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河边,瀑布旁,大柳树下,东走七,西走七,东西就在七七里。去拿你的东西…….”
“啊-”女人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又做这个梦?”嘴里刚嘀咕完,“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过来,嘴角立刻流出血来。“我叫你晕,我叫你晕….”啪啪又是俩耳光:“三千块钱买来嘞,咋还是个妖怪,几天男人,几天女人,这怕是连个孩子都不能生,俺要你干啥?”
男人骑在女人身上一边骂一边使劲动作着,打完了觉得不解恨,又在女人的胸脯上使劲掐着“俺滴三千块钱啊…叫你不给俺生娃,叫你骗人,你这个妖怪。”女人疼得咧着嘴,有气无力的抬起嘴角,努力想做个笑的表情“俺以后就是你滴女人了,你打死了俺,钱就白花了,你看他们,都是买了俺,知道不能生娃,才又卖给别人的,你这么打,俺要是哪里坏了,你的钱就回不来了。”男人一听钱这个字,好像受了刺激似的,抓住女人的头发使劲往炕上一兑..只听咚的一声响,女人闷哼一声又晕了过去……
“漳河边,三合瀑布,大柳树下,矮岸七步,去拿你的东西…….”“俺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啊,”女人知道又做这个梦了,她看着面前仙女似的白衣小姐,“俺就没去过这个地方,你天天说是俺姐姐,你咋就不救救俺呢?…”白衣小姐叹口气将她轻轻一推….女人一激灵又醒了过来,看看窗户都已经晌午了吧。动了动,浑身疼得像被碾碎了.
被卖到这家有半年了,这次算是呆的最久的一家了,这次的那个男人叫王傻子,叫傻子,可是也不算太傻,也就稍稍有点不够数,自从进了这家门,这傻子既不用自己做饭也不用自己干活。只是不让穿衣服,天天被锁这么个暗暗的小屋子里陪他睡,还陪他爹睡,他让陪谁就陪谁,反正人家花了钱了。她也知道,这家是想让自己给他们家生个娃,自从14岁,第一次被卖给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都是想要娃的。一向就是发现自己是个妖怪身体后,就把自己转手再卖给下家。有时也被打过,可是,像这个王傻子这么下手狠的,还是头一个。已经很久没有过逃跑的念头了,被抓回来能打死,可是这回又想跑了,要不跑,迟早被王傻子打死啊。女人看看炕头桌子,上面有个碗,挣扎着抬起手去够着想喝口水,目光停在右手食指根的,那个刀形的刺青上,一时呆住了,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几句话“小哑巴,这个叫刺青,我给你文这个,是我们风家刀的形状,鬼神都怕三分,保你平安的。明晚,你记得收拾好你的东西,来这里等我,我接你走,离开那个坏人。”女人冷笑一声,那时候真是小孩子,轻易就被那个叫风医生的小孩骗了,等到天明也没等来接她,倒是等到了干爹一顿毒打和蹂躏….
“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王傻子两只眼睛冒火似的狠狠盯着自己,“俺知道咋能治好你的身子了..只要在你变成男人的时候,把你阉了就行了。”说着举起手里的劈柴刀,面目狰狞的靠过来“阉了你,叫你变不成妖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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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着炕沿王傻子的尸体瞪个眼珠子,脖子泊泊的冒着血沫,吓得大气不敢出,就这么死了?自己就躲了一下,俺真的啥都没做,他自己绊倒了,脖子磕刀刃上的.
