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陈家,龙行发现陈家真的很幽静,而且到处充满了古老气息,房子也都是低矮的瓦房,屋檐下还有用来接水的大水缸,陈家老宅子到处充斥着江南府独有的老宅韵味,令人舒适,唯独令龙行不太舒服的恐怕只有陈家那些人了。
陈家老宅子也很是绕人,若是不来个十几次,根本记不住路,有萧清浔带路自然没有问题,可让龙行自己再走一趟就难了。
终于,随着萧清浔的带领,俩人来到一座四合院之中,刚踏入四合院中,龙行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陈念南,一如当初。
在烽火台上,陈念南也喜欢一边躺在躺椅上一边晒太阳,当然,陈念南更喜欢的是夕阳,晚风加躺椅,总是那么令人想入睡。
龙行没有出声,一旁的萧清浔上前出声道:“爹。”
躺在躺椅上,陈念南一如既往的懒散,只是抬了抬眼皮,悠然自得道:“闺女回来了?来,给爹捏捏肩,这身骨头在北玄府养散了,不捏捏不行。”
“嗯。”萧清浔答应了一声。
片刻后,陈念南便感觉到肩头之上有着一双手替他捏着肩膀。
“嗯?这力道、这舒爽、这感觉,龙小子你来了?”
说完,陈念南骤然睁开双目,沧桑的面庞上带着笑容看着天空,目入眼帘的果真是那张熟面庞。
龙行苦笑道:“这都被掌柜你猜出来了?”
陈念南嘿嘿一笑道:“龙小子你的手艺可是一绝,能力道拿捏如此准确的人还有如此熟悉手法,也就你了。”
“呃……哈哈。”龙行一笑,还记得在烽火台时,偶尔帮陈念南捏肩,没想到捏出手艺活来了。
陈念南也坐起身来,看看龙行又看了看萧清浔,看着萧清浔疑惑道:“清浔你去神都城找龙小子回来的?”
萧清浔摇了摇头,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诉了陈念南,其中包括路上龙行救了她的事。
在听闻龙行专门从神都来江南府帮他后,陈念南欣慰的拍了拍龙行肩膀道:“龙小子,有心了,不过此事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大哥和二哥这次全力以赴对付我,我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龙行一笑道:“这次回来,其实主要我是想保护掌柜你,陈家家主之位再重要,也不如你重要,家主之位没了,大不了随我去神都好了。”
一旁的萧清浔也出声道:“是啊爹,陈家家主之位没了便罢了,大伯和二伯若是太过分,有龙将军在,必然伤不到你,家主之位不要也罢。”
“可这次我不能退缩,死也不能退缩。”陈念南沉声道,眼中涌现着神芒。
萧清浔蹙了蹙柳眉道:“爹……”
还没等萧清浔说完,陈念南摆了摆手道:“不必劝我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断了,这么多年,我为了你忍了他们这么多年,你如今长大成人,还有自己的商会,我也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掌柜指的是张痕?”龙行皱眉问道,可以令陈念南如此记恨的,恐怕只有那位西玄府大都督张痕了。
陈念南点了点头,惆怅道:“龙小子啊,我知道你想帮掌柜,可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帮我照顾好清浔就好了。”
龙行微微沉默,他知道掌柜这些年根本没有高兴过,每次在烽火台,掌柜总喜欢看夕阳,对夕阳情有独钟,龙行也问过掌柜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夕阳,可掌柜始终不说,现在看来,那是掌柜的一段情,否则不会让掌柜如此不忘。
“掌柜你尽管拿回自己的东西,至于张痕,我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汗毛,既然他欠你这么多,欠多少你拿多少。”
听着龙行的话,陈念南摇了摇头道:“龙小子,我知道你如今很厉害,可张痕毕竟是西玄府大都督,我要拿回的东西在西玄府张家祠堂内,你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对抗整个西玄府。”
“我知道。”龙行点了点头,随后一双深邃瞳孔中涌现一抹寒意:“他毁了你二十年,若是再得寸进尺,我回神都后就把武策风宰了,让他西玄府后继无人!”
陈念南:“……”
萧清浔:“……”
龙行说这番话绝非虚言,之前在神都府雪夜,若非龙行留手,武策风必将血溅三尺,西玄府的希望就此断送,如果张痕真的敢动陈念南,龙行必将让武策风彻底葬送性命。
正当三人谈论之时,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
“陈念南,你不要太过分!文华毕竟是你侄子,你竟然想要废了他,你不配成为陈家家主!”
“来了。”陈念南流露出一抹冷笑道。
听到这道声音后,龙行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陈家老大或者老二,如果不是,也肯定是老大和老二一脉的。
果然,龙行转身看去,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色铁青走进四合院内,身后跟着陈念坤还有好几个人,外面还有一些神色幸灾乐祸之人。
看到这位中年男子走进来后,陈念南语气平淡的说道:“大哥看起来火气不小,要不要小弟给大哥你一碗冰镇酸梅汤下下火?”
“大冬天喝冰镇酸梅汤……”龙行嘴角一抽。
陈家老大陈念东脸色阴沉,冷声道:“陈念南,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派人将我儿子打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你我之间的争夺,和小辈没关系,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
“卑鄙?”陈念南挑了挑眉头,随后转身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将喝进口中的茶叶重重吐出,发出一声呸,吐出的茶叶也落到了陈念东脚前。
吐完茶叶后,陈念南一脸讥讽的看着陈念东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派人抓我女儿就可以逼我就范?比起卑鄙,我恐怕不如大哥你半成,家主之位,有本事来拿,玩下三滥手段是要付出代价的。
顺便再跟你说一句,让你儿子回去照照镜子,还想染指我女儿,他跟他老子的脸皮还真是一样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