒,但此时的倪洱和关晓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一定要把“水意乐府”的品质做上去。
倪洱有一个更大胆的设想,要将质检科从建筑分公司脱离出来,划归总裁办来管,否则,赵义安一边建设,一边质检,一手遮天。
“恐怕很难”,关晓山摇摇头,“赵义安不会轻易让步,我们手里只有‘水意乐府’一个项目,而质检科负责的是集团所有的项目,如果质检科调出来,那就相当于卡住了他的喉咙,你说他会答应吗?”
“确实很难”,对于这点,倪洱深表同意。
就在两个人对话的同时,关晓山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他父亲的。
“爸”,关晓山接通了电话。
“晓山”,电话里关山情的声音离奇地虚弱,往日的威严全然感觉不到,“胡市长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新区政务中心房顶漏水,你赶紧过去。。。”
“爸”,关晓山担心地问道,“您没事吧?”
“我没事”,关山情轻缓地说道,“你赶紧去看看”。
“好”,关晓山不敢掉以轻心,挂了电话马上和倪洱开车去了新区政务中心。
政务中心负责人认识关晓山,苦着脸说道,“关总裁你亲自来了啊,你们可把我害惨了。。。”
倪洱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们政务中心是刚刚落成的,你们在半年前才竣工验收的,今天省领导来这里参加一个会议,结果不偏不倚,房顶漏水,全部淋到了省领导的头上,真是倒了血霉了,那个领导还是谢顶的。。。”,说着说着,政务中心负责人都要哭了,“省领导当场就离席走了,市委书记脸都丢光了,把市长骂了一顿跟着走了,市长又把我骂了一顿,叫我等候处理,你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走”,关晓山也无言以对,“先上楼顶看看”。
三个人走楼梯来到政务中心大楼楼顶,楼顶楼面是水泥地,地面很平整,倪洱仔细查看了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上午下雨了吗?”,倪洱问道,“我们在工地上没看到下雨啊!”
“就是没有下雨啊,现在都十二月份了,冬天雨很少的,所以我说这事就怪了”,政务中心负责人一脸无奈。
“这就蹊跷了”,倪洱不信邪,从楼顶排水口一个个查起,在靠近会议室的那一侧排水口发现了一条分岔支路,不过孔口很小,平时很难发现。
“周科长”,倪洱问道,“你估计一下,楼下主席台是什么位置”。
政务中心负责人周科长从楼顶边缘用步子进行丈量,横竖走了四遍,最后在一个点站住了,“应该就是在这片”。
倪洱用眼睛瞄了瞄这个点跟刚刚发现的排水孔的直线距离,蹲下身来,用手掌拍地,一边拍一边听声音,过了一会,说,“可以了,周科长你让开一点”。
周科长连忙让开,倪洱在他站的那个点偏右一点,一拳擂下去。。。
这一拳,把关晓山和周科长都吓一跳,倪洱的血肉之躯,就这样生生地砸向水泥板。
结果,这一拳把水泥楼面砸凹下去,倪洱又是一拳,水泥表面被砸碎了,扣开表面的水泥块,一道水泥槽露了出来。
关晓山和周科长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