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在桌前坐着，两个人磨蹭到了傍晚。

“你们想清楚了，真的要回去吗？”结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子里。

时间似乎都暂停了。外面隐约的人声都消失了，空间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好像这个世界，在瞬间老去，面临死亡。

“嗯，送我们回去吧。”林九渊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我们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赶紧的。”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结晶似乎不甘心。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吗？”汪淼儿反问。

“唉，好吧好吧。”结晶嘟囔着，“送你们回去就是了。”

世界开始崩碎。空中出现了漆黑的裂痕，空间的波动让林九渊感觉分外熟悉。

这是“虚”的感觉。“虚”的力量是撕裂空间，既然能让林九渊感觉熟悉……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空间就是被撕裂开的。

撕裂空间么？林九渊心里突然掠过了什么，却没来得及抓住。

世界崩塌了，崩塌得悄无声息，崩塌得毫无预兆。

……

林九渊和汪淼儿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仍旧在那个溶洞里，而且都躺在地上。

“唔……”汪淼儿捂着头坐起身来。她感觉好像自己睡了一觉，还做了个梦，可是这一觉睡得好像很累的样子。

“他们醒了！”穆夜的声音突然传来。

“醒了醒了。”莫罡风也激动起来。

林无蚩嘁了一声，似乎对两人的反应很是不耻。倒不是说他希望林九渊再也醒不过来了，只是单纯地看两人的行为不爽而已。

林九渊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出了阵法，看了众人一眼：“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回陛下，您……您突然晕过去以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了。”穆夜有些紧张道。虽然之前欣喜，但是现在林九渊的样子似乎颇为沉重，穆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谨慎小心。

虽然最近林九渊变了很多，但是林九渊以前的暴虐，还是让穆夜很是忌惮。万一哪天林九渊一时兴起了，可能就把他宰了也说不定。

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么。”林九渊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汪淼儿的真气还没有完全回去，身体有些虚弱。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莫罡风及时扶住了汪淼儿：“少掌门，您没事吧？”

“我没事。”汪淼儿摇了摇头，轻轻挥开了莫罡风的手。

莫罡风识趣地收回了手，眼里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汪淼儿的行动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别人碰她。

是因为不想展露出自己虚弱的样子吗。莫罡风想。

“好了，那我们回去吧。”林九渊说着，直接走出了溶洞。

回营地的路上，一路顺利，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到了营地以后，林九渊和汪淼儿各自回了营帐，莫罡风和穆夜也难得地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

夜，汪淼儿睁开了眼睛。

这一趟旅途，看似好像谁都没有得到什么，却是只有汪淼儿知道，这一趟收获绝对不菲。

到了汪淼儿这般境界，勤奋修炼早就已经没了意义。修炼之途重在心境，虽然条条大道皆可飞升，却得有一份相应的心境在里头。

这一趟幻境之行，让汪淼儿的心境产生了变化，在不知不觉之中，居然突破了瓶颈，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个阶段有多强汪淼儿不知道，或许仍旧打不过林九渊，但是至少和林九渊的差距拉小了。

同时，这对目前的这场战争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筹码。如果用得好的话，甚至可以改变战局。

汪淼儿嘴角带着一丝难以抹去的笑容，站起身来。她体内的真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知道这新的境界到底如何。但是别的不管，汪淼儿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一切的问题都被解决了，思想莫名地通畅。

就好像她突破了自己，不仅实力得到了提升，似乎智商也上去了一些。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其实心底里，居然是喜欢我的吗。

汪淼儿不禁想起了林九渊。虽然林九渊一直都没有承认过，但是汪淼儿知道，那个人类林九渊心里肯定有汪淼儿，那么那个魔王林九渊的心里，就肯定也有汪淼儿。

不知为何，汪淼儿的心情突然就愉悦起来，甚至没有道理。

……

林九渊盘膝坐在铺上，手里银光闪动。

“虚”的光芒已经很微弱了，能量所剩无几。林九渊估计了一下，这“虚”里面的能量，把魔族大军送回去都不够。

遮就十分有必要，将另一块“虚”也抢回来了。除此之外，虽然还有别的办法，林九渊却不是很想去尝试。

比如再制造一块“虚”。但是这个想法太难实现，如果要做的话，必然要去找血红结晶，付出的代价将是难以估量的。

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

林九渊陷入了沉思。之前空间被撕裂开来的感觉……和“虚”的感觉是那么相像。二者之间必然有着某种相似点。

难道说，那银色结晶，和“虚”之间，也有何关系不成？

林九渊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他毫不犹豫地起身，直接往帐外走去。

除了营帐，林九渊飞身而起直奔灵山之巅而去。他要去找那银色结晶，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恐怖，他需要亲自去确认一番。

……

九天剑微微闪烁一下，汪淼儿睁开了眼睛，走出了营帐。

她看到灵山之巅的银光一闪而逝。一开始汪淼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银光又是一闪，虽然很快消失，却还是被汪淼儿看到了。

它又来了？汪淼儿一愣，又是一惊。她不知道银光为何会出现，但是她知道，银光出现了，说明结晶应该就在那里出现了。

穆夜和莫罡风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动。汪淼儿正准备赶去，突然看到两人，又停了下来。

不等莫罡风说话，汪淼儿道：“我去就行了。”

“这……”莫罡风还有些犹豫，他知道汪淼儿的真气还没恢复。

“没关系，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汪淼儿说完，飞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