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女孩儿有所关注的呢？

这个穆夜早就已经忘了。他只记得，有一次凌佳琪从林九渊的宫殿里出来，很是开心的样子，走路一蹦一跳的，似乎轻盈得快要飞起来。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在路过穆夜的时候，转头朝他轻笑一下。

就是那份笑容，让穆夜怔神了半晌。他回过神来想要回凌佳琪一笑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女孩已经走远了。

那是穆夜第一次见到凌佳琪。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名字，但是穆夜记住了她的样子。虽然那时候穆夜的地位还没有现在那么高，却也算不得低。他想，既然这个女孩儿有资格来宫殿，那么应该就会来第二次吧。

可是穆夜再次见到凌佳琪的时候，并不是在宫殿里，而是在军阵里。那是林九渊例行的巡视，穆夜有幸跟着林九渊一起。他在军阵里看到了凌佳琪。那个女孩在军阵中并不起眼，穿着制式的铠甲，身材瘦小，但是她的腰板挺得笔直，气质上却是和周围的士兵都不一样，看上去要比他们高大许多。

穆夜觉着有趣，多看了那女孩几眼。回去的时候，穆夜似是随口地问了一下那个军阵的将领，那个将领告诉穆夜，这个女孩叫凌佳琪。

凌佳琪。穆夜记住了这个名字。

直到那时候，穆夜也只是觉得凌佳琪是个有趣的女孩而已。

有一次穆夜拿到了一些赏赐。其实也不过是一些肉而已。但是这些肉在魔族里也算是不错的食物。穆夜想着应该找个人和自己分享一下，独自一人饮酒吃肉颇是无趣。

但是同伴都在值班，此刻并没有人可以和穆夜分享。穆夜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叫凌佳琪的女孩。他一时兴起，拿着那些肉，去买了点酒，偷偷摸进了军营里。

费了好些功夫，穆夜才找到了凌佳琪。凌佳琪所在的军营都是女性，穆夜小心翼翼地摸到门口，叫了凌佳琪的名字。

凌佳琪疑惑地走出来。她显然是不记得穆夜这号人的。穆夜看着凌佳琪，也不知自己该怎么跟凌佳琪解释，便只是讪笑一声：“吃肉吗？我还带了些酒。”

“为什么？”凌佳琪歪了歪脑袋，问道。

“没有为什么啊。找个人陪我吃肉，喝酒。”穆夜回答得理所当然。

“无功不受禄，你为什么要请我吃肉，喝酒？”凌佳琪不解，“你有什么企图不成？”

想到这里，凌佳琪悄悄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穆夜。

穆夜苦笑了一声：“真的，我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这时候凌佳琪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轻呼一声：“长官，属下冒昧。长官有什么请求，敬请吩咐。”

穆夜一怔，突然意识到了凌佳琪为何会有这么大态度的变化。他的胸口别着他的军衔，虽然也不是多高的军衔，却也比凌佳琪的高出许多。魔族军队等级制度森严，按穆夜的等级，即使现在想要拉着凌佳琪做些不轨之事，也没人可以管。

但是从头至尾，穆夜都没有想过要拿自己的等级去压她。于是穆夜便摇了摇头：“没什么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必要强迫自己。”

“您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凌佳琪抬起头来。

穆夜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了凌佳琪的表情。女孩儿的眼里带着微微笑意，她的头轻斜，嘴角挑起，身后温暖的火光映得她妩媚动人。

“那就去吃点肉，喝点酒吧。”穆夜也笑起来，往旁边的一座小山上走。

走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穆夜找来一些柴火，烧了个火堆，尔后将食物和酒拿出来。凌佳琪默默地看着，想要帮忙，却被穆夜制止了。

“长官为什么会……找到我呢？”凌佳琪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叫穆夜。”穆夜认真道，“我知道你叫凌佳琪。我问过你们长官了。”

“唔。”凌佳琪看着穆夜，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在等穆夜解释。

“找到你很容易啊。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找你吧？”穆夜笑着在凌佳琪对面坐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找个人吃肉喝酒，却找不着了，就想起了你这号人。”

“那长官是怎么认识我的？”凌佳琪又问。

“唔……”穆夜思索一番，“好像……就是有一次你从陛下的宫殿里出来，朝我笑了一下吧。”

“啊——”凌佳琪轻呼一声，似乎想起来了，“那天我心情挺好，好像是见着人都会笑一下的。原来我还对长官笑了吗？”

“你笑起来很漂亮。”穆夜笑起来，将一瓶酒递给凌佳琪。

凌佳琪将酒接过。对她来说酒是很珍贵的东西，一般来说是喝不到的。她看了一眼穆夜，穆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将酒打开。

“长官，这个……不会收我钱吧？”凌佳琪觉得不稳妥，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着凌佳琪那谨慎的样子，穆夜忍不住笑出声来：“不会。这是我请你的。”

“那谢谢长官了。”凌佳琪松了口气。

“不要叫我长官了，叫我穆夜吧。今天以后，我们也算是朋友了。”穆夜举起酒瓶，“别客气。”

“嗯！”凌佳琪也拿起酒瓶，和穆夜相碰。

那夜两人都很是尽兴，但是穆夜并没有对凌佳琪做什么。吃完肉喝完酒，穆夜将凌佳琪送回了营帐，然后就离开了。

那是他和凌佳琪的……初次接触吧。

……

穆夜的左手燃起了烈焰。灰气虽然裹住了他的肉体，但是极高的温度还是在瞬间将穆夜的左臂烤熟。

落的法术太过强大。穆夜怒吼一声，狠狠一刀砍在奥古斯都的铠甲上。

“咔”一声脆响，奥古斯都诧异地发现，自己的铠甲上居然崩开了一个小口子，上面还残留有浅浅的紫芒。

穆夜倒退几步，他大笑着，笑声里带着几丝癫狂和狞戾。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穆夜的眼角，沁出几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