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漠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痕,他微凉的指尖缓缓回缩,垂首妖冶的眸子缓缓眯下。
“回家?”
他颀长的身躯此刻微微一弓,冰凉的眸底透着几分兴致盎然,五指蓦地一拢,感受着乔云欢因吃痛而颤抖不已的模样,残忍一笑。
“天真至极!”
绯红邪魅的唇角蓦地一勾起,他紧紧捏着乔云欢精致的下巴,笑得极冷。
“我说……”乔云欢吃痛之余,十分吃力地抬起眸子,正好与他冰冷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斩钉截铁道:“我要回家!”
话音一落,乔云欢被迫着强行抬头望着他,却是一动不动。
她倔强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携着满身的冰冷绝情又隐隐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柔而来。
却不知,于她而言,是毁灭。
“乔云欢!”男人清冷的视线缓缓落在她微微战栗的肩膀上,染上了一层浅浅欲色的双眸赫然轻眯。
男人漫不经心地扬起下颚,傲慢嚣张的话音自他凉薄的唇角缓缓溢出,却始终平静得有些可怕。
“你——”
乔云欢瞪大了双眸,气急而发出的字音中透着几分颤意。
赫连雅御唇角含着一抹轻笑,邪魅森冷。
“终于忍不住改口了?”
一双桃花眼骤然间眯起,淡淡的声音中不带丝毫的感情,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赫连雅御似笑非笑,言语间满是轻嗤,看在乔云欢的眸中,刺眼至极。
乔云欢心中咯噔的一声,强忍着下颚处传来的剧痛,一言不发。
唇间带着残忍,不知何时竟已抚上了她发间的大手,倏地一扯,乔云欢发出一声近乎尖叫的惊呼。
“疼……”吃痛之下,她抬眸望着身前的男人,眼前的他迅速被一层浅浅的水雾取代。
专属女人独特的娇媚声中又带着一丝别样的软绵。
“还知道痛……”赫连雅御垂眸看着她苍白无力却又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心中愈发地烦躁。
乔云欢被迫高仰着精致的下巴,痛得眸眶间骤然溢出了两行清泪,顾盼流转的一双剪眸却是眨都不敢眨。
赫连雅御垂眸看着她面上的湿痕,唇角的冷笑依旧带着三分残忍。
过了良久,双手缓缓一松,他迅速回过身,不去看乔云欢狼狈的模样。
强压下心底的烦躁,他冷硬地开口:“女人,你在找死!”
昏暗的欧式复古吊灯下,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暗哑。
乔云欢顾不得擦拭面上的泪痕,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股滔天的苦涩悄然蔓延在她的心间。
男人淡薄的唇线倏然一扯,面上淡淡,走到门前伫立良久,才缓缓离去。
目送着那股强大气场伴着他颀长劲瘦的身形渐行渐远的一幕,乔云欢脚下一个踉跄,浑身瘫软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姣好的面容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晦涩不明的眸间迅速染上一抹空洞。
“欢欢……欢欢是你吗?”楚郁猛地一下子推开门,蓦然垂眸,一双妩媚勾人的大眼中戾气冲冲。
“楚郁……”乔云欢抬眸,一双姣好的杏眸中水光潋滟,她一字一顿地道:“我想去医院!”
“好好好……”楚郁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拂过乔云欢满是泪痕的面庞,忙不迭地应道:“我们去医院,去看渺渺!”
乔云欢喉中一哽,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揪着膝间的裙摆,弄出了一条条凌乱的褶子。
“欢欢……”楚郁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揽过她单薄的肩膀,仅一眼,便将她的心中所想悉数收入眸间。
“先回家好好梳洗一下吧!”楚郁魅惑的声音骤然一顿,轻柔的语气中隐隐含着几分森冷,好看的眉头渐渐拧起。
她妩媚妖娆的大眼睛在看到乔云欢唇间的红肿时,眸光不禁闪了闪,欢欢这模样……分明是……
她眉心微微皱起,犀利无比的眸光扫了扫这个窄小的空间,却一无所获。
看着乔云欢无动于衷的模样,沉默了良久,楚郁终是开口:“你这样……会吓到渺渺的。”
下一瞬间,抬眸对上乔云欢麻木的双眼,却见她的眸底隐隐激起了一圈圈浅浅的涟漪,楚郁便知道这步棋……她赌对了。
一听见渺渺小姑娘的名字,千万不能让渺渺知道……这是乔云欢的第一个反应。
“渺渺……”呢喃间,乔云欢眸间涣散的清光迅速回笼,她想也不想地站起来,朝门处跌跌撞撞地跑去。
“站住!”楚郁怒喝一声,步下凌乱地追上乔云欢,随后便手脚并用地抱上了乔云欢纤细的腰间。
楚郁抬起一双勾人的眸子,一脸愤恨,她一字一顿地低吼道:“乔、云、欢!”
“你看看你这身狼狈的样子!”楚郁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怒气冲冲地指着乔云欢,唇间勾起冷笑:“你是想让渺渺再晕过去吗?”
楚郁很清楚,渺渺这个女儿对于在外面放逐漂泊了五年的乔云欢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乔云欢怔愣的模样,咬着牙继续说道:“不就是被狗啃了一口而已,至于吗?”
她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乔云欢陡然僵住的背脊,手上的力道却是蓦然一松,不以为然地朝后退了几步。
“怎么?”她骤然挑起弯弯的细眉,随即冷笑一声:“难不成你还想不开去啃狗?”
“楚郁……”乔云欢沉默了良久,到底还是开了口,从她暗哑的嗓音中不难听出一丝悲戚。
“怎么办?”她缓缓回过头,惨淡的面容上迅速染上了一抹无助:“渺渺的情况已经不容我退缩了。”
“只是……”随即,她便惨笑一声,冰凉的指尖倏然尽数战栗起来,轻飘飘的话音中带着一丝丝空灵。
“我……”她心下怔然,抿了抿唇,凉凉一笑:“好像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那又怎么样?”楚郁一听,却是冷冷一笑,随手弹了弹垂落在肩上微卷的发丝,轻嗤:“再不该惹的……也能毒得过赫连小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