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汪淼儿咳嗽一声，收回了九天剑，“莫罡风！”

“属下在！”莫罡风立刻上前半步。

“接下来，军队由你和穆夜接管。”汪淼儿回头，神情严肃。

“是！”莫罡风完全没有推辞，一口应下。他也知道，汪淼儿对于统兵的一些知识完全来自于书上，但是没有实践是不行的。而莫罡风，虽然不说有多厉害，却也至少带领着修真者们抵御过之前林无蚩的几次进攻，已经有了可以算是丰富的经验。

就好像汪淼儿是皇帝，莫罡风是将军。

并没有后续的攻击。汪淼儿尽可能地放缓自己的呼吸，紧紧盯着前方，以防随时又有新的进攻。尽管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但是他们却是可以把炮火倾泻到这里。

“少掌门，我们要不要……”莫罡风犹豫一下，提议道，“要不要，主动上去？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反正都是要一战的。”

“你做决定吧。我听你的。”汪淼儿却是这么回答。

莫罡风一愣，咬着牙思索一番：“还是算了吧，稳妥为上。”

“嗯。”汪淼儿点了点头。

汪淼儿落去地上，尔后盘膝坐下。她轻轻哼着歌，看着满天人影，蓦地心境平和。

之前她还很紧张的。因为这一战或许就决定了两族的未来。如果输了，一切不必多说；如果赢了，一切还有希望。

现在紧张也没什么用了。敌人已经追到了面前，逃不掉的。

只是这时候……汪淼儿就突然想起林九渊来。她最近经常会想起林九渊。汪淼儿对林九渊的感情很复杂。一来，林九渊是杀死了汪淼儿师傅的人，而且当初修真界陷入战火也是因为林九渊，所以汪淼儿对林九渊恨之入骨。可是后来人界的经历又让汪淼儿对林九渊很有好感，而且自人界回来了以后似乎林九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现在林九渊不在，他们少了一个强大的战斗力，所以才会不安。汪淼儿这么告诉自己。

远处传来了轰鸣声。汪淼儿抬头看去，发现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不是天上，而是地上。

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这些人影看上去有几万之巨，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身上着统一的盔甲，怀里抱制式的武器。就像是无意识却整齐划一的军队一样。

就真的像是……机械一样。汪淼儿突然这么觉得。

与此同时，天上的战舰也缓缓靠近，投下了大片大片的阴影。

“阵仗还真是浩大啊。”在空中最前方的莫罡风嘟囔道。

“毕竟是决战啊。”穆夜站在莫罡风的身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但是在穆夜重新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的眼神一变，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

此刻的穆夜严肃认真，盯着面前的敌人，一言不发，却将所有的话都展现在了自己的动作上。

莫罡风看穆夜难得地认真了起来，嘴角往上挑了挑。他突然觉得真是世事无常，在几年之前他和穆夜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是万万没想到过了几年之后他们居然会肩并肩站在战场上面对共同的敌人。

战舰和军队在距离汪淼儿他们还有约莫五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方皆是不动，似乎在比拼谁的耐性更好一些。莫罡风等了半小时，看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想了想之后转身下令：“下去，稍事休息，随时做好准备。”

一直紧绷着也不好，而且虽然空中视野广阔，但对他们来多多少少都是一个消耗。此刻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因此莫罡风力求手下的这些人保持最好的状态。

“你怎么不下去？”穆夜瞟了莫罡风一眼。

“我无所谓，我可以在这里看着。”莫罡风淡淡地回答，“你呢？”

“我么？”穆夜咧嘴笑了笑，不语。

汪淼儿一直盘膝坐在地上，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抛之脑后。在不知不觉之间，汪淼儿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低，似乎和整个世界逐渐融为一体。

“你们的少掌门，很厉害。”穆夜惊觉这一点，突然道。

“嗯？”因为穆夜提起，莫罡风才想起来汪淼儿。此刻感知了一下汪淼儿若有若无的气息，莫罡风苦笑了一声，意义不明。

“果然要在乱世之中才会出现绝世的天才。”莫罡风良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声。

“那说起来，这乱世可是我家陛下一手造成的。”穆夜道。

“你家陛下……还有你家陛下的弟弟呢。两个可都是了不得的人啊。”莫罡风看向远处科技界的士兵。他不知道魔法界的那些法师在哪里，但是想必都被科技界的家伙保护起来了。

“那你家少掌门是唯一一个阻挡了我家陛下的人呢。”穆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这是在互相吹嘘么？”

“不，不算吧。”莫罡风也笑起来，“因为，都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啊。”

“你说我们算不算幸运，赶上了这么一场刺激的乱世？”穆夜突然问。

“我倒是觉得我真倒霉，生在了这么一场乱世里。我更喜欢盛世。”莫罡风拧起眉头。

“真巧，我也是。”穆夜的回答让莫罡风有些诧异，“如果可以的话，这场战斗结束了，我会向陛下谏言一下，让陛下收手。”

“你觉得可能吗？”莫罡风不为所动。

“可能啊。因为我觉得，陛下可能也正有此意呢。”穆夜的笑容让莫罡风有些看不明白。

“嗯？”莫罡风正想细问，远处蓦地传来一声嗡鸣。

强光开始闪耀，科技界的战舰缓缓行动了起来。与此同时，空中蓦地出现了流光，流光在空中闪烁，似乎在勾勒着什么。

很快，流光勾勒出了一个魔法阵的雏形。莫罡风大吼一声：“全体准备！”

与此同时，他低头看了一眼。汪淼儿还是盘膝坐在地上，似乎对一切都无所察觉的样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汪淼儿，莫罡风却是突然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