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蚩一怔，细细思索，发现历代魔王的确都只有一个魔妃。有时候甚至没有魔妃，因为他们的魔妃在他们成为魔王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但是无一例外地，这些魔王都没有在成为魔王之后再立一个魔妃。

“几乎所有人……除了魔王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魔王应该不止一个妃子。甚至有时候连魔妃都这么想。”林九渊笑起来，低头看着摆放在祭坛上的物品，“这对魔王来说也是好事，怎么也算不到是坏事。但是所有的魔王都没有同意……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林无蚩努力地想找个理由，却发现他找不到理由。如果是他当魔王的话，他肯定也会选择建立一个后宫……

作为一个男人，有很多的女人，不应该是一件爽到的事情吗？

“我知道你会怎么选，所以，其实这也是你当不上魔王的原因。”林九渊笑起来，语气里有些开玩笑的意思，却又像是在认真说的，“其实即使是我……也没有资格当这个魔王。如果不是那个结晶的帮助，当上魔王的，绝对不是我。”

“那你觉得应该是谁？”林无蚩下意识地问。

“我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林九渊低垂着眼，“我以前一直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其实是成为魔王的累赘。一个魔王就应该铁血、无情，这样才能做得长久，这样的魔王才能创下千古的帝业。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没有感情的魔王，都不配当一个魔王。”

“不配……当一个魔王？”林无蚩咀嚼这番话。林九渊的意思甚至好像是在说，他自己都没有资格当魔王。

“你知道紫极是怎么来的吗？”林九渊问，他没有指望林无蚩能回答出来，所以接着道，“是他们自己内心深处最本能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只有一些特殊的刺激才会被激发出来。比如之前的穆夜……他对凌佳琪有特殊的感情，但是凌佳琪死了，穆夜在死前的最后一搏里，本就心存死志。他怀着终于可以去找凌佳琪的想法在战斗，不知不觉之中，激发出了他自己内心深处最强大的力量……就是那缕紫气。那就是紫极。”

“那你的紫极……”林无蚩看着林九渊手上的“魔”。

“那不是我的紫极，是‘魔’的紫极，是我们先祖的紫极。”林九渊将“魔”放下，“我虽然知道如何运用紫极的力量，却只是用我们先祖传承下来的方法。我只是学到了形，却没有理解它的意。和真正的紫极差远了。”

林无蚩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你应该很好奇紫极的考验是什么吧。”林九渊笑起来，盘膝在地上坐下，“来，带你领略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紫极’。”

林无蚩一惊，也学着林九渊的样子赶紧在地上盘膝坐下。祭坛上亮起了淡淡的紫光，比之紫极颜色要淡很多，但是巨大的能量流转在祭坛之间……

流转在那些，之前林无蚩拿出来的遗物上面。

林无蚩感觉到了那惊人的能量，不禁开始怀疑之前是不是看错了这些东西。难不成这些东西其实都蕴含了巨大的能量，但是因为他的水平太低，没有看出来？

“这些只是媒介而已，你没有看错，它们只是普通的东西。”林九渊笑道，“但是它们承载着是……却远远不止这点能量而已。”

林无蚩来不及回话，就被铺天盖地的紫色淹没。

……

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溪水里打闹。那时候魔界的环境还没这么糟糕，水尚清，树尚绿。

小女孩突然脚步一错，滑倒在溪水里，溅起了大片的水花。或许是因为摔疼了的缘故，小女孩瘪着嘴，尽管已经尽力地在忍耐了，眼角却还是沁出了一滴泪来。

小男孩赶紧停下了泼水，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跑到了小女孩的身边：“你没事吧？”

“没，没事。”小女孩的声音还有些委屈。

小男孩将小女孩扶了起来，发现了罪魁祸首。那是一块鹅卵石，因为常年溪水的冲刷，变得光滑无比。之前小女孩就是一脚踩在了鹅卵石上才滑倒的。

“你看，就是它。”小男孩用力地将鹅卵石掷到地上，似乎这样才解气，“你要不要也摔摔它？”

“不用了。”小女孩将鹅卵石捡起来，“摸上去好舒服哦。”

小男孩不语，突然重重一脚踩在水里，水花高高溅起，泼了小女孩一身。

“啊……”小女孩轻呼一声，笑着一把将小男孩推倒在水里。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之前的那块鹅卵石。

小男孩狼狈地从水里爬起，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

几年的时间过去，小女孩长成了一个少女。因为村子里的一些纷争，少女要离开村子了。

在离开之前，少女找到了也已经长大一些的少年，将一块鹅卵石交给他。

“你以后要来找我呀。”少女很是不舍，她紧紧抿着唇，努力地忍住眼泪，不让它们掉下来。

“嗯，我会的。”少年轻声答应。

这并不是一个随口的承诺。少年之后用了好多年去寻找少女，但是却不知道少女去了哪里。那时候魔界到处都是战乱，小到两家之间的争吵，大到两个部落之间的争斗。少年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突然有一天少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光凭他自己的话，或许再也找不到少女了。所以他必须要依靠别人的力量……

少年到了一个部落。别人统治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地盘和更多的资源，但是少年想要统治，只是为了能让别人去帮自己寻找少女。

用了许久的时间，少年当上了部落的领袖。他还没有忘记当年对少女的诺言，去寻找少女。在不懈的努力下他终于寻到了少女的消息，发现少女已经嫁给了另外的魔族。

思考了许久许久，少年还是想要去见见少女。

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知道，她过的幸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