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濛濛也感觉到突然冷下来的气氛，他一脸淡然，突然失去了聊天的兴趣，这是以前不曾有的，在她的印象里言恂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而不是现在这般脸挂冰霜的样子。

“师兄，我，其实我现在是在一个熟人的公司，那个熟人你也认识的。”苏濛濛观察着言恂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

“嗯？”言恂虽语气平平但内心还是有点惊讶的，他没料到苏濛濛能主动开口说，除此之外他的内心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苏濛濛能说那些他想要得到的话去印证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苏濛濛低下头没有底气的说，“其实，其实我现在在季航的公司工作。”她看了看他的表情，言恂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苏濛濛看他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她很少说她以前的事，以为过去了她也不想提了，但他应该知道季航和她的事，毕竟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闹得满城风雨的。

“是言恂的公司，我之前不知道，进去后才发现是他的公司。”

苏濛濛声音越来越低，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电视机里热闹的歌舞。

她还是说出来了，瞬间他在心底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她还是信任他的，她也能够正视过去，正视季航。

而她的信任也给了他底气说出那些他一直想说却不能说的话。

“我知道。”

言恂开口了，苏濛濛对上他的眼睛，一脸的疑惑，“你知道，怎么知道的？”

苏濛濛不解，她从未说过她上班的公司，而言恂也从未问过，他怎么会知道？

“之前在医院遇见了，就互留了联系方式，前几天他来找过我，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言恂也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事实。

“怎么会……”苏濛濛一脸的不相信，低下了头，手指不断绞着，心中杂乱一团。

原来他们从那时就遇见了，那次探病她还瞒了师兄，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对她失望？

而季航又怎么会去问言恂呢？他们都说了什么？他知道了多少关于自己的事？他心里会想什么？

突然言恂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回了现实，“濛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你没跟我说太多你和季航的事，但我差不多都了解，但我现在就想问一句，如果我想改变现在的位置，那我能不能做你心里的那个人？你给我个答案。”

言恂说的情真意切，但她还是有些惊吓，这是她从未料想过的。以前别人总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她不信，在她看来她和言恂的感情是超脱于爱情之外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感情，可现在却有了质的变化，让她无法应对。

苏濛濛心里也知道，言恂对她好是真的好，这么多年在她最苦的时候无怨无悔的陪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苏濛濛没有哥哥，言恂就她的哥哥一样，而这些年她能够挺过来，言恂有很大的功劳，她对他内心是非常感激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以恋人的方式与言恂相处，不得不承认，言恂是优秀的，如果和他在一起，她一定会被呵护的很好。

但是除去感激之情，她对他真的有那种男女之爱的感情吗？她没有兄弟姐妹，她喊他师兄，也参杂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他们……可能吗？

“师兄，我……”苏濛濛有些艰难的开口，她没想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你再好好想想，过段时间再给我答复。”言恂打断她，等待虽痛苦，但他愿意多等几天得到一个自己希望的答案，也不愿立刻得到一个自己不期盼的答案。

他们煮了饺子，一起倒计时跨完年，好在言恂趣事多，一件一件讲的惹得苏濛濛哈哈大笑，倒也暂时忘了刚刚的尴尬。

凌晨多点，言恂起身离开，到楼下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季航。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点了个头后言恂就离开了，他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她，正如她相信他一样，相信她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季航没有上楼找苏濛濛，但是苏濛濛在阳台上望着言恂离开的时候，发现了楼下那个被路灯氤氲得熟悉身影，渐渐的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苏濛濛的心蹦蹦乱跳，她慌忙的拉上窗帘，关了屋内的灯，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季航望着那个黑漆漆的窗户，心中一片苦涩，他的心比这冬夜还要冷还要暗。

而苏濛濛这一晚也是真的没有睡安稳，一会儿梦到言恂向她告白时季航提着刀向他们劈过了，一会儿梦见在她和季航的婚礼上，季航突然消失不见了，急得她满头大汗。

好在闹钟扰得梦醒了，让她回到了现实。

苏濛濛拍拍脑袋，坐在床上一边打哈欠一边，一边消化昨天晚上来不及消化的信息。

言恂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的比梦还不真实，她掐了自己一下，还真挺疼的。

答案，答案，想破脑袋苏濛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说在一起吧，她现在心里还不清净，对言恂来说这不公平；回绝了吧，又怕两人的关系回不到以前，而且言恂陪伴帮助她这么多年，她也不忍心残忍的拒绝他。

怎么办才好呢？

真伤脑筋！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苏濛濛热了热昨晚的剩菜，吃了点。

这些菜大部分言恂做的，菜式不错，口味也好，作为男朋友，可以加分加分。可是……

哎呀呀，怎么想起言恂了，不想了好好吃饭。

吃完饭打开电视机，随手把旁边的玩偶兔子塞进怀里。

这兔子是她和要做出去玩的时候，在抓娃娃机言恂给她抓得第一个娃娃，到现在她还记得她当时有多高兴。

哎呀呀，怎么又想起言恂了！可是，还有那照片墙上的照片，鱼缸里的鱼，阳台上的小盆栽……每一处都有要做的影子，苏濛濛第一次发现言恂已经渗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她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