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九渊沉默不语了，汪淼儿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她抿着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九渊的表情。
不过林九渊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在思索。他低着头想着什么，汪淼儿也不敢去打扰他，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林九渊一生气，太可怕了。
“你的意思是，在我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林九渊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词，但是不甚清晰。想了许久，他才把那个词语记起来：“就好像是……人格分裂一样？”
“人格分裂？”汪淼儿却是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不解道。
“呃，意思就是，你的脑袋里装着两个人一样。”林九渊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汪淼儿了然，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嗯……的确有点像呢。”
林九渊苦着脸。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是不是说明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你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林九渊突然想起来，问道。
“啊？我，我怎么知道啊。”汪淼儿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记不记得，在你被黑衣人袭击了以后，你是怎么脱离危险的？”林九渊问道。
汪淼儿一愣。其实她之前就有过这个疑惑，但是自己却不是很愿意去想……仿佛这会触碰到什么禁忌。
不过既然现在林九渊问起了，她也就不去逃避了。于是汪淼儿点了点头，承认了。
“所以说，我跟你是一样的。”林九渊盘腿坐在了地上。他和汪淼儿之间似乎有很多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比如那种奇怪的状态，甚至连遭遇都差不多……林九渊有凌佳琪，汪淼儿有辛嘉石。凌佳琪想要搞死汪淼儿，而辛嘉石想要搞死自己……
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明白。林九渊茫然地抬头看了看汪淼儿，汪淼儿眨了眨眼睛，和林九渊对视。
少女的眸子很清澈，甚至映出了林九渊的身影。看着这样的眸子，林九渊突然觉得自己想这么多完全没什么必要……
因为这样的汪淼儿，是决然不会害他的。因为这样的汪淼儿，是自己喜欢的。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意思，不想了。”林九渊长叹口气，从角落里摸出了两瓶水，“喝不喝？”
“喝。”汪淼儿伸手。
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林九渊沉默了一会儿：“今天一起看月亮吗？”
汪淼儿唔了一声，转过头去，没有立刻回答。林九渊说要一起看月亮，这就意味着晚上林九渊要坐在她的身边。以前或许还不会这么觉得，但是发生了最近的这些事以后，汪淼儿突然害羞了起来。
但是她又不想拒绝。沉默了许久，在林九渊以为汪淼儿算是沉默地抗拒的时候，汪淼儿答应道：“好啊。”
林九渊很开心地起身，关了灯，然后摸到了床上，轻轻在汪淼儿身边坐下。但是他发现今天晚上好像不是很适合看月亮，月亮被一片乌云挡住了一半。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九渊和汪淼儿之间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林九渊的身子稍微动了动，想要靠近一些，却又不敢。
汪淼儿假装没有看到，但是小手却紧张地握了起来。
“那个。”林九渊突然开口道，“你那个大师兄，跟你……有婚约，你知道吗？”
汪淼儿一愣。她突然记起来，林九渊以前问过她关于婚约的问题……原来他那时候指的是大师兄吗？
“你怎么知道我跟大师兄之间有婚约？我自己都不知道。”汪淼儿奇怪道。
“你大师兄跟我说的啊。他说你跟她之间已经订婚了。”林九渊闷闷地说道。
汪淼儿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问：“那你……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啊？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你才是女主角啊。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林九渊嘟囔道。
想了想，汪淼儿轻轻笑起来：“那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时候，我是怎么回答的嘛？”
林九渊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你好像说的是，你不会嫁给一个不记得的人的。”
“是啊。”汪淼儿点头。
“那你那个大师兄……好像还不能算是不认识的人吧？你认识他，怎么办？”林九渊继续问道。他其实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心情有点沉重。可是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就没有停下的道理，不如问到底。
“那又怎么样啊。我一点都不喜欢大师兄。”汪淼儿撅起了嘴。想了想觉得这样说可能不太好，汪淼儿又补充道：“我觉得大师兄对我很关照，我看他只是像看一个哥哥一样而已。但是要说嫁给他的话，我……”
林九渊没有回答，抬头看向了汪淼儿。
窗外的光淡淡地照进来，映亮了少女的脸。或许是因为害羞的缘故，少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粉红色，看上去妩媚动人。
“我还没有这个想法呢。”汪淼儿轻声将话说完。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这么安静的环境下林九渊都差点没有听清楚。
不过那只是差点而已，林九渊还是听到了汪淼儿说什么。林九渊突然很想仰天长笑，然后在辛嘉石面前很是嘚瑟地再大笑三声，然后问他，听到没看到没，你的小师妹一点都不想嫁给你啊。
这好像太过于小人得志了，但是林九渊现在的心情的确是有这么激动的。
“那……”林九渊刚刚吐出一个字，心里一惊，赶紧将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嗯？”但是汪淼儿听到了，转过头看向林九渊。
“那……你觉得你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句子已经开头了，林九渊也不好不说，于是他“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还没想好呢。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啦。”汪淼儿抓起枕头，抱在了怀里。
“也是。时间还有很多吧。”林九渊轻轻笑了笑。
这个回答，算是……意料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