女人蹭着床边,哆里哆嗦的找了个衣服穿上。这可咋办?我真没杀人,这可咋办?女人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跑,快跑!”那个梦里的声音在女人脑子里大喊着。
女人一愣,登上鞋,一把推开门,撒丫子就跑。山里头路不好,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女人脸上、身上,都是被蓬棵子,树枝子划破的小
口子,渗着血。
实在跑不动了,女人靠着一棵树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俺嘞娘,真跑不动了。”回头看看,也不见火光,也听不见人追。这才放心的拍拍胸口,拖着两条吓软了的腿挪到河边,捧起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看着河面上月光一闪闪的,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夏天,那个叫小风的男孩“小哑巴,这个叫刺青,我给你文这个是我们风家刀的形状,鬼神都怕三分,保你平安的。纹了这个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明晚你记得收拾好你的东西来这里等我,我接你走,离开那个坏人。”
仿佛,还能看到小风说这话时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出的坚定的眼神,眼角几滴泪落到嘴里,咸咸的。“小风,你大概不知道,那晚,是我嗓子恢复的时候,干爹给喂的药,到那天正好半个月,在我能说话的时候,想好好喊你一声小风的时候,你就这样利利索索的摆了我一道。”
“拿你的东西,快…”梦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女人一激灵,环顾四周,一棵柳树,旁边一个小瀑布,这可不就是瀑布旁柳树边?
她默念着梦里的那几句话“东走七,西走七,东西就在七七里。”就是这里了,女人停下来,折了一根树桠就开始挖了起来。
大约挖了有一尺深左右,坑底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盒子--金色的瓷器,见都不曾见过的金黄色,如同一团光躺在女人的掌心。
“吧嗒”盒子打开后,里面稳稳的放着一枚戒指,女人拿着戒指细细端详,一边自言自语“这不像个金子的,也不是银子,敢情是个铁做的?”疑惑着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下,坚硬无比“妈呀,真硬,也不知道这铁戒指能值几个钱?”嘟囔着,把戒指套在右手那个有着刺青的无名指上“也不知道梦里叫我挖这个铁圈子干个啥,能换点吃的就好了,再换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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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套上手指的那一瞬间….
汹涌的记忆,如同毁天灭地的洪水,劈山推海的涌进脑子里;如同浩瀚的宇宙在记忆里连续炸开。
好难受…头好痛……
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羞辱,承载着沉重的一族使命的这个身体……..刚化形就被那个叫做的丈的仙族首领,下了最惨轮回这种诅咒的记忆…..无数被摧残,命运类似的几乎相同的每一个前世…无数个羞辱,无数次的死亡…….
女人缓缓站起来,一双眼睛刀一般凌厉、冰冷的盯着手上的戒指“知天下,你居然敢谎称我姐姐!”戒指似乎活了似的抖了下。
“哼”女人冷哼一声,抬头看看天,眼睛深不见底,如同冰雪封起的深潭般冰冷幽邃。
天似乎在不安,在恐惧,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想急于毁灭眼前的人。
明明还是刚才的外表,明明还是刚刚从王傻子家逃出来的,那个被人贩卖了无数次的女人,可是,此刻,却因为一枚戒指,发生了天差地别的转变。
月亮消失了,乌云瞬间铺开,隐隐的雷声远远的响着。
丈愤怒的在云间看着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留下来一个祸根,早知道,哪怕晚一天动手就能完全灭了他们啊!多想一个惊雷把他劈成灰…可是,神族,这个被宇宙创造,创造了他们的神族啊,为什么会有那种法则存在…..
“哈哈哈哈……”丈疯狂的笑着:“我不能毁灭你!那么我就折磨你!我让你永远轮回接受最悲惨的命运诅咒!我要你承受不住痛苦的时候自己毁灭自己…哈哈哈哈…..
神族!哈哈哈哈哈….我看你能坚持多久!你这个神族的余孽……”
乌云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阵阵闪电如同毒蛇闪耀着夜空!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包围住这个女人。却始终没有劈下来,似乎,忌讳眼前的这个苏醒了记忆的女人,想劈,却又不敢的,就那么远远的转圈…..轰隆隆响着…
终于似乎忍耐到了极限般“咔嚓”一下,将远处的一棵大树兜头劈开。女人冷笑一声,看看天空,又四下看看身体:“呵呵,想不到这一世。给我的还是这样,这身体?呵呵,我雪人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